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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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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沐翻看相册，发现十一后手机里满满的陈思予的照片，部分是逗陈思予摆拍的，大多是忍不住偷拍的，有的是陈思予在逗学校里的小猫，有的是她在看池塘里的天鹅，有的是她在低头吃饭，李沐借口拍饭菜的时候把人也框了进去
李沐翻看着，又开心又难过，李沐说服了自己，她确实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不止是朋友的简单靠近，她想要的更多，李沐第一次感觉蓬勃的爱意在心里憋着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她想表达出来，她无法想象陈思予会是什么反应，但她上网看了好多判断女生直不直的帖子，什么看有没有美甲，有没有注意跟同性的距离，她观察陈思予平时会化淡妆，每天涂不一样的口红，但是却从不美甲，也没见她跟别的女生有任何手挽手的亲密举动，她觉得陈思予搞不好也不是那么铁直
最差的结果就是被拒绝，李沐想好了，如果对方表现出有机会的样子她就追下去，如果没机会她就放弃，再也不提起此事
她为这事断断续续失眠了好些天，入学后科研压力也很大，她不想再这么猜下去，决定结束这一场暗恋，等新的一年开启新生活。
李沐给陈思予传了两张晚上拍的圣诞树的照片，在微信上聊了些有的没的后，深吸一口气，生硬的转移话题，“诶，思予，我跟你说个事啊”
“？什么事，突然这么认真”
“就是，我不是txl，但是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你了，这事有个心路历程，我本来想当面跟你说的，但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非分之想，我觉得我就是喜欢你了，你组织一下语言拒绝我吧，诚恳一点”
李沐的心砰砰狂跳
对话框显示输入中又消失了
李沐苦笑，完了，朋友都做不成了
结果二十分钟后收到回复
“洗澡的时候想了一下，我妈不会同意的”
“笑死，难道排除父母的因素你还会同意吗”
“有可能”
“我靠，真的吗”，李沐有点兴奋，顾着舍友施洋在睡觉，没有尖叫出声，在微信连环输出，“那我已经很知足了，我都佩服我自己，竟然真的说出来了，你都不知道我纠结了好久，最近都没怎么睡着，最后一咬牙心想反正你不喜欢我，我爱咋样就咋样，这种想法”
“。。。你这属于把锅甩给我了，我本来好好的，现在也有点想不清了，气死了”
“哈哈哈对不起，没事没事，咱还是好朋友，晚安啦”
“晚安”
李沐告白被拒绝后竟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不知道那头的辗转反侧。
陈思予道完晚安后，心里平静不下来。
刚李沐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她有点蒙，不知道怎么回复，所以只有去洗澡冷静一下。回顾跟李沐认识到现在，可能因为是两个女生吧，她从来没往爱情方面想过，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尽管认识才半年，李沐已经是她心中最好的朋友之一。
说实话没有李沐她不确定是不是能这么快适应新学校新环境。
李沐像是一个小太阳，跟课题组的每个人都很熟，喜欢插科打诨的，开学到现在开组会的时候她都坐在自己旁边，有什么人上来跟陈思予打招呼，要是陈思予反应不过来李沐就会帮忙接话。
自己硕士班上有几个同学也认识她，说是本科的时候学生会里有交集，有个女生还说沐姐打篮球可帅了。平时办公室也经常有李沐的朋友来找她玩，还给她带些小零食什么的，打王者的时候听语音也知道她跟几个发小关系极好。王老师也总是跟自己夸李沐，说她成绩很好，平时可以多向她学习。
最重要的是，陈思予觉得只跟李沐两个人一起的时候很舒服，尤其上次十一假期那几天，李沐挑好吃的店，讲好玩的笑话，看到她走路稍微慢了一点，就意识到她可能有点累，会主动提出要休息一会，很照顾人的情绪，但也不会给人造成压力。
仔细想想，李沐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她好像有一点想念，会想李沐是跟哪个朋友一起去玩了，有时候坐累了站起来伸懒腰，会不自觉回头看下李沐办公桌那边。
所有的这些不经意没有在陈思予心里留下痕迹，只是她不知不觉做的，现在回想，这是朋友的占有欲吗，还是有其他的想法。不知道。
陈思予不是没有被女生表白过，之前有几个男孩子气的女生追过她，陈思予都是当时就拒绝且不会多想的，但是李沐，让她有些想不清楚了，她烦这人，连告白都让人觉得很舒适。
第二天醒来，李沐觉得无比舒心，吃完午饭才晃悠到办公室，看到陈思予的位置空空的，李沐有点担心，希望不要搞得太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
陈思予吃完晚饭才来，办公室其他人都在，李沐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开始有一丝疑惑，但眼神马上变得很真诚，对陈思予笑着打了声招呼，好像无事发生，反而陈思予被这坦荡的态度搞得有点眼神躲闪，也不多说就在自己位置坐下了
