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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小反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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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鸟儿的歌声拉开卧室的窗帘，有人佝偻着轻手轻脚走近，给颜语凉掖上被子。
“奶奶。”眼皮子闪过一阵阴影，颜语凉迷糊着唤了一声。
昨天坐了一天高铁，本来说问一下廖寻桃跟程和欢是怎么回事，后来和祝君忱聊起天来就忘了，还有那篇《冰蓝玫瑰心事》祝君忱才写一点点，都不够颜语凉塞牙缝的，他不知道祝君忱的笔名是什么，所以只能在列车上线下催稿了。
他一路少说催了五六次，问祝君忱什么时候能写下一章，打算写多少，写出来什么时候发，顺带又催了一次快把笔名告诉他。
对方也不嫌烦，颜语凉问一个他便答一个。
颜语凉被祝君忱画的大饼哄得很开心。
以致于晚上回到家都处于一种兴致很高的状态，拉着好久没见的奶奶聊天聊到八九点，一沾床劳累了一天的困意姗姗来迟，马上就着了。
这会儿他还在梦里，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起床下楼去祝君忱那看看对方做了什么新品种的早饭，于是他含糊地唤了声祝君忱的名字。
奶奶没听懂，靠近了一些，轻声问道：“什么？”
颜语凉睁开眼，脑海里的那层雾散去一些，才意识到他是在老家，而不是在北京。
他看着奶奶慈爱地望着自己的模样，牵起一个笑 ，摇摇头，缓缓伸了个懒腰。
奶奶便健谈起来：“这么早就醒了？隔壁林家小孩也不知道今年国庆节会不会回来，胡叔送了很多水果过来，到时候你可以带点去学校的路上吃，小颜，你早饭想吃什么呀？”
颜语凉眼睛一眨，脑海里闪过各式各样的、祝君忱给他做过的早餐名，心情便愉悦起来，睡意全部散去了，跟奶奶说：“吃馄饨吧。”
转身拿了正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点开祝君忱的聊天框发了句：“国庆节快乐！”
邹煜安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很对。
他就是喜欢黏着祝君忱，不然也不会天天想着、念着他每天做的早饭了。
还天天想给他发消息。
手机一震。
【忱.】：国庆节快乐。
【忱.】：醒这么早？有行程？
颜语凉坐起身，瞟了眼时间，外边马上七点半，他闷头敲字告诉对方。
【我无言以对】：有。
【我无言以对】：但是是在下午，和朋友们一起回知杳看老师。
颜语凉顿了一下，邀请道：“你要不要一起，小学弟？”
对方的名字陷入几秒的“正在输入中”。
【忱.】：好。
【忱.】：你到时候打算怎么去？
【我无言以对】：我在乡下，骑小电瓶车到镇上坐公交车去。
祝君忱难得发了条语音过来，他那边有些吵，估计是腾不开手打字了，话里话间含着笑意说：“你那没下雨吗？知杏今天大暴雨。”
颜语凉看到语音消息心口一跳，捻了下手指点了语音。
听完抬眼看向窗外，天塌了。
先前听到鸟鸣还以为是个极好的天气，原来鸟儿是来檐下躲雨的。
他心说大不了让邹煜安用他的二脚猫车技开车来接他。
正当他要看看地球研究小组里有没有新消息时，祝君忱又发了条语音过来，语调轻快就像在说一件无比方便、无比稀松平常的事：“给我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颜语凉感觉自己的心门被对方不轻不重地叩了一下，门内的珠子就开始一下一下弹跳起来撞起了门。
他抿了下唇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说了个时间，“啪”一下倒在床褥上，心口散着的珠子“叮叮当当”被晃得一团乱麻。
＊
另一边祝君忱正站在家里厨房的某个停机的机器前，头很痛。
他稍作清理后，转身，看见刚刚还在里屋打电话的妈妈已经靠着厨房门看了他好一会儿。
祝君忱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陆缘比他更疑惑：“你把压面机弄坏了笑那么开心干嘛？”
“……”祝君忱这才把嘴角压下去。
陆缘洗了个手上前帮忙把压面机里不成型的面拎进模具里，苦恼道：“早知道不给婷姨放假了，现在坏了谁也不会弄。”
祝君忱凑近压面机，推测道：“应该是里面锈了，卡住了。”
水池边，祝君忱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陆缘的目光落在亮屏的手机上，问道：“你刚刚跟谁说话呢？”
“朋友。”祝君忱拍了下压面机，试图让他重新运转，但是无果。
“男孩女孩啊。”陆缘挑了下眉。
祝君忱看她一眼，说：“男生。”
陆缘脸上明晃晃露出可惜，一摊手转身去找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祝枫华，道：“我还以为祝小小铁树开花了呢！”
祝君忱额头挂上几道黑线，遂着她走出厨房。
