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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班主任VS现班主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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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刚落，宇未寒手中最后一张试卷的演算步骤也恰好收尾。他习惯性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眉心处轻轻揉捏着，薄唇微启，深吐出的气息里混着解题后的松弛。窗外的喧闹渐次涌进教室，下节是体育课，班上同学几乎已拥向操场，连桌椅摩擦地面的声响都淡了下去。
起身时，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邻座——那张始终空着的课桌里，竟多了几张折角的草稿纸，边缘还沾着点淡淡的水渍。
宇未寒秀眉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边缘。横竖不过多个人坐在旁边，本与他无关，可心底却莫名窜起一丝烦躁，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
刚走出教室门，就见朱怀钱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从走廊那头挪过来。老朱眯着有点老花的眼睛，走近了才看清人，连忙放缓脚步叫住他：
“未寒啊，新班级还习惯吗？”
宇未寒对这位总惦记着他的老师向来存着几分敬意，脸上虽依旧是惯常的淡漠，语气却柔和了些：
“都挺好的，麻烦您挂心了。”
朱怀钱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堆成两道弧，连连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目光落在宇未寒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上，那点笑意慢慢淡了，染上些担忧，
“你家里要是实在周转不开，就别硬撑着，跟老师说。我虽帮不上天大的忙，添把力还是能的。孩子，别总自己扛着。”
宇未寒的黑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光，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又沉了下去。他垂着眼帘，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
“真的没事，谢谢您。”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心太强了。”
朱怀钱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突然飘来宋丹尖利的嗓音，像碎玻璃划过铁皮。
“哟，朱老师这是给谁送温暖呢？”
宋丹踩着高跟鞋扭过来，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走廊的墙，
“宇未寒现在可是我们班的人，要帮也轮不到您这位前班主任吧？莫不是看人家成绩好，想偷偷挖走？”
朱怀钱的脸涨得发红，张了张嘴却被堵得说不出话。他看着宋丹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终究只是无奈地摆了摆手，转身快步走了，背影透着点狼狈。
宋丹望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才转头瞥向宇未寒，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别以为攀上朱老师就能怎么样。对了，你学费还拖着呢，年级主任催好几次了，要不是看你成绩还行，早叫家长了。”
说完不等宇未寒是否回应，便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转身就走，鞋跟敲击地面的“噔噔”声由近及远，像在敲打着什么。
宇未寒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峰蹙得更紧了些。眼底的漆黑像化不开的墨，连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都像是被吸走了温度，只剩一片清寒。
体育课的铃声快响时，宇未寒才踏着最后几秒走进操场。按身高列队时，他站定的位置前，恰好立着骆皓辰。一个一米八五，一个一米九二，自然而然成了队伍最边缘的前后排。
骆皓辰挑了挑眉，舌尖在牙槽上磨了磨。眼前这截比自己矮了小半头的背影，墨色的软发被风轻轻吹得晃了晃，发梢几乎要扫到他手背上。不知怎的，他突然有点手痒，想伸手按一把那看起来软软的头发。
午后的阳光正盛，透过柳树枝叶筛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两人身上。一个清冷如月下寒松，一个张扬似烈日照花，却又都透着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气。风拂过操场，柳丝在身后肆意摇摆，卷着青草与阳光的味道——或许，青春本就该是这样，杂着点莫名的张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