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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只小鱼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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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接下来的几天，江小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
一方面，他的妖力在固本培元羹的滋养和铃铛的辅助下稳定下来，成功恢复了人形。
债务暂时没被提起，让他稍稍安心。
但另一方面，耳朵事件的后遗症极其严重！他现在只要看到陆天行，甚至只是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就会条件反射地觉得头顶发痒，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他甚至开始怀疑陆天行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比如猫耳控？！
更让江小咪焦虑的是，他无法再直视陆天行这三个字了。
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冒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和那落在耳朵上微凉又酥麻的触感。
停！快停下！
他用力甩头，试图把这些可怕的画面甩出去。
为了逃避这诡异的气氛和内心莫名的悸动，江小咪把精力全投入到两件事上：一是疯狂接玄灵通的普通订单，努力攒钱还债；二是登录他那个被警告限流的小破站账号【咸鱼猫猫瘫】。
账号限流让他本就微薄的收入雪上加霜。
他愁眉苦脸地翻看着私信，大部分是粉丝的催更和关心，还有几条官方警告通知。
翻着翻着，一条夹杂在众多私信里来自官方认证账号【妖管局·公共事务科】的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咸鱼猫猫瘫UP主您好！】
【鉴于您的账号在玄学直播领域展现出的独特亲和力以及一定影响力，我科室正在筹备一档面向妖界新移民及灵力不稳年轻妖怪的科普直播栏目《妖界萌新指南》。】
【栏目旨在用轻松、接地气的方式普及妖界常识、人类法规、安全修炼指南等，缓解新妖焦虑，促进人妖和谐共处。】
【经评估，您怂萌社恐但坚韧不拔的形象与本栏目亲民、真实、不装逼的定位高度契合！】
【现诚挚邀请您担任本栏目常驻主播！】
【福利待遇：基础灵石补贴+直播打赏分成+妖管局五险一金！表现优异者，有机会获得妖管局认证和谐人妖关系推广大使称号！】
【期待您的回复！妖管局公共事务科。胡丽丽】
江小咪：(⊙?⊙)
喵？！
他反复看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妖管局的官方邀请！
当科普主播？！
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江小咪头晕眼花。
灵石补贴！五险一金！安神灵石！还有官方身份！
这简直是他这种底层社恐猫妖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但下一秒，社恐本能就开始疯狂报警：(;???Д??`)
不行不行！他的直播事故还不够多吗？
官方直播需要面对全妖界和人类观众，说错话怎么办？直播中又变猫怎么办？被大妖嘲笑怎么办？压力太大秃顶怎么办？！
恐惧和诱惑在他心里激烈交战。
这时，门铃响了。
江小咪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关掉私信页面，做贼心虚般把手机藏到身后。
陆天行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熟悉的药膳香气飘散出来。
“吃饭。”陆天行言简意赅。
“陆先生。”江小咪鼓起勇气抬起头，带着点试探和期盼地小声问：“那个，妖管局的工作…靠谱吗？”
陆天行放食盒的动作顿了一下，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江小咪脸上。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就在江小咪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缩回壳里时，陆天行的声音响起：“公共事务科的胡丽丽，是只八百年的狐狸精。”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业务能力尚可，喜欢搞噱头，但不会害人。”
江小咪眼睛亮了一点。
“至于工作，”陆天行的目光扫过他藏在身后的手机，“你怕什么？”
江小咪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答：“怕搞砸，怕丢脸，怕说错话，怕直播中又……”
“你现在，”陆天行打断他，“还不够丢脸吗？”
江小咪：“……”
虽然很扎心，但也无法反驳。
他直播变猫、被狗追、法术反噬偷看邻居洗澡等一系列社死经历确实罄竹难书。
“债没还清前，”陆天行把食盒盖子打开，香气四溢，“别想跳槽。”
他拿起筷子塞进江小咪手里，“吃饭。”
江小咪握着筷子，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药膳，又看看陆天行那张没什么表情但没那么反对的冷脸，再想想那个官方邀请。
也许他也能试着勇敢一次的念头在他怂萌的心里破土而出。
为了小鱼干，啊不，是为了安神灵石和五险一金！
18.
妖管局公共事务科效率惊人。
江小咪回复了【同意】之后不到24小时，一封盖着妖管局红章散发着淡淡灵力波动的正式邀请函就通过玄灵通APP加密送达了。
同时送达的，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快递箱。
是妖管局赞助的首播设备。
江小咪看着地上那个印着妖管局徽记的箱子，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调味瓶。
兴奋紧张恐惧还有一丝被债主天师那句扎心大实话强行催生出来的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拆箱。
设备果然高级，自带稳定灵力场的超清直播摄像头，能自动过滤背景杂音并增强主播声音的收音法器，甚至还有一个能根据环境自动调节光线，自带柔肤滤镜的补光罗盘！
(⊙?⊙)
喵！
妖管局下血本了！
江小咪被这豪华配置震住了，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说明书。
叮咚
门铃响了。
江小咪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是陆天行来送饭吧？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门口，扒着猫眼一看，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火辣穿着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笑容妩媚的女人。
不对。
江小咪的猫鼻子动了动，嗅到了一股极其魅惑的带着强大妖气的狐狸味儿。
门外正是妖管局公共事务科胡丽丽本狐。
来人可是有着八百年道行的狐狸精上司！
他手忙脚乱地想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咸鱼T恤，结果越急越乱，左脚绊右脚，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门外的胡丽丽听到了动静，敲门声更热情了：“小咪~在吗？姐姐来给你做开播前辅导啦！快开门~”
江小咪趴在地上，内心泪流成河：(;???Д??`)
完了完了，第一次见面就摔个狗吃屎，印象分负一万！这工作要黄！
就在他绝望地考虑要不要装死时，身后忽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是通往隔壁1801的那扇门，这还是当初陆天行为了照顾变成猫的他方便才留的。
墙壁并没有打穿，陆天行在那里贴了一张符，将两户之间的一堵墙的一部分化作了一道门。
陆天行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他看到趴在地上的江小咪，眉头习惯性地蹙起：“你在干什么？”
江小咪像看到救星，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语无伦次：“陆陆陆先生！妖管局的胡丽丽来了，我我我……”
陆天行目光扫过地上打开的快递箱和崭新的设备，以及门外胡丽丽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和甜腻的声音，顿时明白了状况。
他看着眼前这只慌得六神无主头发乱糟糟衣领都歪了的社恐猫妖，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
“开门。”他言简意赅。
“啊？哦！”
江小咪像接到圣旨，赶紧跑去开门，手抖得像帕金森。
门开了。
胡丽丽那张艳光四射的脸出现在门口，她先是对着江小咪露出一个电力十足的职业微笑：“嗨~小咪！初次见……”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就越过江小咪，落在了门内那个身形挺拔气场冷冽的男人身上。
胡丽丽脸上的笑容凝固，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瞪圆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连声音都变了调：“陆判官，您怎么在这儿？”
19.