祝小小是他的乳名，除了家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现在他长这么高，知道这个名的人也不叫他小小了，也就他妈妈天天在家里寻乐子的时候喊喊。
“男生怎么了。”祝君忱听他妈这么说，抿了下唇反驳道。
“？”陆缘撑着沙发正在祝枫华发间找白头发的手顿住了，抬眸莞尔一笑，“也行。”
她转了个身坐到祝枫华旁边，拿起了茶几上那本《她的沉默雨季》随手翻了两页，既要又要地补充道：“你把言不言带回来都行。”
陆缘以为祝君忱听到这话会顺嘴吐槽两句言不言，没承想儿子只是一眼扫过自己手上的书，说：“把言不言带过来，然后按在沙发上给你写《沉默雨季》的番外吗？”
陆缘潇洒地翘起二郎腿：“每篇写一百万字番外。”
“那每篇得收费一百万。”
陆缘奇怪：“你什么时候开始帮言不言说话了？”
祝君忱眸光动了一下，声音像外边正在飘着的薄雨：“因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很多时候，陆缘不知道她儿子在想什么，现在也是。
“好冷。”陆缘支着腮，“和你写在小说里的一样冷。”
祝君忱想起来颜语凉也说过这话，又牵起笑来，目光扫过客厅，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陆缘瞧见他嘴角的笑，感觉见鬼了。
祝枫华推了下眼镜，把手里的报纸翻了一页，替儿子说话道：“这叫个人风格。”
*
祝君忱到得非常准时，到的时候颜语凉还在楼上收拾东西，奶奶在洗水果，瞧见庭前停了辆车还以为是隔壁林家的，抱着四五个苹果就走了出去，结果从车上下来了一个陌生面孔。
祝君忱没想到第一个和他打照面的会是颜语凉的奶奶，有些尴尬地支着伞：“你好，请问颜语凉住这吗？”
颜语凉匆匆从里屋撑着伞跑出来，喊着：“奶奶，雨那么大，你出门怎么不打伞？”
面前腰背微微有些佝偻的婆婆回头冲颜语凉笑：“小颜，你同学啊，我以为隔壁几个娃回来了呢。”
颜语凉忙走向前扶了下奶奶，抬眸和祝君忱对上目光，弯起眉眼说：“祝君忱，这是我奶奶。”
祝君忱眸光轻动，对面前矮很多的老人说：“奶奶好。”
奶奶察言观色能力很强，一听颜语凉说话便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蔼地微笑道：“小祝啊。”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可能小颜之前提过？年纪大了健忘。
“拿着。”
奶奶垂眼看了眼怀里红彤彤的苹果，想着拿都拿出来了，哪有塞回去的道理，于是一股脑全塞给了祝君忱，对方反应不及，堪堪全部抱在怀里，差点掉一个。
捧着苹果的祝君忱表情由慌乱变成不知所措，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颜语凉。
颜语凉被他逗得大笑起来，怪道：“看我干嘛？”
“对啊，你看小颜干嘛？”奶奶嘴角的皱纹映着光，抚去苹果上残留的不知是水珠还是雨珠，高兴道，“都洗过了。”
“奶奶，你好歹拿个袋子呢？”颜语凉嗔怪地看了一眼奶奶。
“没事，”祝君忱说，“我车里有纸袋子，谢谢奶奶。”
奶奶欣慰地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感叹道：“帅小伙长得比小颜还高呐。”
颜语凉佯装不悦地戳戳奶奶的肩膀，奶奶爽朗地笑了一声：“干嘛，实话啊。”
天气预报没有说谎，乡下知阳镇的雨是绵绵细细的，越往市区走雨珠子越大，雨打车窗劈里啪啦地响。
邹煜安是第一个到知杳中学保安室的，爸妈一边开车送他，一边夸他们可真会挑日子，冒大雨返校看老师，估计能把老师感动死，邹煜安无力反驳，因为日子是他挑的。
今天是国庆节第一天，知杳按惯例会上半天课，再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放学。剩余几天都没有看老师的机会。
他到达目的地了，坐在保安室前面放着的凳子上晃着腿开始在地球小群里催促剩下的人。
不久，一辆黑色雷克萨斯从面前经过，他没怎么在意地抬头望了一眼，继续在群里催命。
[地球研究小组（4）]
【我是走远】：我是最准时的？怎么还不来，速来速来。
【桃女王】：不是，雨这么大？？？不要命了。
【桃女王】：我叫上了我周雪一起，防止被你们这群男生包围了。
【桃女王】：我们刚汇合，现在在打车，估计还有十分钟到吧。
【我无言以对】：什么你最准时，我才是最准时的。
【我无言以对】：哦对，我也叫上了个人。
邹煜安抬眼看了下时间——15：29，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他发完那条“什么人”，抬头四周望了一圈，没有看到半个颜语凉，只瞧见远处校门外的雷克萨斯上下了个撑着黑伞的大长腿。
他正要在群里批斗颜语凉哪里准时，还有一分钟就超时了，你能飞过来不成。
脑筋一抽突然惊觉那个从车上下来的身影有点眼熟。
邹煜安停下了打字的手，又抬起头来。
他看到那个高挑的身影绕着车头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拉开门探着伞接了个人下来。
从副驾上下来的人钻进对方伞下，笑着站到了对方面前，看嘴型是非常清脆地说了声“谢谢”。
邹煜安：……
他头一次看颜语凉这么会装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