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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河底拦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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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是问题,但要做得齐整,就要这绣娘做的,老板,可别拿旁人的糊弄我哦。”
桃然脸上笑意微变,犹豫道。
“实不相瞒,这位绣娘已经过世了。”
“什么?!”
林夙雪脸色一变,将桌上茶杯一掷怒道。
“你拿死人做的衣服给我干嘛?!你是不是存心的?!故意膈应姑娘是吧?!”
此时屋内本就注意她们的客人纷纷看向桃然,衣庄外的百姓也听到屋内动静,很快便围了过来。
“我已经说过,这些衣物是要送给我怀有身孕的姐姐,可你却拿死人做的衣服给我,桃老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素心也冷着脸道,“若是今日桃老板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定要闹到官府去!”
“就是!”
林夙雪厉声道,“你可不要看我们是外乡人便想欺负我们!”
桃然自然是不怕什么见官的话,但。
看了眼周围低声议论的客人,与门外越来越多的百姓,桃然笑道。
“二位姑娘误会,正是我不想让姑娘稀里糊涂将这衣裙带回去,所以才如实告知。”
“若是我真有心搅扰,方才隐瞒,二位也不会知晓不是?”
林何二人对视了一眼,状似怀疑地问道。
“果真?”
“当然。”
桃然叹道,“若非不舍这套衣裙泯于暗室,又见二位姑娘是行家,我也不会轻易拿出来。”
“这套百蝶穿花裙是若水最后也是最得意的作品,我们一直在为它等一个有缘人。”
这套衣裙用料昂贵,加上冯若水的绣工,一套下来的价格并不是一般人舍得花费的。
林夙雪道,“那你也不能拿死人的东西给我们啊,多晦气。”
桃然一叹,“是我欠妥,我向二位姑娘道歉。”
林夙雪也不是故意来搅和生意的,与何素心使了个眼色,何素心会心劝道。
“算了,桃老板也不是有意的,方才这姑娘上去拿东西的时候也不知情。”
“再说了,这衣裙的确不错,我们自己留下,再给姐姐挑选其他的也就是了。”
林夙雪也顺梯而下,摆了摆手道。
“罢了罢了,我不追究就是了。”
桃然忙道,“多谢二位姑娘原宥,这样,若是二位有什么喜欢的衣裙,我给二位优惠,算是我给二位赔罪了。”
何素心笑道,“那就多谢桃老板了。”
见她们又和和气气地做起生意来,围观的百姓顿觉无趣,也就各自散了。
何素心拂过衣裙可惜地叹道。
“这绣工真是不错,衣服细节也处理得仔细,可惜了。”
桃然一叹,“可不是呢,若水的手艺是最好的,就是在整个澹州,也没有比她更手巧的绣娘了。”
何素心也跟着叹息,“若是我们早些时候来,也许还能……”
“姑娘就是早两年来也不成了。”
桃然摇头,“若水在三年前便已经去了。”
何素心与林夙雪暗暗对视,好奇问道。
“是病逝?”
桃然叹息摇头,“是失足落水,溺亡的。”
「怎么可能。」
林夙雪眉头微蹙,又听桃然道。
“那是三年前的重阳节后,若水回家途中失足落水,还是她丈夫见人一夜未归到县衙报案,过了几日尸体才被发现的。”
提起这事,桃然既可惜又伤感。
“若水自从十二岁开始便在我这里做绣娘,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可惜,唉。”
林夙雪点了点指尖,指向对面的河水问道。
“可是在那条河里?”
“正是。”
林夙雪不由与何素心互相对视,那条河贯穿整个清河镇,岸边虽无围栏遮挡,却与街道之间有些距离,按理说若不是刻意靠近,是不可能失足落水的。
除非,有人推她。
林夙雪压下心中猜测,好奇问道。
“我看这河一直穿过清河镇,难道,这绣娘的尸体是在城外发现的?”
桃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好奇,只当是小姑娘好奇心重。
“这倒不是,是在城内。若水的尸体被河底的岩石挡住,这才没有被冲出城。”
若是被冲了出去,指不定会飘到哪里去。
林夙雪又问起是在哪里打捞上来的,桃然看了看她,不由有些怀疑。
「奇怪,这姑娘为何一直问若水的事?」
「难道,她们是为了若水而来?」
注意到桃然的打量,林夙雪知道她已有所怀疑,便故作可惜道。
“若是她还活着就好了,我还是挺喜欢她的手艺的。”
何素心也宽慰道,“你若真喜欢,我们将这套裙子买回去如何?”
