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想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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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拎着收拾好的东西，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刚哥，帮我跟经理说一声，我去东宇集团了，下班帮我打个卡。”
“好嘞，加油。”
江烬从公司出来，站在台阶下一块的空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
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几次。
再睁开眼，眼底那层厉色已经消失。
江烬掏出手机叫车，看到两条未读短信。
周予淮：【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还在忙吗？忙完了，记得回复我。】
江烬翻江倒海的心情因为这两条信息瞬间被抚平，手指飞快。
江烬：【吃过了。】
周予淮：【吃的什么？跟哥说说。】
江烬：【面条。】
周予淮：【撒谎。】
江烬看到仅有两个字的回复，呼吸一顿，心尖都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先是猛然一缩随即砰砰砰强而有力地乱跳。
撒谎两个字，就像是把江烬努力编织的那一层伪装，狠狠撕扯开，将他所有的不堪以及不体面都曝光出来。
脸颊发烫，连带身体。
江烬颤抖着双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满脑子都是过去四年里说过的谎话，骗过的人，脑门很快出了一层汗。
呼吸总算恢复正常，用力抓住手机垂落在身边。
一声鸣笛，很突兀。
江烬颤了下，思绪回笼，顺着声音看过去。
后座车窗落下，周予淮跷着二郎腿端坐后排，扭过头，透过车窗温和地看着他。
车子里，凉气很足。
司机开着车，已经到达商业街。
过去十分钟，两个人都没说过话。
江烬靠着车门，盯着外面倒退的景象。
周予淮看过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江烬慢慢坐起来，抿了抿唇瓣：“哥。”
“嗯。”周予淮对他很温柔，也很有耐心，“为什么撒谎呢？”
“不是故意的。”
“习惯不好。”
“我知道。”江烬睫毛颤动，“会改。”
他也不知道这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一面，还是在周予淮面前装久了，连他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样子。
总之，只要面对周予淮，他会忘却曾经的种种，全身心投入在新的一段生活里，享受做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弟弟。
周予淮失笑，揉了揉江烬脑袋。
“有必要骗我吗？是什么就是什么，没吃就没吃，这种小事还有必要说谎？”
“大事能说？”江烬脱口反问。
周予淮愣了下，再次笑出声，轻轻打了江烬后脑勺一下。
江烬抿唇浅笑，抬起手，揉了揉脖子。
看着周予淮，又问了一句：“大事能说吗？”
“你指的什么大事？”
“那没有，就是单纯问问。”江烬咧嘴一笑。
周予淮抓住他的手，扯到自己腿上包裹住，反复搓揉。
车子已经找到合适的位置，停靠。
江烬抽回手，开门下车。
当打开车门，身后人说道：“任何一个谎言都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填补，只会越来越大，直到难以弥补。所以，欺骗不可饶恕。”
江烬怔住，迎面而来的热浪都有点感受不到丝毫热度，只有遍体寒凉。
砰…车门关闭。
周予淮过来，就是猜到江烬中午不会好好吃饭，所以专门跟他吃个饭。
吃饭过程中，听江烬说了点工作上的事儿。
知道他接下跟东宇集团合作的事儿。
周予淮擦了擦嘴：“要我帮忙吗？”
江烬头都没抬，摇了摇。
吞下嘴里的食物，语气坚定：“我想靠自己。”
周予淮端起冰水喝了一口，笑容浮现。
江烬抬头：“我知道哥是真心想帮我，我也知道，有你这块踏脚板，能更快地到达别人梦想中的高度，但我还是想依靠自己。”
“为什么？”周予淮单纯好奇。
毕竟，就像江烬说的。
有他给予的帮助以及资源跟便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别人梦想中的高度，根本无须那么努力辛苦。
江烬拒绝，他满心赞赏跟愉悦，同时也比较好奇。
江烬半低着头，心里说道：我想拥有真正的实力，取得货真价实的成绩，才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周予淮等了好久，给足耐心。
江烬抬头，笑容灿烂：“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踏实，只有足够的磨砺跟经验，才能有更坚固的成功。”
“真棒。”周予淮夸赞。
江烬脸一红，磕下眼帘：“能不能别这么夸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予淮失笑。
“比我小七岁，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
心里还有一句：想让你成为，只属于我的孩子。
江烬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红了耳朵。
没再说话。
心里道：我不想在你眼里，只是个小孩子。
吃完饭，周予淮把江烬送到东宇集团附近，两个人分道扬镳。
离开时，交代江烬，谈完之后给他电话，他会过来接。
这次，江烬没拒绝。
周予淮一走，江烬转身，看着后方耸立入云的大厦。
正中央，广告牌：东宇集团。
不愧是上市公司，与蓝星科技集团区别还是很大的，这整栋大厦，都属于东宇集团。
江烬进入公司大门，直奔前台。
态度礼貌：“你好，请问裴总在吗？”
“你是？”
“我叫江烬，蓝星科技集团销售部职工。”出示工牌，“这次前来，主要是想跟贵公司谈一下合作事宜。”
