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签订协约 ...
-
在山下赛车场跑了几圈，宋澄从一开始的谨慎，到后面熟悉线路后放开了跑。
在厉怀瑾的提议下，将车开上了盘山赛道。
山顶的别墅园灯火通明，在这里可以俯瞰到A市整个夜景。
夜风将宋澄的刘海吹得飞扬，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宋澄眼里落着细碎的灯光。
厉怀瑾将他带进了庄园别墅里。
律师团队的人已经早早等候着了。
宋澄心里有数，要正式跟厉怀瑾签那份协约婚姻。
只是婚前合同修改了。
“厉先生名下的信托，基金，股权，由不可分割，变为可分割。”
律师跟宋澄解释，“三年婚姻有效期内，如果厉先生发生意外，按照合同规定，宋先生将作为厉先生财产的第一继承人。”
宋澄：“？”
“三年婚姻到期，确定离婚，宋先生将获得厉先生名下十亿金额补偿，房产地产....”
“婚姻续存期内，双方需保持绝对忠诚...”
.....
“厉先生，这是？”宋澄本来已经拿起笔准备签字了，但又不太敢下手了。
“有什么问题吗？”
厉怀瑾神态太过于自然，以至于宋澄怀疑了一秒是自己有问题。
宋澄又仔细看了一遍合同，拿起笔，签了字，按下了手印。
回程的路上，宋澄还有些恍惚。
“澄澄？”
“嗯？”宋澄回过神。
厉怀瑾笑着，“我刚才说，你上学时间紧，就趁明天放假搬家，然后我们去领证，可以吗？”
宋澄镇定地点头，回了声“好”。
——
“我要结婚了。”
宋澄话刚出，秦升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全喷了出来。
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打在宋澄脸上，他看到秦升的夸张反应，被逗乐地笑了下。
“我好像耳鸣了，居然听到你要结婚了哈哈。”
“虽然只是协议结婚，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到时候婚礼邀请你去，你会去吗？”宋澄问。
厉怀瑾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协议结婚的理由之一，也是为了挡住外界对他不婚的质疑。
所以婚礼是要办的。
宋澄没有家人，对这件事也没什么抵触，办就办呗。
酒吧驻唱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明天放假，宋澄也就不急着离开。
跟秦升简单说了协约结婚的事情。
手机上突然收到了秦升的一笔巨款。
将近百万。
宋澄“？”
“份子钱。”秦升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看着宋澄，蹙着眉头。
“干什么？”宋澄感受到秦升不高兴了，反问。
秦升来劲儿了，一下站起身，“你还问我干什么？我是发现了，你现在本事大了，合同都签了才来跟我说这件事，你知道厉怀瑾是什么人吗，那样的人，能把你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宋澄抿紧嘴。
他跟秦升认识将近七年了，他的吉他就是秦升教的。
那时候秦升经常拿着吉他去公园唱歌，面前摆一个帽子，会有人听了往里丢钱。
宋澄观察了，有时候秦升一晚上能收入一两百块，他便去问秦升，能不能教他弹吉他唱歌。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宋澄后来才知道，秦升不是跟他一样贫穷的小鬼。
人家正经富二代，在公园弹吉他只是跟家里吵架了，顺便装文青。
“可是厉怀瑾给我的报酬真的挺丰厚的，他只是要我的信息素治病。”宋澄想了下，把书包里的合同拿给秦升看。
秦升看小鬼头被骗了还给骗子数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实在不放心，拿过那合同仔细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秦升将合同拍照发给自己一个律师朋友。
很快得到答复，朋友让他别看霸总小说，这种合同根本不可能存在。
秦升：“......”
