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待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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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芃目露疑惑，看了看他放自己肩膀上久久不收回的手，又扭头看向他真挚成名言警句碑的脸，再听到后面那句话，莫名头疼起来。
这股头疼劲在看见席与朝身后眼神放空的迟煦时，达到了顶峰。
原芃赶在男人发疯前拍下肩头的手：“都七八年了......算了，你记得删照片。”
力气不小，拍得手背发红，席与朝也不生气，又要绕过去勾肩搭背：“哎我说，你这次回来——”
“来”字拖了很长也没有下文，他和原芃一个面向，自然看见了青筋突突跳动的迟煦。
刹那间，他好似根着火的窜天猴，完全忘记医院不能跑跳的规定，吱儿哇地自燃炸飞到了离原芃五步有余的后场，笑得比哭还难看，扯着嘴角说：“哈喽啊迟煦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这上班摸个鱼可太巧啦碰上你和原芃哈哈哈.....”
席与朝哈哈完突感不对，这两个人如果是时隔四年的初次见面，迟煦的反应也太冷静了，当即发.情给原芃来一套亲啃舔老三样才对味啊！
席与朝沉思片刻，眼睛在两人之间游走，舌头舔过前牙再舔后牙。
按照之前迟煦入院的表现，他应该在自己拍肩那会就冲上来撕巴，然而并没有。迟煦正捏紧双拳，眼泪汪汪地憋气，呼哧呼哧像条败犬。
于是，席与朝大胆多问了原芃一句：“你们，一起来的？”
见原芃缓缓点头，他立马用一种崇拜天王的表情望来，里面写满了钦佩，要不是一楼人来人往的病号，他恨不得猛跪地高唱《征服》，以表原先生大义。
“好！那感情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预约的病人快到了我得赶紧回去，改天一起吃个饭啊！”
余音绕梁，原芃看着席与朝一边喜大奔普地逃窜一边狂点手机上楼，突然头疼更为严重，叹着气挪动脚步往回走。
没走成，有堵墙。
面前的迟煦高速眨巴眼睫，泪水兜湿了眼珠子，要哭不哭地牵住原芃的衣角不撒手，他权当没看见，继续笔直走过去。
依旧没走成，劲太大。
差点拽掉外套再送个大马趴，原芃恼怒地拉走衣服，打算压低声音训这哭包一顿：二十七八到处都是人还哭，不嫌弃丢脸。
再说了有什么好哭的？
没说成，打了嗝。
原芃愣了，迟煦也愣了，泪水成功憋回去，化为呼吸作用的养料。
还不是一个，碳酸饮料这东西利嗝，但是最多打三个，比这还多基本上就难以计数。
因为根本停不下来。
原芃闹了个大红脸，忙捂住嘴巴，每次打嗝都带动上半身微颤，如果换成个孩子来还能可爱些，但原芃是个身高逼近180的成年男性，这模样实在丢脸，迟煦还没丢成的脸，他先替人把关。
右手捂嘴，左腕挨拽，原芃两手都没空闲，为了年仅2岁外套的光明未来，他安静站住，静候可乐余威散去，两人面对面靠在垃圾桶旁边的角落，医生护士病人来来往往也不碍事。
原芃的脸算小的，他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垂头斜眼望着地砖。
过了一两分钟，他的心思飘到原翡那里，想掏手机看看有没有新消息，就动了下手臂。
迟煦依旧死抓不放，原芃的眼睛就不自觉移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上，然后再一次怔住。