江烬其实是有点糊涂的。
东宇集团老总裴琰之，根据上次吃饭，他跟苏裕安属于发小。
这样的关系，什么合作谈不成？
不过，很快脑子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这几个作为发小的男人，真的很有魄力也很有原则。
私人关系绝对不代入到工作以及利益之中。
利益就是利益，站在这个角度了，谈的是交易，是金钱，是受益比例多少。若代入兄弟情分，就有点脏了兄弟情分。
所以，谈利益，就要从利益的角度出发。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询问。
“没有。”紧跟争取，“我知道，没有预约多少有点不合规矩，还是希望您能跟内部沟通一下，若对方坚持不行，我不会纠缠。”
前台是个漂亮的女孩，二十出头。
咬了咬唇瓣，明显很纠结。
江烬单手撑着柜台，浅笑：“拜托了，给个机会。”
这一笑，任谁看了不抖一抖。
女孩轰的一下红了脸，娇羞的赶紧撇开头，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面前人，真的好帅。
江烬语气温柔很多：“请问，可以吗？”身子都快要趴在柜台上。
女孩轻咳两声：“我帮你问问。”
“谢谢姐姐。”
“喂，什么姐姐，我看上去很老吗？”女孩拿起电话，嗔怒训斥。
江烬笑容加深：“不是，是我觉得这样比较有礼貌。”
电话通了，女孩稍微侧身，跟对面进行沟通。
不得不说，江烬这招还是很有用的，女孩在汇报过程中，还为他说了几句好话。
挂了电话，女孩面颊通红，不好意思抬头。
“总裁助理交代，让你十分钟后，前往16楼休息厅等候。”
“谢谢姐姐。”又甜又愉悦的一声。
女孩被叫得心花怒放，见他要走，急忙道：“能不能加个好友？”
江烬顿住，有点犹豫。
女孩咬了咬唇瓣：“我好歹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加个好友不过分吧？说不定，你什么时候还会来这里，可以提前跟我说，我能帮你。”
江烬脑瓜子一转，有道理。
笑着回去，掏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打开二维码。
“你扫我。”
嘀~跳出信息，添加好友。
“我先走了。”江烬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开。
进入电梯，到达16楼休息厅。
不过三分钟，就见到了裴琰之的助理。
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黑色西装，戴着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表情以及周身散发的情绪，都跟他的装扮一样。
严肃，谨慎。
“你好，我叫江烬，蓝星科技集团销售部业务员。”
起身，伸手。
江烬打量对方，对方也打量着江烬。
推了推眼镜浅笑，伸出手跟江烬碰了下。
很快分开示意江烬：“总裁交代，让你去办公室见他。”
江烬有些意外，看着面前人眉头紧蹙没说话。
“请。”
江烬意识到什么，心里有点抵触。
他在想，今天这么顺利，是因为周予淮吗？
跟着助理进入办公室，办公室很大，环境肃穆。
裴琰之坐在办公桌后忙碌，听到动静，只是抬头看了眼就低下继续工作。
淡淡道：“先坐。”
江烬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抱着工作包，余光打量着裴琰之。
这是第二次见面，江烬不否认，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盯着裴琰之看，裴琰之能感受不到吗？
还能有什么心思工作？
吧嗒，钢笔扔在桌上。
裴琰之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腿上，手指轻轻敲打。
笑容浮现，带着几分戏谑。
江烬猛然回过神，站起来：“裴总。”
“需要我开私人通道吗？”
“什么？”
裴琰之坐起来：“虽然，我们哥几个，在工作上一向公事公办，但你现在毕竟由予淮照顾，工作刚起步，给开点私人通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年轻人，总要给点磨砺的机会。”
裴琰之不顾江烬什么反应，手指敲打几下：“如何？你需要，我就开，予淮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江烬却只是一笑，直起身。
“我来之前，跟我哥一块吃的饭，他问我，是否需要帮我跟你联系一下。”
裴琰之十指紧扣，压着肚子，没说话。
“我拒绝了。”
“为什么？”裴琰之有点意外。
他们几个人在知道江烬存在以后，不论周予淮私底下说得有多好听，夸了江烬多少，他们都一致认为，能来投奔，不可能不贪心。
不过是一层伪装，总会露出马脚。
现在，江烬的话，让他很意外。
江烬竖眉：“为什么要答应呢？”不管裴琰之什么想法，“我跟周总本来就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心软愿意帮我，是我的福气，总不能一直靠他吧？以后呢？”
裴琰之用手搓着下巴眯眼聆听，不作表示。
江烬盯着地面：“我只想靠自己，以自己能力去争取，只有这样得来的东西才是货真价实，才能让我踏实。”
裴琰之笑着点头，对他倒是有了点好感。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没有周予淮，你今天进不来？”
江烬当然知道，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认为一个前台的话会有那么大分量。
他要的只是通过前台，把他的名字传达到裴琰之这里。
“做人不能太过死板，我说依靠自己也没说一点外力因素都不需要吧？”语气带笑，“裴总，这种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对吧？”
裴琰之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江烬，几秒后哼哧一笑。
“约个时间，咱们俩正式见一面，我想听你跟我仔细说说，贵公司打算以什么样的诚意与我们合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