“怎么了，没事吧”，李沐微信上问到
“没事啊，今天下午没课就在宿舍多睡了一会”
“哦哦，那个什么，我昨天可能有点冲动，要是你觉得有点尴尬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去找生物楼的人换个办公位”
“不会不会，不至于，放心吧”
“嗯嗯那就好”
虽然这样，李沐感觉陈思予在微信上对她的回复好像冷淡了一点，可爱的表情也少了很多，其实告白被拒之后李沐心思很坦荡，尽管真正放下还需要时间，但这样的勇气她觉得自己暂时不会再有，她真的只是想跟陈思予做好朋友了，但是看到陈思予的态度，李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不想显得一直缠着人家，让人心烦，就也减少了给陈思予发消息的频率
转眼就到年底，汉城大学的传统是在大礼堂办跨年晚会，李沐从本科开始到现在已经看过三次，没什么兴趣，连入场门票什么时候领都没关注过，施洋要去跟男朋友跨年，李沐早上躺在床上，脑子里点兵点将，想着约哪位单身朋友出去转转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李沐点开一看，陈思予的消息
“你今天怎么跨年啊”
“我没想好，可能找个朋友出去转转或者在宿舍躺着”
“要不要去看跨年晚会”
李沐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陈思予应该是指学校的晚会
李沐有点搞不懂了，不是拒绝告白了吗，怎么还找她看晚会，还是跨年这么重要的时刻，是觉得拒绝了她不好意思，想重新做朋友吗，还是有什么别的话要说，李沐猜不透
“你说学校的晚会吗，那个要票的，我今年没领”
“嗯，我舍友昨天给了我两张，她本来准备跟男朋友一起去看的，结果她男朋友导师给他布置了点任务要加班，她就把票给我了”
“大过年的加班，导师不做人啊，那她自己怎么不去呀”
“她本科看过两次，不是很有兴趣了，说要做三好女友去看男朋友加班”
“哦，行，那咱就去呗”。李沐虽然没搞懂陈思予什么心思，但是反正没别的安排，带着好奇和期待答应了。
陈思予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她这些天还是没有想清楚对李沐是什么感情，上次告白之后的两天，李沐还是跟告白前一样，继续在微博下艾特她好玩的段子，跟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问她要不要顺路带她喜欢吃的红豆饼，稀松平常的语气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陈思予被李沐的坦荡打败了，之前那些对自己告白的男生女生，很多在告白前攻势都比李沐强，而大都在被拒绝后就撤销攻势。
李沐的这些举动之前于她都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含义，现在觉得好像有点亲密，尽管李沐人畜无害的眼神里面好像真的没有看猎物的意思，陈思予还是决定，在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想清楚之前，对李沐的态度稍微淡一点
但是昨天听到万夏要把票给她，陈思予第一反应还是想喊上李沐一起，她觉得跟李沐一起跨年应该很有意思。
只是，才拒绝了人家又邀请人家跨年，陈思予想这要是别人的故事她都觉得绿茶行为，所以昨晚忍住没说。
今天早上陈思予早早醒来，舍友们都还在睡，陈思予透过蚊帐的孔洞看天花板发呆
她突然好想给李沐说声早安，想告诉她自己昨晚睡得很好，想告诉她蚊帐外面跟墙接触的角落好像结了一个小蜘蛛网，想问她会不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邋遢，想问她就算自己好吃懒做，她也会永远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于是，在李沐说服了自己喜欢上女生的几天后，陈思予也说服了自己，她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对自己的喜欢，并且害怕这个女生不喜欢自己。
她给李沐发了晚会邀请，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她不是绿茶，她是给李沐一个机会，她想好了，如果李沐能跟她当面告白的话她就答应。
汉大跨年的氛围一向很好，礼堂门口张灯结彩的，还有一些学生社团摆摊做活动，李沐本来想买束花搞搞氛围，但是又感觉有点太暧昧了，就只买了两杯奶茶在礼堂门口等着
比约定时间超过五分钟的时候，陈思予穿着一件姜黄色的呢大衣，戴着格子围巾，小快步的朝她跑来
“不好意思迟到了，吃饭吃晚了，你等半天了吧”，陈思予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快走了两步，显得红扑扑的
“没有，我也刚来，你跑什么”，李沐看着陈思予还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嗔笑道，“又不着急，演出还有一会呢”
陈思予看着李沐笑眯眯的小狗眼，感觉耳朵有点烫，便两根手指拽着李沐手肘处的衣服说，“那走吧，我们去占个好位置”，边走着又边挽上了李沐的小臂。
