13、刺客和功臣都戴着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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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玉儿懒得搭理他，直白道：“说吧，什么事？”
这边虞萧立马就收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笑脸应运而出，贱兮兮：“半月后，圣上要去来恩山，往日祭天盛典上露面的都是咱们春月楼的舞姬，我想找一个胆子大的。”
听到“圣上”两个字，袁玉儿瞬间垮下了脸，这小子平时想做什么她都任由他去，但是有些事情如果闹到圣上面前，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想干什么？”袁玉儿狐疑地打量着虞萧，严肃道，“我警告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娘交代？”
虞萧依旧笑嘻嘻，死缠烂打：“瞧你这话说的，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要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我可没打算做这么危险的事。”
袁玉儿本是虞萧生母袁泠的陪嫁丫鬟，幼时与袁泠一同生活在江南，后来随着袁泠北上来到京城。不幸的是，袁泠难产去世以后，严亲王遣散了袁泠房中的所有丫鬟，袁玉儿便留在了春月楼。
小时候的虞萧每每在严亲王那受了气，便会跑到春月楼来找袁玉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认识了司南，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
袁玉儿对袁泠忠心耿耿，所以虞萧无论对她提什么要求，纵使再难办，她也会想方设法地帮他做到。
等到虞萧回来时，已是半夜。
周不闻在营帐中左顾右盼，终于把虞萧盼回来，见虞萧一掀帘子，周不闻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样？”
虞萧得意地挑了挑眉，随意地点了点头。
“到时候，你须得戴着面具站在我身旁，在她有所动作之前，你切不可轻举妄动。”
周不闻急切地带了点头，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为了祭天盛典，虞帝已斋戒了三天。伴随着稀薄的日光，在庄严肃穆的礼乐中，虞帝携大臣嫔妃们前往来恩山。
周不闻带着面具，跟在虞萧身后，隐入了大队伍。
初献礼、亚献礼、终献礼……九仪接近尾声，虞帝率众人行三跪九叩大礼，恭送天地神灵归天，整个祭天盛典的流程便走完了。
为庆祝祭天盛典顺利完成，虞帝特在来恩山角设下庆成宴，款待参与盛典的文武百官。
相应地，虞萧同时作为世子和龙霖军统领，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严亲王一侧，他左靠严亲王，又靠内阁首辅张岳。
周不闻戴着面具站在虞萧身后，这个位置不像在祭天盛典队伍之中隐蔽，而周不闻又恰好戴了面具，自然引起了不少关注。
第一个提出来的是内阁首辅张岳，张岳上下打量了一下周不闻，对上他面具之下的眼睛，淡淡道：“这位是？”
虞萧顺着张岳的眼神看向周不闻，礼貌地笑了笑：“这位是我龙霖军的一个小卒，自由便有一大块黝黑胎记，怕吓着别人所以才戴着面具。”
张岳闻言“哦”了一声，没计较虞萧言语中的真假，反而对周不闻回以礼貌的微笑。
一项项进茶、进酒、进馔环节好不容易才结束，大堂中央终于走进来一批带着特制彩绘面具的舞姬。
之前虞萧在春月楼找到的那名舞姬也在其中，为了便于虞萧辨认，那舞姬特地在腰间绣了一朵比其他人颜色略深的桃花。
按照他们的约定，当乐曲最激烈时，这名舞姬便会循声出击，直指虞帝。当然，虞萧不可能真的意图弑君，所以这时候周不闻会把握好时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这名舞姬拿下，在功劳面前，虞帝定会以大局为重，免了周不闻本该有的死罪。
渐渐地，琴声由缓至急，周不闻双目紧紧盯着事先找好的舞姬，心中咚咚咚地打着鼓点，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在虞帝心里他已经成了弃子，那么周不闻这次主动露面便必死无疑。
但无论如何，他只能破釜沉舟，只能拿命去赌。
大弦小弦如雨点落下，每一下都弹在周不闻心间。
终于，音乐到了高潮！
就是现在！
然而，根本没等到腰间有深红桃花的舞姬出剑，这队伍中领舞的舞姬突然拔剑而起，只见她腾空一跃，剑端直指大殿高处端坐的虞帝！！！
见此状，腰间绣有深红桃花的舞姬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虞萧，对现场发生的事表现得无比诧异。周不闻随即转头看向虞萧，两人错愕的眼神相对。
看来，有人比他们还要早了一步。