原芃的手腕被固定握在迟煦灰色牛仔裤的裤腰前，正好能看到迟煦裤腰扣眼以下，浪顶点以上的居中部分，鼓包了。
鼓大包。
原芃炸起一身鸡皮疙瘩，绝望地奋力挥动左手小臂，感觉遭了玷污。
状态不正常的男人却越抓越紧、越抓越紧，最后两人竟诡异地十指相握。
“撒开！”原芃瞪眼呲他。
迟煦不舍地捏了捏温度有些低的手掌，心虚地解释道：“芃哥你手太凉了，我给你暖暖，就暖几分钟。”
原芃毫不留情面地挥起右手，给了迟煦胳膊一耳巴让他滚。
现在用手暖，等会逼着用别的地方暖上哪说理去？
一番折腾下来，原芃的嗝直接吓消停了，瞬间浑身是劲，抡地这妄图限制人身自由的犯罪分子虚虚半瘫在角落的墙壁。
迟煦自然也察觉自己突出的异样，可怜气地用长胳膊环抱住长腿，遮遮掩掩地自闭。
这时候，口袋里震动几下，原芃掏出一看，是原翡发的消息:护工陪她办了入院手续，她已经住下，日常用品也办置齐全，没事老哥可以回去休息了。
原芃啼笑皆非，眼里满是溺爱，迟煦瞅见他笑，又模样窝囊地定睛看来。
原芃知道，原翡装不懂事是为了掩盖情绪，这种刁蛮任性的做派能消解她心里的因惭愧汹涌的不适，就没明说，装不知道。
一个小婴儿在他怀里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有什么是不可以容忍的？
就是有一处不足：身体差。可能出生的时候环境不好，才有了病根。现如今，距离原翡成为健健康康的大姑娘仅有一步之遥，只要她能安心接受比什么都强，想别扭就别扭吧，青春期孩子的心思谁能猜透。
原芃回过消息，走远了几步，又转回来，隔空问忙着自闭的迟煦：“你帮忙安排的护工吗？”
“嗯，”迟煦疯狂点头，好像要钻木取火一般，“我有认识的人也在这里住院，正好能借来护工，她经验多，也护理过肺病移植病人，能照顾好你妹妹的。”
提到迟煦认识的人，再加上路边草丛宝可梦一样蹦跶出来的席与朝，原芃怀疑还有老公子哥余党游荡在附近，心下想着避开，边问他：“是谁？”
应该是走挺近的人，比如唐云霖楚子鹄那撮人。
迟煦说：“我爸。”
原芃揉了揉耳朵，沉默一会。
然后极想给迟煦完好的脸上也来个印子。
“你疯了？”原芃紧锁眉头，眼睛也锁住缓慢爬起的迟煦，明知故问地重复了一遍，“你是真疯了。”
迟煦笑了下：“芃哥，我早就疯了，不差这一回。”
“你不用担心，他们还没听说你回来，”他接着说，“护工的嘴也很严，不会发现我们私下有联系的，就当这是我骚扰你那么多些日子的补偿，好吗？先让原翡做完手术。”
原芃面色复杂，迟迟没回话。
转院几乎不可能，就算没有迟煦，原翡也会在海城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内重获新生，只是太赶巧，迟煦的父亲迟则晟在医院顶楼套房休养，不过若原芃仔细点，想必也不会凑到跟前去，迟家其他人，大概也不知道原翡的长相。
“但是我大哥今天也在，他明明平时都不来的，真倒霉，”迟煦特意拉低声音，好似两人很亲密地抱怨，“他过会应该就走了，我们去病房看看原翡再出门吧，别碰面。”
原芃深深望向快和他蹭上的脸，嘴唇突然歪斜了一下，充满漫不经心的鄙夷色彩，他几乎不会做出这种瞧不起人的神色，所以看得迟煦有些无所适从。
“你现在很细心了，做事也很有计划。”原芃说。
迟煦一听，像被喂了颗十全大补丸，神采奕奕地昂首挺胸，还没昂多久，就听原芃悠悠道：“你好好改过自新，找个喜欢的人过日子吧，别再像年轻那会一样，得理不饶人。”
刚充足气的气球遭了针扎，漏气不说，还被戳烂成了看不出原形的废弃垃圾，迟煦蔫吧地喃喃道：“芃哥，我只喜欢你。”