判官？
那不是传说中执掌生死簿勾魂索命的阴司大佬吗？
陆天行他不是天师吗？怎么又成判官了？
陆天行对于胡丽丽的震惊反应习以为常，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胡丽丽：“他是我的……”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旁边已经石化的江小咪身上，最后吐出两个字，“邻居。”
“邻居？！”
胡丽丽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妩媚全无，浓浓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她的眼睛在陆天行和江小咪之间来回扫射，重点关照了江小咪身上那件明显大几号的黑色T恤，以及他头顶那对因过度紧张又不小心冒出来此刻正微微抖动的猫耳朵。
“哦~~~”
胡丽丽拖长了调子，露出了一个我懂我都懂的极其暧昧且意味深长的笑容，视线在陆天行和江小咪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定格在江小咪通红的脸上。
“原来是邻居啊~~~明白了明白了！怪不得陆判官您会屈尊降贵出现在这种小地方呢~小咪真是好福气呀~”
江小咪：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头顶的猫耳朵烫得要烧起来，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陆天行对胡丽丽的调侃充耳不闻，他越过江小咪走到玄关，拿起妖管局的设备箱看了看。
“设备调试，需要多久？”
“啊？”
胡丽丽还沉浸在惊天大八卦的兴奋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哦！调试很快的，我带了技术手册，最多半小时，保证能让小咪首播顺顺利利。”
她打开带来的小型悬浮式工作台，开始连接调试设备，动作麻利专业。
只是那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陆天行和恨不得缩进墙角当壁花的江小咪，嘴角噙着压不下去的姨母笑。
陆天行抱着手臂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胡丽丽工作。
他那强大的存在感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江小咪感觉自己像个被家长盯着写作业的小学生，坐立不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好了！”
半小时后，胡丽丽拍拍手，一个悬浮的虚拟屏幕亮起，上面是【咸鱼猫猫瘫】的直播间后台，设备状态显示一切正常。
“小咪，来试试麦！”
胡丽丽把收音法器递给江小咪。
江小咪紧张地接过，刚凑到嘴边，就听到陆天行说：“离麦太近，会有喷麦音。距离保持三指宽。”
“坐姿有点驼背，会影响气息。”
“眼神飘忽。看着镜头，想象在跟小鱼干说话。”
江小咪：“……”
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按照陆天行的指令调整姿势，眼神努力聚焦在冰冷的摄像头上，心里疯狂吐槽。
(｀へ?)
想象小鱼干？我现在只想吃小鱼干冷静一下！
胡丽丽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狐狸眼亮得惊人：“哎呀！陆判官真是细致入微，小咪有您这样的邻居指导，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首播绝对稳了！”
陆天行没理她，调试结束，他拿起自己带来的文件夹，转身回了隔壁。
仿佛真的只是路过，顺便指导了一下邻居的设备调试。
胡丽丽看着关上的门，立刻凑到僵在原地的江小咪身边，压低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八卦：“小咪宝贝，快跟姐姐老实交代！你怎么搞定那位活阎王的？他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鬼见愁！妖管局里多少大妖见了他腿都打颤，你居然能让他亲自指导直播！你们……”
“胡科！”江小咪脸烫得快能煎蛋了，头顶的猫耳朵羞愤地抖动着，“真是邻居！他他他…他就是比较热心，对，热心市民陆先生！”
这个理由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胡丽丽捂着嘴咯咯娇笑，媚眼如丝：“哦~热心市民啊~行行行，姐姐懂！邻居嘛！远亲不如近邻！互帮互助应该的！”
她拍了拍江小咪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好好播！有这位罩着你，姐姐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我们妖管局的顶流主播！加油！”说完，又嘱咐了几句首播注意事项，才带着满肚子的八卦和姨母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留下江小咪一个人对着满屋子的高级设备，回味着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半小时，以及胡丽丽那暧昧到极点的眼神。
喵～
大佬的身份比我想象的还可怕。
一丝后知后觉的寒意爬上脊背，但很快又被热心邻居那别扭的关怀冲散。
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看着镜头里自己那副被陆天行强行掰正后略显僵硬的坐姿。
首播要开始了。
为了安神灵石，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