林夙雪想了想,点头道。
“也好,这也算缘分,桃老板,包起来吧。”
桃然笑着点头,待林何二人离开后,才微微蹙眉。
「难道是我想多了?」
而另一边,邵铭玉与温时安一路打探到了冯若水家。
“叩叩——”
老旧的柴门随着拍门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二人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开门,不由对视了一眼,邵铭玉又拍了拍门,这才听到门内传来一声大喝。
“谁啊?!”
不多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拉开,开门的是一醉醺醺的汉子,浮肿的脸上是一个显眼的酒糟鼻,眯着眼满脸不耐烦地看向门外二人。
“你们是谁?”
见邵铭玉拿着刀,汉子原本要骂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见他这一副醉鬼模样,邵铭玉心下厌烦。
此时已近午时,可这人衣衫不整,身上酒气冲天,显然是彻夜饮酒睡到现在。
“你就是赖三?”
邵铭玉冷声道,看他冷着脸的样子一看便不好惹,汉子下意识摇头。
“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说着就要关门,邵铭玉左腕一动,用刀抵着门。
看似轻飘飘的动作,却让汉子觉得犹如千斤。无论他使多大力气,这门都不动分毫。
“大爷,你们真找错人了。”
汉子睁着眼睛陪笑,邵铭玉冷笑。
“冯若水是你媳妇吧。”
“不是!”
汉子连忙反驳,邵铭玉眼眸一眯,伸手一揪便将汉子拎了起来。
“还骗我?!”
见他动怒,窒息的痛苦与失重感吓得汉子脸色发白。
“不不不!好汉饶命!”
“那就说实话。”
邵铭玉冷眼看着他,汉子只能承认。
“是,是,我是赖三。”
“方才为何骗我?!”
见他星眸一凌,赖三忙解释道。
“我,我这不是怕你们是来,是来问我要账……”
赖三是清河镇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吃喝嫖赌偷样样不落。
自从冯若水死后,赖三更是终日嗜酒好赌,又是臭手,在赌坊欠了一屁股债。
常有打手上门催债,赖三方才一见邵铭玉手中的刀,又听他指明找自己,便以为他们是来催债的。
邵铭玉松开手,赖三踉跄着扶着门站稳。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温时安笑道,赖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拒绝。
待穿过院子进入房间,二人见这屋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不由对视了一眼。
赖三拘谨地站在一边,看了眼邵铭玉手中的刀,小声问道。
“不知,不知二位是……”
“我们是冯若水的雇主。”
邵铭玉道,“三年前,我们在她这订了一套婚服,约好这个时候来取。”
赖三一听急了,忙摆手道。
“那贱…若水早已经死了三年了,没有留下什么婚服。”
邵铭玉眼眸一横,将刀往桌子上一拍。
“冯若水可是收了我们五百两银子!怎么,想赖账?”
“五百两?!”
赖三瞪大了双眼,“我从未见过!”
邵铭玉冷笑,“你的意思是,我骗你的了?”
看他冷着脸好似随时要拔刀砍过来的模样,赖三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只是她的确没有提起过这事,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啊。”
“再说了,她都已经死了三年了,我上哪去给你弄……”
“死了?”
邵铭玉冷哼,“别是故意骗我们的吧,那么巧,竟死了?”
“我哪敢欺骗二位好汉?”
赖三道,“千真万确,若水在三年前就失足落水死了,这是整个清河都知道的事。”
“是吗?”
邵铭玉淡淡道,见赖三连连点头,又问。
“她是怎么死的?失足落水,不太可能吧。”
“千真万确!”
赖三真想拉着他们去挖坟了,“那短命的脚滑,就那样淹死在河里了,尸体都是官府的人捞上来的。”
邵铭玉眼眸一眯,一拍桌子吓得赖三一激灵。
“胡说!”
“好端端的,冯若水为什么要去河边?!你撒谎!”
温时安也跟着道,“难道,是你害死了冯若水,伪装成她失足落水?”
赖三欲哭无泪,恨不得把冯若水从阴间揪过来证明自己清白。
“真不是!”
“好端端的,我杀我自己媳妇儿干嘛?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温时安微微一笑,看了眼对面门缝道。
“因为,你喜新厌旧,与别的女人好上了。”
敏锐察觉到屋内急促的呼吸,邵铭玉足尖一踢,将地面碎石子踢在没有关紧的房门。
“嘭——”
“啊——”
房门忽然被一股力道拍开,屋内露出的女人下意识发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