秦升坐回位置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下。
“还是有隐患，你知道临时标记对一个omega来说，是多么隐私的事情！”话头一转，秦升也不得不承认，“但他给的也确实够多。”
“秦哥，明天我就要搬家了，以后来这边太远了，我可能要辞职了。”宋澄继续道。
他马上要转去北城区的私立高中，以后也会在北城区学习生活。
那个学校中考后也给过宋澄名额，但宋澄为了手头的工作，以及还剩半年租金的房子，没去。
他现在所在的东城区，距离北城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
唱歌的事情他确实舍不得，想着以后在北城区再找驻唱的活儿。
“这都是小事儿。”秦升仔细看着合同，头也不抬道：“其实我也打算把你辞了，高三了还天天熬到半夜三点，铁打的人也经不住你这么搞。”
宋澄笑着，指着手机里的转账，认真道：“这些钱我真不能收秦哥。”
“怎么，现在成千万富翁了，比哥牛逼了，看不起哥这点了？”秦升故意打趣。
宋澄就温和地笑着不说话。
秦升拿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没抽，“这钱还真不是我给你的，上次厉怀瑾来我店里，买了上千万的酒，我跟他说好了，刨去成本，剩下的都给你。”
说起这个秦升就来气，“小破孩儿，下次有事提前跟我说好吗，你知不知道那晚哥有多丢脸。”
宋澄对外人都是冷淡疏离的，上了三年学，也没在班里交到哪怕一个朋友。
但对着秦升，那股疏离感会消失，好脾气得简直不像宋澄了。
只有宋澄自己心里清楚，在他还没成年时，是秦升暗戳戳地帮他。
为了不伤到他的自尊心，给他远超一般驻唱歌手的工资，时间也让他自由挑选。
未成年打黑工遇到无良老板，实在要不回工资了，哭得眼睛肿了被秦升发现，也是秦升带着酒吧一众人高马大的员工，去帮他找回场子，帮他要回工资。
“我还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以后遇到什么事了，先给我知会一声。”秦升叮嘱道，“哥是比不上那个厉怀瑾牛逼，但保你一条小命应该是够的。”
宋澄心里一暖，点头，“放心吧哥。”
正事谈完了，秦升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儿，看着那99.99%的信息素匹配度，啧啧称奇。
“你竟然跟一个enigma匹配度这么高，不亏是我们小澄。”秦升冲宋澄竖起大拇指，“牛逼，我就知道我们澄儿不是池中之物。”
“只是一个匹配度，碰巧的事情。”宋澄不明白这有什么牛的。
“澄儿啊，你现在已经是omega了，多学点生理常识吧。”秦升恨铁不成钢。
本来就比那厉怀瑾小了整整十二岁，身份差距又这么大，对eo方面的常识还稀里糊涂的。
“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这样高的匹配度的，更何况还是跟enigma。”看着宋澄一脸疑惑，秦升解释道。
世界人口，beta占据了70%，剩下的30%会分化成omega或者alpha。
这百分之三十的人，几乎占领了社会上层的大部分资源。
而enigma则更为稀有，在其中占比不足1%。
只有完美匹配度的ao才有几率诞生enigma，或者两个信息素级别朝A级的alpha。
“信息素完全匹配，这怎么说，这其实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它其实....”秦升一时有些词穷，这种只能意会的东西，要解释起来还真麻烦。
“就是灵魂契合，灵魂共鸣，天生一对。”秦升简单粗暴道。
宋澄似懂非懂地点头。
一看就是没懂。
秦升努力回想那个信息素老师教学的内容，跟宋澄继续道：“你可以想象，当人类还在原始部落时代时，enigma就是其中力量最强大的领头人，拥有保护整个部落的强大力量，而跟他完全契合的omega，就相当于部落里的大祭司，能在enigma狂暴不可控时，轻易控住他，enigma也会心甘情愿臣服。”
