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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恨我害死了她? ...

  •   周不闻知道虞萧和严亲王关系很恶劣,但严亲王是先有王爷的地位,再和虞萧有的父子情分。所以周不闻理所当然认为无论二人怎样水火不容,虞萧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赌。

      弑君谋反,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但没想到虞萧竟为了扳倒严亲王,能做到以身入局的地步。

      严亲王府不宜久留,为了不打草惊蛇,周不闻收了这株铃兰便直奔宫里去。

      虞萧这样的举动恐怕迟早会被严亲王发现,那到时候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现在周不闻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早把这证据带到虞帝面前,到时候有了虞帝撑腰,严亲王便不敢肆意。

      周不闻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然而周不闻越是焦急,脚步就越乱,绕了好半天才出了王府的大门,结果在这里遇上了同样满面焦急、气喘吁吁的伍月。

      伍月终于找到了还活着、会喘气的周不闻,心下又惊又喜,话都说不完整:“哎呀!总算……找到……到统领了!!您……昨夜一整晚都……待在严亲王府吗?”

      周不闻一愣,见到伍月才想起来自己昨夜竟和虞萧同床共枕,他羞耻得紧,立马打断伍月:“来不及废话了,马借我一用!”

      手头这株铃兰就像烧红的木炭,随意丢在地上一不小心就会失火,只有把它安安稳稳放进火盆里周不闻才会放心。

      况且既然这铃兰曾经的用途如此大逆不道,那么严亲王一定会小心翼翼地藏好,让它的痕迹消失的干干净净。如今这样的药被虞萧偷了来,只怕严亲王很快就会有所察觉。

      伍月不知周不闻为什么突然要用马,伍月还是乖乖地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周不闻。

      这一路不知为何竟如此漫长,跑着跑着,周不闻渐渐冷静下来思考整件事情的合理性。

      虞萧为什么如此痛恨严亲王?

      传言是严亲王极厌恶断袖之风,因此打死了虞萧曾经最宠爱的小倌,从此这对父子分崩离析、反目成仇。

      可这个理由实在是不足以让虞萧为了报仇搭上自己和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

      如果虞萧的目标只是为了让严亲王偿命,那他大可不必处心积虑把自己伪装成众人口中的“孔雀世子”,也没必要特地把这株铃兰交给周不闻。

      虞萧愿意给受伤的周不闻上药,就说明虞萧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至少他应当还有善念。

      这样的人是做不到用无辜之人的鲜血来悼念亡人的。

      那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事情虞萧为什么要做?

      除非……除非虞萧心里早有谋划,他早就给自己找好了全身而退的路。

      是什么呢……

      周不闻思维卡壳,宫门也近在眼前。

      抬脚欲进时,周不闻脑中灵光一闪,触电般把脚缩了回来。

      他突然想通了——

      或许虞萧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他既有严亲王谋逆的证据,便说明他知道严亲王有谋逆之实。那么虞帝真正怪罪下来时,虞萧作为严亲王的儿子大义灭亲,整个大虞便降不了他的罪。

      相反,虞萧将会顶替严亲王的位置,功成名就。

      烈阳高照,周不闻却打了一个寒颤,森森的寒意讲述着一个周不闻不得不继续走下去的棋局。

      虞萧知道圣上和周不闻的三年之约,知道周不闻在查先帝之死,知道周不闻为了乔义林一定会万死不辞地查先帝一案。

      于是他顺水推舟,借周不闻的力,借虞帝的刀,要严亲王的命。

      而虞萧整日活在严亲王的眼皮底下,为了降低严亲王的戒心,他必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火急火燎、纨绔不堪的废物。

      冷静下来以后,周不闻才发觉自己有些冲动了。

      他现在手里仅有一株铃兰,然而先帝被刺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当初服侍先帝的身边人已经全部消失。

      他从哪里找得到当初先帝喝过的药渣呢?

      况且先帝并非因为这株药而死。

      可无论怎么说,这株铃兰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物证。

      如果周不闻不能让虞帝见到有效的进展,那么周不闻将再也得不到虞帝的信任。

      他曾经在乔义林的部下,身为龙霖军的一员,唯一的梦想就是上阵杀敌,成为乔义林那样威风凛凛的人。

      可乔义林死后,一切都变了。

      不知所措的周不闻再也没有当初的雄心志向,他唯一的目标变成了为乔义林正名,为乔义林复仇。

      他的师父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因为平众怒就被严亲王拿出来挡刀了呢?

      周不闻恨严亲王。

      就是这个时候,虞帝找到了周不闻。

      虞帝以三年为期,让周不闻接替乔义林担任龙霖军统领,同时要求他必须要在三年内找到刺杀先帝的凶手。

      只有在龙霖军统领的位置上,周不闻才有能力去查一个士兵所不能及的地方和人。

      三年之期,近在眼前了。

      周不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虞帝见到呈上来的铃兰时,觉得周不闻简直是疯了。

      这对虞帝来说俨然是一个完全颠覆认知的消息——

      他从小喊到大的皇叔竟然试图要他父皇的命。

      那可是辅佐过他们一父一子两代的亲王。

      当初严亲王亲身率兵北伐,以少胜多平叛了北疆十二部的叛军。

      后来北疆十二部合并为沅国,这么多年来甘做大虞的附属国,始终以大虞为尊。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虞国国力强盛,而是因为有严亲王严崇镇守一方,沅国才一直安安分分做大虞的附庸。

