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想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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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年初一到初八，原本对江烬来说，这个假期点太短，恨不得放个小半年，能好好在家陪周予淮。
可现在，这短暂的假期变得十分漫长且煎熬。
家里只有他们俩，周予淮让他滚，他并没有真的滚，周予淮也不可能把他撵出去，但气氛没有一丝缓和。
吃的喝的用的，周予淮都没有短缺，安顿得很好。
只是，从那天开始，周予淮再也没跟江烬说过一句话，甚至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也尽量不跟江烬碰面，这种氛围，让江烬窒息且痛苦。
“哥。”
江烬鼓足勇气，把周予淮挡在书房外。
周予淮手里拿着文件，幽深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江烬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跟温度。
江烬难过又紧张，嘴巴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有事？”
“我…”江烬开口才发现喉咙很堵，轻咳声，“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没空。”周予淮说完就走，“虽然放假，但事情挺多的，很忙。”
江烬转身，周予淮已经进了屋。
今天已经初七，再有一天，江烬就要上班。
他很想跟周予淮再谈谈，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剖开了说，真诚认错，道歉，保证，发誓，让他怎么样都行，哪怕打他一顿。
奈何周予淮根本不配合，也不给他机会。
又是一个无眠夜，江烬这几天睡的时间总共都不到十个小时，人看上去瘦了一圈，眼窝发青。
周予淮似乎好很多。
但只要稍微仔细点，也能发现，周予淮走路都有点虚，人也有点恍惚。
住在一起，却像是离了十万八千里。
无法沟通，难以碰面。
江烬熬到了初九，天蒙蒙亮就爬起来。
他收拾好出来，周予淮还没动静。
家里的阿姨还没有复工，江烬进了厨房，这段时间，一天三餐都是他煮，周予淮也都吃了，但每一顿都跟他故意岔开时间。
江烬准备好早饭，出来往楼上看了眼。
情绪低迷，拿起东西走了。
这是跟周予淮认识后，第一次自己前往公司，没有人送，没有人陪。
江烬到达公司，复工第一天，每个人都有红包。
而江烬，也从这一天开始，正式成为销售部经理。
开工第一天，早会。
江烬作为部门经理，全程没说过几句话。
长条桌，两边坐满了人。
大家时不时往他身上打量，江烬靠着椅背，磕着眼帘，没有人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什么，却能清楚感受到，他周身气息不对劲儿。
张震本来就看江烬不顺眼，他现在这种状况，张震可算是抓住把柄。
“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以玩笑口吻询问。
江烬抬眼，面无表情看过去。
“复工第一天，你身为经理，可是大家的领头羊，这早会你是一句话不说，也没有一句工作安排，我们说的嘴都干了，你在这发呆？”
张震无疑说出所有人心声。
江烬深吸口气：“你们说完了吗？”
“不就在等你总结吗？”张震斜靠着，笑了声，“你这一早上游神天外，到底能不能行了？你不会以为，坐在经理这个位置，往后就只需要捡漏就行？”
江烬没说话。
张震来劲了：“我们是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挤走了冷经理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可既然成了定居，你好歹有点领导的才能跟手段吧？一句话不说，就等我们安排呢？”
“能者多劳。”
张震愣了下，笑声变大：“那我们要你这个经理干嘛？”
“不满意？”江烬问。
张震摊开手耸了耸肩，环视一圈：“不是我不满意，应该是大家都不满意。”向前倾身，嘲讽看着江烬，“你要胜任不了，赶紧把这个位置让出来才对。”
“行呀。”江烬站起来，活动两下，“你跟上头反馈吧，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都随你，上头要是愿意换人，我没意见。”
深深看了眼张震，拿起桌上东西就走。
“散会。”到门后喊了一声。
等他一出去，会议室响起一片哗然。
“md。”张震阴着脸骂了一句。
凌旭起身，经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后背：“别生气，复工第一天，干嘛非要跟他杠上。”
“我不是跟他生气，我是替咱们所有人不值。”
这话说得，好像是替所有人出头，让所有人不知不觉欠他一个人情。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张震的说法。
张震站起来：“咱们是一个团队，他做了经理，新的一年开始，至少给出一个具体方案对不对？可他呢？真以为当了经理就能坐享其成？”
“就是，他刚来的时候就感觉人品不行。”
“可不嘛。”
“哎~有什么办法？人家有关系。”阴阳怪气。
“就是说呢，冷经理在这个部门多少年了，业绩向来达标，都被他挤走了。”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