原芃准备乘电梯上楼，闻言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不是最讨厌我了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多嫌弃我，说我是个……”原芃的脚步和声音都顿了顿，继续说，“下.贱胚子。”
席与朝，逗、够二，但这不都是原芃能从八年的记忆力里挖出这个人的首要原因。而是之后催使原芃和迟煦能相遇、共居同一屋檐，而后惹出诸多破事的罪魁祸首，是这个人。
他看着大大咧咧，观察力却挺靠谱，发现原芃不仅喷香槟热舞这类业务能力强，就算是切果盘也比别人切得漂亮、切得出彩，切出了深沉慈母情。
正巧迟家小公子要回国，迟煦本来在国外系统学习赛车，前些年被某跨性别私生粉搞怕了，只能回来读书养病，张罗着找个贴身的男保姆来伺候。
这份工作包吃包住薪资高，除去雇主难伺候其他都好说，席与朝听老板说过原芃过得很很很不容易，于是顺手人情，引荐原芃。
老话说：好事多磨。
意料之外且意料之内，席与朝没控制住，喝大了。
嘟囔着嘴，扭哒个腚，面条胳膊举香槟瓶子往包间桌上一磕，喷了旁边站着的原芃一身，单薄的聚酯纤维衬衫西裤直接湿透，曲线毕现。
迟煦就是在原芃和席与朝互相拿毛巾擦衣服的时候踢门而入，那个时候的迟小公子开门都不自己开，没人给他开就踢飞门横着走，比螃蟹还横行霸道。
好好的互帮互助，在迟煦眼里媲美白日宣淫，他竖起眉毛暴喝出声，只朝着原芃大喷污言秽语，怒斥他的不要脸。
原芃茫然地被迟煦辱骂，对方眼睛死死钉住他湿衣覆盖的肉.体，似是在用眼睛记录证据。原芃不明白，两个男人共处一室擦衣服罢了，怎么还能扯到床榻事。
“就算是了，又有什么好生气的？直接走不就行了？在这充当扫荡会所的正义警官啊？神经。”
事后席与朝醒了酒连发三连问，和原芃吐槽。
原芃无言拖地，收拾一地狼籍。
然而这神经还没抖擞完，迟煦第二天居然找人来送合同，聘请原芃入职保姆，看在那串数字的份上，原芃忍了，主业狗腿退下一线。
迟煦没说话，伸出从前尊贵到只摸方向盘不摸门的手揪住原芃的衣袖，垂着头跟上电梯。
电梯里的两个人看了他们一眼，往里让了下，毕竟迟煦的体格要多占半个位置。
就应该对他收双倍的税。
原芃心里念咕着摁下六楼，迟煦忽然说：“席与朝说他那个时候年轻，那我小时候也不懂事啊，你都原谅了他，怎么不能原谅一下下我呢，一下下就好，不求全部。”
没等原芃反驳你们当时也不小了别装嫩。迟煦接着嘟哝，语速极快：
“你离开后我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激动那么生气，因为我觉得你衣服湿了后的样子直接来感觉了，我从14岁开始就没……所以我只想自己看，不想让席与朝、给会所其他人看见，我特别生气，脑子也很懵，感觉你就是我的，我有病的，老是不受控制地说些过分的话，我其实更想、更想夸夸你，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但当时就是说不出口。”
“尤其是你的胸，透过衣服圆圆的晃了我的眼，还是粉——”
原芃本来还懵着，一听这形容，立马瞪眼转过身给了迟煦腹部一拳，拦下了难以入耳的虎狼之词，迟煦吃痛停嘴，梯内瞬时安静。
楼梯本应在五楼停顿一次，两个女生却没出去，双双面壁摸鼻挠腮，两双眼睛斜楞着飘向原芃胸前的位置。
原芃气到头顶冒烟，咬牙切齿地拧了几下迟煦的侧腰：“你能不能别在外面说这些东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