      “放肆!!!”虞帝怒不可遏,一把将铃兰摔在周不闻脸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不闻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耸人听闻,但他必须说下去:

      “臣深知严亲王对整个大虞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臣不敢胡言。

      但臣恳请圣上让臣查一查当年失踪的徐太医,也许一切都有定论。”

      徐太医是先帝的贴身太医,先帝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先帝服用的所有药物都是由徐太医亲自熬制。

      然而,先帝遇刺前几天,徐太医突然离奇失踪,先帝长期服用的养生药随之而断。

      如果这个徐太医还活着,那么他将是这个案子中最为关键的证人。

      虞帝强忍怒火:“朕给你时间,但你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想你也没必要再待在这个位置了,龙霖军不需要一个废物来当统领。”

      与此同时,严亲王府。

      收拾好被周不闻弄得乱糟糟的房间,虞萧到院子里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茶,静静坐着。

      彼时夏初的暖阳惬意照在虞萧的脸上,一切都很和煦。

      虞萧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蓦地恍惚听见几墙之隔外有人高声叫喊着什么。

      他顺势放下茶杯,循声走去。

      那声音越来越弱,虞萧只见得严亲王院外转角处的几个身影。

      虞萧叫住:“做什么的?”

      几个身影转过身来,虞萧这才看清楚几个人手里抬着的麻袋。

      那麻袋中的东西四下躁动着,见那形状,显然是人!

      里面还隐隐传来类似人被堵着嘴以后发出的嗡嗡声。

      其中一人对虞萧行了个礼:“世子殿下,这是王爷的安排,小的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多管闲事。”

      “放肆!在王府还有我不能管的了?!”虞萧正欲上前,却被一声讨厌的声音打断。

      严亲王拂袖而来,面上一丝不苟,身后跟着等级分明的十几个随从,强大的气场让周围人纷纷行礼。

      “你也知道这里是王府,不是你的世子府!”严亲王冷哼一声,眼神凶狠。

      “……”

      虞萧一时愣住,严亲王挥了挥手示意几人离开。

      那麻袋被几个人抬着进了严亲王院内。

      “你难道要管到本王头上来吗?!”严亲王锋利的目光扫过虞萧,逼得虞萧说不出一句话。

      虞萧面上应付一笑,心想计划才刚刚开始,还是不要让严亲王察觉出为好。

      “儿子不敢。”虞萧拱手行礼,“儿子告退。”

      “虞萧!!”严亲王中气十足地叫住了他,那声音仿佛带有巨大的压力,任人听了也不敢答应。

      虞萧不做声。

      “就因为当年死的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倌,你还要这样任性到什么时候?”

      自当年小倌惨死之后,虞萧和严亲王再也没谈论过这个话题,这件事就是这对父子间爆炸的导火索。

      但现在严亲王挑明了说出来,看来严亲王真的动了怒。

      “我与那人本就相识不过几日,他出身低微,在那种地方谋生本就不易。我不过多给了他几个银两,却害得一条无辜的性命惨死。可高高在上的严亲王从不觉得这样一条命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即使是到现在,您也始终认为我是因为情爱才把局面闹得这样难看。”

      虞萧自嘲般笑出声来,那声音中却并无一丝愉快,让人听了直道悲哀。

      他翻开袖子,露出手臂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疤痕。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宅心仁厚’的严亲王是个虐待儿子的疯子,您猜猜会怎样?当真是因为我生了病喜欢男人让您生厌,还是因为在你心里怪罪是我害死了她?!”

      明显严亲王没想到虞萧会拿袁泠来说事,脑袋刷一下白了,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虞萧在说什么。

      袁泠是严亲王的亡妻,虞萧的生母,虞萧诞生之日,袁泠难产而死。

      她还有一个更深入人心的名字——霓裳。

      霓裳是教坊司第一歌妓,名震整个京城。无数人挤破了头只为听霓裳一曲琵琶,名声最盛时,人人皆知这样一句话“宁听霓裳一曲,何妨百世辛酸”。

      偏偏在这时候,霓裳姑娘封了琴,嫁与严亲王。

      郎才女貌、两情相悦,虽门户不对,也算得上美事一桩。

      严亲王百般爱护袁泠,婚后很快得子,然而这桩喜事断在了虞萧出生的那一天。

      虞萧的出生带来了袁泠的死亡,严亲王对虞萧是有怨、有恨的。

      袁泠是严亲王的逆鳞,任何人都不可以沾染,包括她的儿子。

      因此严亲王几乎是瞬间涨红了脸,皮肤下隐隐可见的青筋鼓动着,那张久经岁月磨砺的脸看上去十分可怕。

      严亲王直直盯着虞萧,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强迫地逼着他跪下。

      “对,我恨极了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严亲王强忍怒气,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虞萧,竭力保持着一个王爷的威严。

      沉默……

      缓了一会,严亲王才平静下来。

      可惜以下犯上是有代价的。

      虞萧身上的伤痕是无声的证据,他们一道道争先恐后地叫嚣着、尖叫着说“严亲王恨他”。

      所以虞萧静静地等待着这次肉刑的到来,可身居高处的那人始终沉默着。

      过了良久,严亲王才道:“半月,你若敢踏出院子一步,我便打断你院里一个下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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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蹲蹲预收《男朋友他成了木偶》 精神病绿茶高材生(攻)×阳光灿烂炸毛小废物(受) 林月照发现自己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还是陌生人的江紊,给他一顿暴揍,然后逼他和自己谈恋爱。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