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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围读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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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语凉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一些，和祝君忱说起今晚的事情：“晚上导演请我们吃海鲜，我跟你说那个女主，她居然是我和今辰好双坑，拿了本《尘封水》签名版让我签名，给我吓死了，还以为对家贴脸来了。”
“你呢？晚上在干什么？”
祝君忱的目光落在远处正在舔毛的想想身上：“你让我一天给猫喂一根猫条，下午半根，剩半根放冰箱，晚上再拿出来给它吃，但是它真的很喜欢吃，我就一次性喂了一根，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就是晚上不准吃了。”颜语凉很喜欢看祝君忱的养猫日常，很喜欢看对方对毛茸茸的东西没辙的样子，“第一天当铲屎官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错。”
“哪里不错？”颜语凉追问。
“……可以想象出来你平时在家是怎么带它的。”他能想象出当想想把家里某一处弄得一团遭时，颜语凉指着小猫的鼻子说着教导的话，有一种没长大的小大人的感觉。
“我刚刚看了会博客的评论，这部剧吵得太热了，现在网上期待值很高，万一高开低走我和今辰好两个人都会‘身败名裂’。”颜语凉轻飘飘地换了个话题。
祝君忱便接过来：“那你害怕么。”
“我害怕什么，”其实心里有点没底的颜语凉嘴硬说，“我可是言不言，该害怕的是今辰好。”
“也是，你可是言不言。”祝君忱附和道。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颜语凉很喜欢和祝君忱说话，躁动不安的心跳也慢慢平和下来。
夜静悄悄的。
祝君忱在讲自己手上新看的书是什么主题，讲了什么故事时，听到了颜语凉平缓的呼吸。
他一直保持着拿着手机靠在耳边的姿势，只不过中途换了张更舒服的沙发，这会儿不说话了才发现手腕有点麻。
他没有立马挂电话，垂眸没作声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许久，声音像天上飘着但不敢遮蔽月光的云，说：“晚安，颜语凉。”
睡得迷糊的颜语凉听到了，嘟囔的声音很小：“晚安，祝君忱。”
夜色已沉，昏黄的睡眠灯光下，男生的睡脸温和安详，手里覆了半边的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依然一秒一秒地跳动着。
*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颜语凉没定闹钟，第二天八点钟就自然醒了。
打开手机，一进去就是祝君忱的聊天界面，想起来昨晚没聊完就睡着了的事，他正要说声抱歉，却看见他们的通话断开时间在凌晨两点。
？
他俩是什么话痨转世吗？居然聊到两点。
【我无言以对】：早
【我无言以对】：我们昨晚聊这么晚吗？
【我无言以对】：对不起啊，没熬住睡着了，今晚再给我讲那本书吧。
祝君忱没有立马回复，估计还在睡觉。
对方如此完美的早睡早起作息居然被自己的一通电话拖下了水，颜语凉在酒店里兀自愧疚了一会儿，收拾东西赶往片场。
今天要进行《海纳百石》的剧本围读，昨天没到的人今天通通来齐了。
很多人都听过言不言的名字，但是都没见过言不言本尊，围读前寒暄的时候有不少人在夸颜语凉年少有为云云。
他只是淡淡地冲那些人笑笑，眼底毫无波澜地打声招呼便闷头看起剧本。
编剧最好不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好说话、性格好的好人，不然以后什么话都敢跟你说。
很多人见颜语凉性子淡淡的，就没有再凑上来搭话了。
颜语凉也得以少了很多没必要的社交。
《海纳百石》是一本现代幻想小说。
讲的是一位海底之神爱上人类女孩的故事，人设不算新颖，但是世界观别具一格。
海底拥有高级意识的生灵都会很好地藏匿自己，随意让人类发现自己的踪迹是要受罚的。
每一个高级生灵都是天地灵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也没必要有亲人、朋友、爱人。
他们都有一块美丽的、特殊的石头，听说，那是他们的心脏。
海底的时间被水漩转得很慢，因此每一个深藏海底的生灵都比人类活得更久。
织水者织海底各处水流，使得海底世界顺利轮转已有几百年。
只有海底一代又一代的统治者们知道，织水者的水流不仅仅是疏导海底交通、分隔领地，还制造了一个个水流控制时间。
他的地位几乎是万人之上，海底之王都得敬他三分。
因为百年来就只生了他一个织水者，以致于任何红眼的人都动他不得。
