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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小闻现原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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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且和闻谙卜向着拐角深处走去，确定别人听不到看不清时，才盘坐在地上，一高一矮。
周且往来处看去，只有粟霭霭与自己对视一眼后，转头无言，一如既往的沉默，但，这次周且总觉得粟霭霭有一点担心？
不知为何，多半是害怕闻谙卜被自己当狗耍吧，呵呵，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偏见，周且深感无奈。
他转回头，闻谙卜的大眼睛就迎了上来，眼里有光静静注视自己，双手交叉在小腿上，前倾位。
周且被盯得紧，眼睛眨一眨，终是没忍住伸手摸摸闻谙卜的脑袋，居然真的跟训狗一样，周且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己，但是，真心忍不住啊！
才多久不见，怎么突然这么可爱！
自己的眼睛自动开启滤镜了？
在闻谙卜身边，又回到了以前的安全模式，周且全身放松下来，他自然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心情非常好，身后又有人为他挡风，不用再时刻提心吊胆。
被喜悦冲昏头脑，周且竟然一时间忘记要问什么，愣愣地回看闻谙卜的脸，一双眼睛像像夏日湖面，阳光一照，波光粼粼，亮晶晶的，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笑起来唇红齿白的，不过整个人看上去是内敛的气质。
周且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恍惚间，还看到闻谙卜的左眼眶风蚀般空洞，内部漆黑可怖，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而且，周且努力一点还能看清，他聚精会神，脑子被这个想法填满。
好像是一团布满血管的肿瘤肿块，血管搏动、黑色的血液流动清晰可见，真实无比。
这是什么？它好像不只是这副模样。
周且这样想着，但一个更诡异的问题出现在脑海，为什么会从闻谙卜身上看到！
双瞳瞬间扩大，想要看到闻谙卜身上的更多秘密！然而，左眼突如其来的模糊阻挡周且更进一步观察。
“什么？”
惊讶的余温让周且下意识伸手摸上去，右眼这下对上闻谙卜淡淡的眼神，比刚才的波光粼粼暗了一个度，配上浓郁如眼线的睫毛竟然显得深邃。
他似乎也被周且魔怔的样子吓到了，睁大眼睛静静地注视周且的眼睛，心跳加速，好想透过那只眼睛究竟让周且看到了什么。闻谙卜沉静的呼吸隐藏着暗流涌动的忐忑内心。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环绕……
但闻谙卜很快岔开话题，偏头说道：“周且，你得到那只眼睛了。”他陈述事实，然后将手掌移开，周且左眼眶内的两只眼睛互相拥挤，贪婪地盯着闻谙卜。
周且一听便觉得空气里怎么酸酸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间细究，他赶紧凑近闻谙卜，借助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左眼。
不负众望，双瞳！
自己在身上找了大半圈，没想到居然出现在眼眶，周且哭笑不得。
所以，刚才闻谙卜一把搂住自己，是因为想要看清莫小寻和李一力脚底的铁链时，双瞳突然出现。
……那就麻烦了，不只是由于双瞳出现的无法控制，还有就是加上无限循环，以及脚上铁链，周且在短短两个维度同时身负三个诅咒，堪称顶级倒霉蛋。
周且看完就回到原坐，低头，无奈地揉着眉心，他想，就当添加素材了，至于自己，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没招了……
只是，他揉着揉着，右眼抬眼暗自看向闻谙卜，眼神探究。
他刚才是在阻止自己进一步观察吗？难道……
想到这里，周且心中一阵沉重，没来由的烦躁，下一秒，闻谙卜说道：“这只眼睛最好别让他们看到，还是包起来吧。”
这是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试探自己吗？
如果说眼见为实就是最佳佐证，那么闻谙卜的欲盖弥彰就完全印证他的心虚。
闻谙卜绝对不简单，他身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且抬头注视闻谙卜，可是，他表情单纯，眼神很干净，里面的失落一眼望到头，整体上很自然，没有不自在。
可…周且心中犹豫，迟迟未点头，心底隐藏的疑点从未消失，依次缓缓浮出水面，突如其来的初见，不惧生死的跟随，莫名其妙的言语，上一个维度里干掉半身尸，这个维度里又被无眼怪物的锁定，连自己吃下眼睛后都对其十分好奇……
桩桩件件，似乎都是老天对他的暗示，闻谙卜并没有想象的清清白白。
所以自己还能相信他吗？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会杀了自己吗？