“啊啊啊！！护驾！！！！”
“皇上小心！！！”
没人知道这名舞姬是什么回事，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周不闻便顺势腾地，一把击飞了这舞姬手中的软剑，抬手便掀了这舞姬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周不闻没见过的脸，他只看见这女人眼角绘了一只银蝶。
银蝶纹！！！！
虞萧还没来及看清这女人长什么样，就听见有人大喊：“花魁！！是春月楼的花魁！！！”
虞萧脑子翁的一下，听见“花魁”二字才意识到眼前跪在大殿之下的女人是谁，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反复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但袁玉儿不否认也不认罪，就那么安静地跪在那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玉儿姐？？？
虞帝暴怒，一把扯下面前的黄幔，龙颜不悦：“大胆刺客！！！竟敢行刺当朝皇帝，你可知道这是死罪？是谁指使你？！”
袁玉儿跪坐在地，并不抬头，只是沉默。
就在此时，张岳忽然站了出来，对虞帝行了个礼，温声道：“陛下，臣见这女子有些面熟。当年严亲王娶妻时，这女子好像是严亲王之妻的陪嫁丫鬟。”
本以为可以将错就错的周不闻站在袁玉儿身边，脑子也唰的一下空白起来，他没想到，他和虞萧为了创造面圣机会做的局，竟被人先行拿来对付严亲王去！
见自己被点到，严亲王便站起身来，拱手回道：“回陛下，此人，臣并不认识。”
没想到张岳咬死不松口，直白回应道：“整个大虞家喻户晓，严亲王和尊夫人伉俪情深。尊夫人入王府前，曾是名震整个京城的歌姬，霓裳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跟在霓裳身边的便是如今春月楼的花魁——袁玉儿。”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没人知道如今春月楼鼎鼎有名的花魁居然是严亲王的人。
严亲王依旧不疾不徐：“贱内死后，我便遣散她房中所有下人，至于离开王府后那些下人以何为生，我一概不知！今日之事，与我无关。”
张岳则不再纠缠，转而将话题结束：“这女子是不是王爷的人，一审便知。”
于是在虞帝的默许之下，张岳的人上前将袁玉儿压了下去。
袁玉儿走了，大殿之内唯一的焦点便转到了刚刚护驾及时的周不闻身上。
虞帝上下打量着周不闻，有些不悦：“这位是龙霖军的人？你难道不知覆面见朕，罪同以下犯上吗？！”
周不闻识趣地跪下，低下头回应虞帝：“回陛下，我本是罪臣，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求陛下看在我救驾有功的份上，不要追究我不敬之罪。”
“摘下来。”
于是周不闻抬手解了系面具的绳子，但他依旧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
周不闻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
这一瞬间，本来吵闹得慌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周不闻那张脸，虞帝先是震惊，接着是愤怒。
勃然大怒。
虞帝一怒之下掀了面前的案桌，压着声音道：“周不闻！！你居然还敢回来？！！”
“咚！”周不闻一个响头嗑在虞帝面前，响声回荡在大殿，周不闻再抬起头时额头已然破了，一股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臣，恳请陛下看在臣护驾有功的份上，允许臣将功补过！”周不闻沉闷的声音似有回声，听得虞帝心烦。
功是功，过是过，一年前周不闻是虞帝授予密令的周统领，深得虞帝信任。但一年后，周不闻是不告而别、已成叛徒的贼子，虞帝还会给他一次机会吗？
见虞帝怒色不减反增，周不闻为了保命，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臣这一年来潜伏在沅国，查到当年服侍先帝的贴身太医徐太医如今住在悠州，关于先帝之死，徐太医已经所有事情都告知了臣。若陛下执意要处死臣，那么臣愿意带着先帝之死的真相，一并死去！”
“先帝之死”四字一出，无人不为之变色。
在虞帝刚被册封为太子的当夜，先帝便遇刺身亡，可无论怎么查，当年服侍先帝的人全部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可如今，周不闻居然宣称他找到了徐太医！！
怎么可能？！
连大理寺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周不闻怎么可能做到？
周不闻眼神笃定，目光努力地向虞帝传达着一个信息——
我是周不闻，三年之约虽然已到，但我从未放弃。
虞帝沉思了良久，终于正视周不闻眼神中那道炙热的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