“领头人和大祭司都不是普通人能当的，他们的思想，精神，身体素质，反正就是很契合，灵魂契合，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秦升艰难地回忆学生时代学习的内容。
宋澄这次听懂了。
“那我觉得想靠近厉怀瑾，想闻他的信息素，也完全是匹配度的影响。”宋澄轻声喃喃，怪不得他一靠近厉怀瑾，就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正常了。
秦升：“！”
“你喜欢上他了？”秦升反问，又自己回答，“算了，这么高的匹配度，也正常。”
秦升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那是什么感觉，跟哥说说呗，哥这辈子怕是遇不到完美匹配的对象。”
秦升换对象跟换衣服差不多，奉行及时享乐的人生目标。
宋澄耸耸肩膀，如实道：“其实不是很好的感觉，会被动丧失理智。”
“啧啧啧。”秦升笑着，看破不说破。
不过完全匹配带来的吸引力和心动感觉，秦升还真想体验一次。
——
早上七点半，宋澄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自发醒来。
难得没有利索起床洗漱，闭着眼睛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床。
昨晚睡得不好。
宋澄通常都是一觉无梦到天亮，睡不好的时候很少。
但昨晚的梦境堪称琐碎。
一会儿梦见他回到赛车场飙车。
一会儿梦见他在咬厉怀瑾后颈腺体。
一会儿又梦见他穿着兽皮裙，在浓密的大森林里给厉怀瑾脖子上套上绳索，牵着他在林子打转儿？
都是些什么梦啊？
小腹坠坠地发胀，后颈腺体也酸胀着。
宋澄心情没来由地烦躁。
起床，洗漱，拿起手机准备下楼去买早饭。
宋澄对待坏心情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吃饱，吃饱了自然就都好了。
没想到下楼，一眼就看到楼下熟悉的车。
司机看见他了，高兴地跟他打招呼。
后车门打开，一只皮鞋探地，厉怀瑾的脸很快出现，看向他。
宋澄可耻地发现，烦闷的心情忽然就好了。
他在某些方面迟钝的脑子，经由昨晚秦升一提点，好像也有些开窍。
仅仅是昨晚那一场根本没成的临时标记，就影响了他。
“醒了？好不容易放假，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厉怀瑾提着食盒走上前。
晨起的气温还是有些凉，但厉怀瑾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
纯黑的丝制衬衫，袖口整齐地在手臂上向上挽起两折，漏出精瘦的小臂。
“怎么了？”厉怀瑾笑着问。
omega应该是刚起，眉眼间还有些困顿神色，脸色红润，微卷的头发支棱起一撮，随风左右摇摆，微蹙着眉，愣愣地看着他。
宋澄摇头，“你等了我很久了吗，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刚到。”
宋澄带着厉怀瑾往楼上走。
昨天说好今天搬家，只是宋澄没想到，厉怀瑾会亲自来帮他搬家。
到门口了，厉怀瑾站在旁边，绅士地道：“我在门外等你。”
宋澄拿钥匙打开门，不在意道：“没关系，进来坐吧。”
一间一室一卫的房子，配一个小阳台，一眼就能看到房里的所有。
卫生间是暗卫，就在进门旁边，所幸房间朝向还不错，窗户大开，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这就是宋澄生活了两年的家。
厕所正对门的玄关台上有一些简单的厨具。
往前走的转角处摆着木制鞋架，鞋架底部放着满满两层书，叠放得整齐。
鞋架上两层摆了三双白色运动鞋，两双拖鞋。
一双夏季的人字拖，一双冬季的毛绒鞋，鞋面都一尘不染。
再往前，整个地面都铺满了纯白的毛绒地毯。
墙面上贴了许多汽车海报。
床很小，大概只有一米二宽，床品也是明黄色的，被褥整齐地铺着，看起来很蓬松。