“啪！”
精致的玉椟碎落在地。
这是颜语凉设计的开场。
织水者名“时”，第一幕以时四百岁生辰宴发现代表自己“心脏”石头突然失踪为始。
他匆匆封锁宴会搜了所有人的身都没找到那块石头，接着又出去找，最后自然是不得结果。
他难得地忘记抹去自己的踪迹，坐在海岸礁石上黯然神伤。
然后看见一个背着竹筐的人类女孩缓步走在岸边捡石头，他正要将自己的身形隐去，却发现女孩手心有一块心形的石头，和自己那块“心脏”如出一辙。
织水者慌忙换作人形，女孩却不见了踪影。
他在沙滩的礁石上坐了两三天，终于等到了女孩。
女孩见他情绪低落，主动上前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时见到女孩，猛得站起来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能听懂很多语言包括人类的语言，但是不大会说。
“你是哑巴吗？我能看懂一些手语，你叫什么名字？”
织水者可不懂手语，从自己会说的、贫瘠的人类语言库中抠出一个字：“还。”
还我石头。
女孩明显误解了：“环？你叫这个？”
织水者忙摇手，又挤出一个字来：“……时。”
“哦，你叫环时。我叫傅笛，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
这是他们的初识。
开头的语言较少，需要场景来初步构建世界观，需要演员的情绪和演技来初步构造人物形象。
今天的围读要读完半本，一直到两人心意相通，中间有好笑的误解，有酸涩的分别，颜语凉串了首海底民歌进去，让环时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演员们在读，颜语凉和导演、美术指导坐在一起，时不时就得评价一下某段话是不是太冗杂注水，可以删掉，某段剧情是不是依然差点意思，有些场景是不是太单调，有些冲突是不是太无厘头，有些情节实拍会不会有难度。
半天下来，颜语凉那本剧本上旁批写得满满当当，他却依然看起来精力不错地支着腮听着旁人的意见、盯着演员们的表演特征。
结束的时候几位演员都口干舌燥。
有了前一晚的饭局破冰，周析薇不太怕他，看颜语凉旁边的美术指导走出了房间便坐到旁边来问：“言不言老师，你写那么多呐，剧本1.0很差吗？我没见过编剧的剧本上居然有那么多字！”
颜语凉摇了下头，他耷了点眼皮，眸光落在白纸黑字上说：“写在纸上的东西和人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换个语气都会产生不同的意思，有很多改动很正常。而且现在你就是傅笛，秦濯就是环时，不仅你们要贴合角色，角色也得贴合你们。”
“噢。”周析薇发现一聊起剧本的事，颜语凉的话就会肉眼可见地变多。
颜语凉微微弓了些腰缓慢地让自己退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指着剧本上的某一处，这里讲的是环时替傅笛赶走了前来讨债的几个壮汉后，傅笛身上带着伤，说了很多交心的话。
“你看这里，这边我写的时候往里面堆了太多东西，谁有耐心听你讲那么多，得砍一点换个方式写出来，而且，傅笛本身没那么爱说话，一次性吐那么多别说观众会嫌烦，角色本人也会嫌烦。当时写的时候就在犹豫这里该怎么处理了，偷了个懒，结果刚刚读的时候果然很怪。”
“我记得原著这里傅笛只说了两三句话，其他的身世都是旁白告诉我们的。”
颜语凉向她投了个赞许的目光：“记这么清楚？”
“当然了，”周析薇眨眨眼，“这可是初次拥抱名场面～”
“对了，你和……”周析薇正要再问些什么，桌上扣在水杯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颜语凉的目光从剧本上挪到手机上，翻过来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面上本因剧情而纠结的的表情，突然软下来，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转过来的时候那抹笑又变得无比官方：“抱歉，接个电话。”
周析薇被他盯着手机时的那抹笑惊艳得心头一跳，看着编剧老师起身站起来接了电话走出门，心说应该是女朋友没跑了。
谁知，颜语凉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是他的电话音量依然比较大。
周析薇听到电话里一个清冽的男声传出来：“在忙么？”
然后她帅气的编剧老师一边拎着剧本走回来拿走了忘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边往外走，嘴里熟稔地应道：“都能接电话，哪里忙？”
旁边的孙导还在默不作声头秃分镜设计，周析薇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对面还坐着的几个围读完很是疲惫的演员，问孙导：“导演，您忙么？”
“忙死了。”孙导薅了一把自己扎扎的寸头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