有怨气横生的，也有中间和稀泥的。
和稀泥的无非就一个想法，他们是来上班的，上班为了挣钱，这个经理谁当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挣钱。
怨气横生的，无非就是张震这种人。
江烬一早上都待在办公室，什么心思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周予淮。
不到十点，就离开了公司。
他出来后，先去了一趟之前跟周予淮经常去吃饭的地方，打包了两个菜一个汤，拎着上车。
上班前，在书房拦住周予淮那次，江烬听到周予淮在电话里交代公司一干高层，初八复工。
到了腾峰集团他没有贸然上去。
站在死角处，掏出电话给周予淮发短信。
【哥，你在忙吗？】
等了二十分钟都没回复，又发了一条：【我给你买了午饭。】
依旧没有回复。
这种待遇，江烬从来没有体会过，太难受了，感觉无数根针尖在他皮肉以及心脏上戳戳戳，疼得浑身膈应。
深吸口气，继续发：【哥，我给你送过来了，在楼下。】
又过了十分钟，江烬打算再发一条。
终于有了回复。
【不用，有工作餐。】
江烬鼻子一酸，手指颤抖打字：【你让我送吧，我都买了，是你爱吃的，我就在楼下。】
没回复了。
江烬吸了吸鼻子：【哥，今天可冷了，我都感觉被冻透了。】
耐心等待，还是没有回应。
江烬眼泪差点掉出来。
这要是以前，别说这么多条信息，就第一条发出去，周予淮会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满脸心疼，各种稀罕。
会问他吃没吃，冷不冷，累不累。
可现在…
手机震动，江烬赶紧打开。
【回去。】
江烬咬住唇瓣：【我不，都到这了你让我回去？哥，你让我上去吧。】
求你了三个字，都打出来了又删掉。
江烬捧着手机靠着墙，等了许久彻底没了动静。
他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眼皮微微发红。
心一横，拨打电话。
刚响一声，对面挂了。
江烬继续打，对面继续挂。
连续四五个电话后，对方信息过来：【很忙。】
江烬深吸口气，手臂无力垂落，脑袋仰起抵在冰冷的墙壁，歪头看向大马路。
今天有太阳，温度却很低，所以没什么用。
他站在这确实冻透了，能清楚感受到那种钻进骨头的凉意。
江烬呼吸很粗重，嘴角下垂微颤。
他不想放弃，更不能放弃。
周予淮早已经融入他的生活，说得再夸张点，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不能没有这个人，光是闪过念头就跟抽筋剥皮没两样，手指尖都散发着钻心疼痛。
低头，找到别的联系人。
“喂。”那边的声音有点意外。
“陆助理，是我，江烬。”
陆凛笑了声：“我知道，电话保存了。”对方应该是在做什么，能传来隐隐动静，“怎么了？”
“我现在在公司楼下，你能下来一趟吗？”
“诶？你都到楼下了不上来？”陆凛实在不明白。
“嗯，不上了。”江烬低着头，“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不会。”传来脚步声，“你稍微等两分钟，我马上就到。”
“好。”
确实很快，陆凛从公司出来张望一圈，发现靠在墙边的江烬。
大步冲过去：“江烬。”
江烬站好，也没打算多沟通，把手里保温餐盒递出去：“我给你们周总买的午饭，你帮我拿给他。”
陆凛表情茫然，接下餐盒询问地看着江烬。
江烬扯了扯嘴角：“我先走了。”
“等下。”陆凛把人拦住，“你都到这了，怎么不直接送上去？”
“我哥不让。”声音闷闷的。
陆凛严肃了点，脑子里某个点被触及到。
不禁想到，原本十五才复工的周予淮突然提前复工，一大早过来更是满脸阴云密布，召集所有高层开会，全程黑着脸，把每个人都点到了，劈头盖脸的训斥。
这样的现象，从未有过。
陆凛当时就感觉很奇怪，即便周予淮开会发脾气合情合理，确实出现很多问题，可跟他一贯作风又对不上。
他思来想去，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这会儿再看江烬，明白过来。
陆凛抱着餐盒，往他跟前挪了点：“你跟周总，吵架了？”
“算是吧。”
“算？”陆凛不解，“这怎么算？”
“严格上来说不是吵架，是我单方面惹他生气。”江烬直言不讳，说完长吁口气笑了笑。“他现在不想理我了。”
其实想说：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想理我了。
江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着陆凛摆了摆手直接走人。
陆凛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追着江烬，脑子里回想之前种种。
他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两人根本不是什么兄弟关系，谁家兄弟天天手牵手？又有谁家兄弟坐在一块恨不得长在一起？
也有点难以想象，把江烬看成眼珠子的某人，居然也能狠心冷落？
被说狠心的某人。
这会儿坐在办公室，手里握着钢笔却迟迟没动。
盯着摊开的文件，脑子里一团乱麻。
从江烬发第一条信息开始，他心思就乱了，脑子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根本没有心思处理工作。
此时，还有另外一个人。
裴琰之抱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稍微往前伸脖子，盯着阔步而去的那抹身影。
“喂，人走了。”
周予淮没搭理，手上动了动，看上去工作很认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