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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冕之王(抓虫) ...

  •   伊芙琳·星霜。
      传记中描述为“无冕之王恩师”的传奇人物,拥有着如初春嫩芽般纯粹生机的浅绿色长发,却搭配着比极地寒冰更冷的碧蓝眼眸和绝对零度般的性格。
      她精致如雕塑,强大如神明,行走间带着非人的疏离与智慧沉淀的冰冷光辉……传记中的她是阿卡迪亚帝国的首席宫廷法师,魔法协会的最高领袖。

      在《无冕之王》的游戏设定里,洛乐随机生成的身世是首席圣魔导伊芙琳·星霜与帝国元帅的女儿。
      然而,这个显赫的血脉带给她的不是荣耀,而是冰冷的抛弃和父亲严苛到近乎残酷的历练——甚至连她的真实性别都被列为帝国最高机密,被当作男孩培养长大。
      她与伊芙琳之间,是比寒冰更冷的疏离,是比深渊更深的鸿沟,是刻在血脉里的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至少对伊芙琳而言)。

      那样紧张、甚至如同仇敌般的母女关系,怎么会被后人歪曲成如此离奇的“恩师”关系?!洛乐只觉得荒谬绝伦,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堵在胸口,让她咳得更加撕心裂肺。
      珍妮吓得赶紧拍抚她的背,尽管不敢用力,卢西恩也被她这剧烈的反应惊得后退了一步。

      一直如同背景板般沉默地守在门边的保镖汉克,此刻终于忍不住,用一种极其无奈、仿佛早已习惯自家少爷这种脱线行为的语气开口道:“少爷,请您适可而止。洛乐小姐伤得很重,需要静养。别再拿您那些……嗯……传奇人物的猜想打扰她了。”汉克就差把“少爷您又犯病了”写在脸上了。
      保镖们显然早已习惯自家少爷的“勇者狂热症”。他们都知道,这位看似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实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勇者文化(尤其是洛亚提传说)狂热爱好者。

      伊芙琳·星霜在那些被卢西恩奉为圭臬的传记里,被描绘成无冕之王神秘而强大的启蒙恩师,地位崇高。卢西恩甚至花重金收集过所有关于这位“星霜女士”的只言片语和想象图。

      事实上,这位传奇人物在现世中也确有其人!她就是那至高法师殿堂——奥法联合会中,地位仅在会长之下、执掌着最神秘莫测的“虚空之环”的伊芙琳议长!一位真正站在魔法力量巅峰的、活着的传奇!
      虽然传记里说她是什么阿卡迪亚帝国的首席宫廷法师、魔法协会最高领袖,这些头衔在现世无法被证实,但“伊芙琳·星霜”这个名字和她那半精灵的身份、强大的力量、以及那闻名于世的、足以冻僵灵魂的冷漠,却是真实存在的!
      卢西恩被自家保镖拆台,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不死心。他看着洛乐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虚弱地靠在草堆上喘气,那双碧蓝的眼睛因为呛咳而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更加剔透。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凑近了一点,像个企图挖掘真相的考古学家,锲而不舍地追问:

      “洛乐小姐,您别误会!我只是……太崇拜那段历史了!”他蓝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知识的(八卦的)渴望,“您的老师……那位隐士……她是不是……嗯,我是说,她是不是有着非常特别的特征?比如……浅绿色的长发?像春天的第一片新叶那样?还有……那种……看人仿佛在看实验材料标本的、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眼神?”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回忆着传记插画里的形象,“哎!对了!您知道奥法联合会的议长大人吗?传说她也是一位半精灵!强大、冷漠、神秘!您觉得……她和传记里的伊芙琳大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洛乐:“……”
      她看着眼前这位脑洞大开、求知欲(八卦欲)旺盛的贵族小少爷,碧蓝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狡黠和疲惫。她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沙哑:
      “……其实……”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卢西恩的胃口。
      卢西恩屏住了呼吸,身体前倾,耳朵几乎要竖起来。
      “我就是洛亚提。……打给我1000金币……我的老师……日后必有重谢。”
      空气,死一般寂静。
      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噼啪”一声爆响。卢西恩的表情彻底凝固在脸上,像是被施了石化魔法。
      他呆呆地看着草铺上那个裹满绷带、只露出一双漂亮眼睛和几缕金发、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木乃伊。

      几秒钟后,卢西恩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洛乐,手指抖得像帕金森晚期,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而变调:
      “你你你……你说你是谁?!洛亚提?!1000金币?!重谢?!”他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又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头,表情在“这人在逗我?”和“难道是真的?!”之间疯狂切换,最终定格在一种混合着极度怀疑和一丝丝不敢置信的期待的复杂表情。
      汉克痛苦地捂住了眼睛,肩膀微微抖动。另外两个保镖也默契地别开了脸,嘴角抽搐。

      终于,卢西恩像是从一场荒诞的梦中惊醒。他眨了眨眼,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你怎么能这样”和“我差点就信了”的复杂小表情,活像个被大人用糖果骗走零花钱后又发现糖果是泥巴捏的孩子。
      “洛乐小姐!”他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被戳破幻想后的委屈和控诉,“你、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虽然本少爷心善把你捡回来,但也不能这么诓我吧?”