他下意识想起的是李一力和卓濯的经历。这是否也属于黑塔的考验呢，看自己能否忍住窥探的心，以及能否在窥探后承受住残酷的、颠覆人心的“真相”呢？
闻谙卜低头注视周且的思索的双眸，说完那句话的他放缓了呼吸，却始终得不到周且的回应，甚至是长久沉默。
似乎感受到闻谙卜的注视，周且抬眼对上他的双眼，眼神里同样是化不开的阴霾，且多了一层观察和疏离，刺得闻谙卜瞳孔一缩。
闻谙卜怔怔盯住周且的一举一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在那一瞬间心里准备破溃了，他想，不应该这么早就暴露，都是因为那只眼睛……
都怪那只眼睛……
如果周且知道了，还会接近自己吗？肯定不会了……他多么聪明，肯定会猜到并且远离自己，跑得比谁都快。
只是，天底下有没有一丝可能，周且在知道真相后会接受自己，甚至毫无保留地爱呢？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周且选择三过真相之门而不过，只想跑。
闻谙卜缓缓闭上眼睛，沉默地深呼吸几次，贪婪的想法让他的呼吸竟然有些许急促，似乎还带着他未意识到的兴奋，再次睁眼，眼中的光黯淡，默默地看着周且的面庞，非常仔细地记忆着，不肯落下一点，等待审判。
不过。
“唉……”却听得周且一声叹息，紧接着又听得他说：
“缠吧。”
就好像是面对怪物，不做挣扎，主动放弃战斗的妥协，但其实眼观六路，随时准备跑掉的样子。
周且主动朝闻谙卜方向挤，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清冷直视，一刻不离，他的眼神清冷，但动作是却是主动靠近的……
闻谙卜注意到这一点，他微愣，眼睛一眨一眨，他不知道周且妥协了什么，只能感到自己的心定了下来，但是无穷无尽的贪婪却将他的心掏空，一身空虚感蔓延……
很快，他好像想到了答案。
周且的行为看似是绝对信任，但剥开里子一看，却藏着清清楚楚的回避妥协，他似乎不想了解自己，不愿意和自己产生更多关系，随时都可以抽身就走……
至此，闻谙卜的心绵绵隐痛，他本能而动，得到一些就会期待得到更多，一开始是想陪在他身边就好了，然后等周且习惯他的存在后，他又想周且接受真实的闻谙卜，甚至还想一步登天让周且在知道真相后还爱着他……
他完全是填不满的黑洞，想一点一点侵蚀周且的一切。
……想到这里，此刻换成闻谙卜静止，静静地注视周且。
“怎么了？为什么不动？”周且迟疑瞥一眼他，利落抽出白色布条，缠绕自己的双瞳。此时，周且反而看开似的，做好决定，一心想着遮住罪恶之源，及时关闭潘多拉之盒。
“刚才，在我身上你看到了什么，对吧，你不好奇？”闻谙卜说道，语调低沉，眼神认真深邃，直直盯住周且，一刻不松懈，一丝侵略感油然而生。
显然，他并不喜欢周且自己绑起来的举动，就好像保命的投诚条件一样。
“明明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清我是怎么的人，只需要一眼……”
就可以发现我是如此丑恶……
周且抬手在后脑勺打结，闻言皱眉，看样子这家伙竟然颇为倾向于让秘密被自己知道，主动暴露，他赶紧明确制止道：“你想我死？看得太多未必是好事，黑塔严厉的教育还不到位吗？”
他潇洒笑笑，露出他从不会有的理解宽慰笑容，反常安慰，说着场面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不是可耻的事，我尊重你，就像你尊重我一样。反正，我只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是你陪我进入危险未知的异世界，那么知道真相有什么重要吗？”
真相不重要就这样从大记者的嘴里说了出来，想这世间也有周且不愿去面对的真相。
“可是你连一句问话都没有。”闻谙卜说道，身体凑近，两人呼吸开始交错，温热的气息逼近，周且竟紧张吞咽口水。
闻谙卜有贪婪的欲望，而周且又何尝不是贪恋，甘愿沉溺，所以把两人的事情强制锁定在原地，不肯更进一步。
“你在自己欺骗自己。”闻谙卜直戳周且的心思，又狠又准，但是声音低沉很诱惑，配上他深邃的眼眸，轻飘飘一句完全看穿周且。
周且移开眼神，后背僵硬，双手无措地耷拉在两侧，可余光里的闻谙卜还是不放过他，炽热真挚的眼神无法忽视，周且只好转头躲避，却被闻谙卜未卜先知地轻捧住面庞。
动作超出应有的安全范围。
“你在抖，周且。”闻谙卜轻轻说道，眼神淡淡地留恋过周且的唇，游刃有余，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周且依旧没有看他，眼神固执地偏向侧边，反驳道：“绝对没有，你凑太近了。”他伸手推闻谙卜，但无可奈何。
其实，周且脑子闪过畸形肉块的记忆，诡异的，恶心的，未知的感觉揉杂一起冲击心脏，恐惧感油然而生。
求生的本能让他满脑子都是，好想跑。
闻谙卜摇头，坚持答案，缓缓说道：“就是有。”
说完，他闭起眼睛和周且贴贴额头，贴完还依恋地相拥，冷静地说道：
“周且，你没有你以为的不在意。”
“不要害怕我。不想试试，找寻我身上的真相吗？我保证会很有趣。”
“虽然答案你早就知道了，因为我一开始就透露给你。是我喜欢你。”
“所以，不要想离开我好吗？”
周且愣在闻谙卜怀里，眼神茫然，只觉得闻谙卜竟然洞悉心中所想，想他之前的表现多半是装的……这人早有预谋。
片晌，他下定了决心一样：“好啊，你都这样说了。”
“那就让我看清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罢，他抬手将绑带撩起一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