床边的墙角立着吉他包。
阳台上挂着一排衣裤，清香的洗衣液味道顺着飘进屋里，跟属于宋澄的信息素气息融合在一起。
“没有多余的拖鞋，你介意穿我的吗？”宋澄问。
“当然不介意。”厉怀瑾浅笑着答，整个房里都蔓延着omega的信息素气息，温柔和缓。
宋澄犹豫了下，将那双明黄色的毛绒拖鞋放到了厉怀瑾脚边，这双拖鞋尺码要大些。
厉怀瑾将食盒放到玄关的桌台上，弯腰脱掉了皮鞋，鞋架上没位置了，他将皮鞋靠墙放好。
穿上那双明黄毛绒拖鞋前，看着浅笑了下。
“不穿也可以。”见厉怀瑾低头看着没动作，宋澄提醒道。
网上有关厉怀瑾的报道说他有洁癖，旁人用过的一概不会用，宋澄也不知道真假。
“没有，只是觉得这拖鞋很适合你。”
暖黄色，干干净净。
宋澄：“？”
就是很普通的拖鞋，他去年趁着商场打折19.9买的。
房间里除了床，一张大书桌占据了大半位置。
桌上整齐地堆着各类习题集绘画本，正中间放着一张超大的白纸。
上面是宋澄默写到一半的高中数学基础知识。
“先吃饭吧。”厉怀瑾站在白色地毯上，手里拿着食盒。
宋澄也没扭捏，从书桌旁边的夹缝里拿出折叠小桌板，架在了白色地毯上。
“我很快的，你坐在椅子上等我十分钟就行。”宋澄道。
房间里除了书桌前的一张黑色电竞轮椅，再没其他地方可坐了。
电竞轮椅是宋澄在咸鱼上一百块收的，原价一千多呢，宋澄给换了新的滑轮，擦洗干净，非常新，非常划算。
厉怀瑾多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画纸，画纸上的人体只勾勒了上半身，胸肌饱满夸张。
厉怀瑾暗自笑了下，随即也走过去，盘腿坐到了小桌的另一边。
厉怀瑾个子大，站在温馨明亮的小屋前，衬得小屋像个故意做小的玩具屋。
坐下来时也很是违和，两条长腿曲着，西装革履配黄色毛绒拖鞋，脚跟还漏在拖鞋外。
宋澄的身高在omega中已经是佼佼者，但他鞋的尺码对厉怀瑾来说还是小了许多。
宋澄：“？”
要看着他吃饭吗。
“澄澄，我也还没吃早饭。”厉怀瑾轻声解释。
宋澄哽了一下，是他先入为主了，他抬手揉了下耳根。
大大小小六七个食盒摆出来，折叠小桌堪堪够用，再没一点空余地方了。
厉怀瑾拿出最后一瓶热牛奶，抬手递给宋澄。
宋澄接过，不小心触碰到了厉怀瑾的手指，虽然一触即分，但那温热的触感像是留在了手指上一样。
又开始了。
每次遇到厉怀瑾，跟他同处一个空间，闻到那股清晰的雪松气息，宋澄总感觉脑子会僵住那么几个瞬间。
“你可以把手环调高一点吗？”宋澄夹了一个蟹肉灌汤包，吃了一口后道。
“是身体不舒服吗？”厉怀瑾看着宋澄泛红的脸颊，温和地问。
“有一点。”宋澄也没说谎，他今天腺体格外不舒服。
对了。
宋澄一摸后颈，空空的，他又忘了贴信息素贴。
飞快地起身拿信息素贴好，宋澄蔫巴巴地重新坐下。
面前一大桌子都是他爱吃的，但今天食欲不佳。
厉怀瑾放下了筷子，仔细打量了宋澄的脸色。
宋澄今天在卫衣外面还套了一件牛仔外套，早秋的季节，A市温度还维持在二十多度，有时候甚至会飙回三十度，就算是清晨，也远谈不上冷。
他的信息素手环一直是最高档，宋澄能闻到的信息素浓度不会太高，不至于会不舒服的程度。
宋澄的脸色一直很红，厉怀瑾刚看第一眼还以为是没睡醒，现在看来可能不是。
“澄澄，家里温度计在哪？”厉怀瑾问。
“在书桌中间那个抽屉.....”宋澄想说自己应该没发烧，但厉怀瑾很快就拿着温度计过来了，甩了两下，看了度数后递给他。
好像确实有点头昏，宋澄接过温度计夹在腋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不想吃了就慢慢喝热牛奶。
“你继续吃吧，没事，我心里有数，就算发热也应该是小感冒。”宋澄劝道。
“嗯。”厉怀瑾点头，重新拿起筷子，吃得很少。
“时间到了。”过了五分钟，厉怀瑾提醒。
宋澄拿出温度计，抬手对着光线明亮的地方看。
？
他以前不是没发烧过，但不是今天这感觉啊。
厉怀瑾看宋澄蹙着眉一脸疑惑，伸手拿过温度计看。
39.5。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