      洛乐:“……” 碧蓝的眼眸里写满了无辜和“你在说什么”的茫然。

      卢西恩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开始絮叨:“‘洛亚提’?这名字是能随便喊的吗?虽然无冕之王是传说,是英雄,是吾辈楷模……”
      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标准的崇拜神情,但很快被现实打回,“但那是千年之前的事了!现在?现在谁还冒充这个啊!一声‘洛亚提’喊出去,街上的小孩能争着抢着跳出来十个八个应声‘我是洛亚提’、‘我才是真的’!就为了抢根棒棒糖!”

      他顿了顿,用一种“你懂了吧”的眼神看着洛乐:“你这冒充……也太没创意了,而且成本还高,张口就要一千金币!本少爷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他痛心疾首地摇头,仿佛洛乐是个骗术拙劣的江湖骗子。

      洛乐绷带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原来“洛亚提”这个名号,千年后已经沦落到连小孩都能拿来抢糖吃的境地了?她心情有点复杂,不知是该为名号普及而欣慰,还是为贬值如此严重而心塞。

      卢西恩的目光在洛乐被绷带包裹的、明显属于女性的骨架轮廓上扫过,又想起她那双过于漂亮的碧眼,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巨大的、如同信仰崩塌般的惆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一种“明珠暗投”、“暴殄天物”的惋惜:
      “唉……可惜了……你怎么能是个女士呢?” 他语气里的失落简直要溢出来,“那位无冕之王洛亚提,传记里写得清清楚楚,画像也传世了好几幅,那可都是英武不凡、气宇轩昂、不折不扣的男性啊!你这……性别都对不上嘛!” 仿佛洛乐是个女士这件事,直接粉碎了他刚刚代餐成功的幻想泡泡。

      洛乐:“……” 碧蓝的眼眸瞬间眯起,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简直要被气笑了!幻灭的点难道在于性别吗?!
      难道不应该是这家伙居然能把一个见习骑士的老师,联想到一位以冰冷无情著称、跟骑士体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传奇魔法师议长身上的荒谬吗?!这逻辑的跳跃性比空间传送还离谱!
      “呵……”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冷笑,不受控制地从洛乐绷带下的唇间逸出。结果这细微的震动瞬间牵动了肋下的伤口,一阵剧烈的撕裂痛楚猛地袭来!
      “嘶——!” 洛乐倒抽一口凉气,眼前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蜷缩了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额角的绷带。这下是真疼了!

      “哎呀!别动气!别动气!”珍妮见状,连忙上前安抚,用沾湿的布巾小心擦拭洛乐额头的冷汗。
      她带着中年女性特有的温柔和务实,劝慰道:“年轻人,身体是本钱。伤成这样,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证件丢了就丢了,命捡回来比什么都强!等养好了伤,总有办法补办的,再不济,从头再来嘛。”
      珍妮朴实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稍稍浇熄了洛乐心头的火气和荒谬感。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和体内翻腾的气血。

      “珍妮说得对!”卢西恩被洛乐刚才的痛呼吓了一跳,也暂时收起了他的“勇者考古学”。听到“补办.证件”,他蓝宝石般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猛地一拍大腿,“对了!洛乐小姐!既然你现在没了着落,证件也丢了,不如……跟我一起去参加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吧!”

      “少爷!”他身后的保镖汉克立刻低声提醒,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警告,“家主会生气的……您忘了上次……”
      卢西恩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哎呀!生气就生气!老头子懂什么?魔法!那是通向世界奥秘的大门!是浪漫!是传奇!做生意?整天跟腌鱼和铜臭味打交道,无聊透顶!”

      他转向洛乐,脸上重新焕发出那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联邦虽然号称‘黄金不眠’,商业至上,但金流城的‘星辉与秘法学院’可是在整个大陆都排得上号的!只要通过考试,就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魔法奥秘!比当个风吹日晒的见习骑士强多了!而且学院里也有骑士相关的课程和认证,你以后想重拾老本行也方便!”
      他极力推销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带着一位“死里逃生”的见习骑士同学,在学院里大放异彩的场景。

      洛乐安静地听着,从卢西恩抱怨家族生意“腌鱼和铜臭味”以及保镖提到“家主会生气”,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卢西恩出身贵族,家族世代经商。在这个号称“黄金不眠”的国度,金钱和贸易才是主流价值观,魔法师、骑士这类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资源培养的“个人武力”,在真正的商业巨头眼中,不过是“职业经理人”或“高级雇员”的预备役,是随时可以用金币雇佣的“工具”。卢西恩对魔法的向往,显然与他家族的期望背道而驰。
      洛乐思索了一下,决定先确认一个更基础的信息。她声音依旧沙哑,但带着清晰的疑问:“这里……是哪个国度?阿卡迪亚……还是……洛伦商业联邦?” 有海洋疆域的人类王国并不多。
      她需要明确自己的具体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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