李沐被陈思予有点亲昵的举动搞得右手臂像打了石膏一样，一整个僵住，只知道被带着往礼堂里面走。
距离演出还有一刻钟，礼堂里面已经坐满了大半，两人在中间靠后的位置看到一些空位，便坐了过去。
李沐等陈思予卸了围巾，把手上的奶茶递了过去
“呐，刚来的路上买的，趁热喝”
“好，谢谢”，陈思予把围巾搭在腿上，接过奶茶放在了右手边的扶手杯架上，礼堂的座椅是类似电影院座椅的设计，李沐便将另一杯奶茶放在自己的左手边杯架上，两人另一只手臂都刻意的离中间的扶手一点距离，生怕碰到对方
“你之前的学校有跨年活动吗”李沐受不了一点尴尬
“也有新年晚会，但是礼堂没这个大，门口也没有那些社团摆摊”
“哦哦，那你去看过晚会吗”
“嗯嗯，大一和大四看了两次”
“和前男友吗”，李沐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舍友”
陈思予口袋突然传来手机震动，陈思予把头侧到右边去接听，挂断电话后转身跟李沐说
“那个，沐沐，我舍友说她一会也过来”
“啊，好，是给你票的舍友吗”
“嗯嗯，她说看男朋友学习太无聊了，让我给她占个座加入我们”
“她票都给我们了怎么进来”
“她说等检票人员撤了再溜进来”
“好吧”，不愧是本校老人，深知其中门道，李沐心里这么想着，打量了一下陈思予的脸色，看不出异常，没有什么计划被打乱的样子，所以她确实只是喊自己来跨年吗，李沐为之前的自作多情感到没意思。
果然晚会第一个节目结束后，有个黑影淅淅索索的坐到了陈思予的右边
“夏夏，这是我师姐李沐，师姐这是我舍友万夏”，陈思予等万夏坐好后，低头小声给两边介绍了一下
李沐虽然有点郁闷，幻想的二人世界被打破，还是抵不住友好的本性，笑容灿烂的侧过身打招呼，为了不打扰周围的人，李沐不小心半个身子都靠到了陈思予身前
苹果味的洗发水香味飘进陈思予的鼻腔
“哈啰夏夏，李沐跟着喊了昵称，诶我怎么感觉你名字有点耳熟啊”
“哈啰师姐，我本科在学生会干过一年，见过师姐几次，估计师姐没注意”
本科学生会的时候李沐大都是跟低一届的学生对接，低两届的学生接触较少，纵是李沐老好人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对上号
“哈哈不好意思，我老了有点健忘，诶这杯奶茶给你赔罪”，李沐说着把自己那杯还没动的奶茶递了过去
“不用了师姐，你自己喝吧”
“没事，刚听思予说你要来我特意留给你的，我比你们大两届，照顾小辈哈哈”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万夏将奶茶接了过去
李沐笑笑，撤回身去，没发现坐在中间的陈思予脸色有点变化
现在三个人一起，李沐是一点歪心思没有，专心看晚会，晚会八点开始，结束的时候快十一点，还不到新年
跟着乌泱泱的人群，三人走出礼堂
“沐姐，思予，我去找我对象跨年啦，你们怎么说”，不等两人回复，万夏又对陈思予说
“我先回宿舍拿个东西，思予你要回宿舍吗，回的话咱一起”
李沐听了也转身等着陈思予的回答
“我先不回了，我跟师姐一起逛逛吧”
“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啊，拜拜，拜拜沐姐”，万夏一边挥手一边转头撤了
李沐也挥了挥手，“嗯拜拜，新年快乐啊”
“同乐同乐”，万夏兴冲冲的声音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李沐本就比陈思予高一些，又穿了带跟的马丁靴，这会略微低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陈思予，“师妹，要跟师姐去哪逛”
陈思予好像被戳穿了什么心思，脸上又泛起红晕，“不知道，操场吧”
“好”
操场距离礼堂五分钟的路程，刺骨的寒冷抵挡不了大家对跨年的热情，十一点多操场上还满是人，跑道上大多是在散步的，跑道中间的草坪则是大家这一堆那一堆的坐在地上
“想坐会还是围着操场走走”，李沐搓搓手问道
“走走吧，刚都坐了半天了”
“行”，李沐摸了摸口袋，拿了两个一次性暖手宝出来，递给陈思予一个，“给，晚上有点冷”
陈思予有些意外，她又想到刚才陈思予跟万夏一见如故的样子，还把自己的奶茶给人家，她总是这样润物细无声的关心别人，陈思予有点烦，她意识到她喜欢李沐的体贴，又希望这体贴只对她一人
“谢谢，你这是口袋常备的吗”
李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到一点质问的语气，“没有，今天出门前特地拿的”
“哦”，陈思予若有所思的拖了拖音调
两人开始慢悠悠的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爸妈也叫你思予吗”
“没有，我家里人叫我小予”
“小予，小予”，李沐小声的念了两遍，“挺好听的”
“好听什么，跟天气预报似的”
。。。
“你之前有追过女生吗”，陈思予问
“没有啊”
“我看你女生朋友很多啊，你怎么不下手”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流氓，我不知道，可能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吧”
“所以不熟你就下手了”
“哎呀没有，我对她们没有那种想法，说实话，小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你还记得吧，先是在实验室碰见，那时候你还带着口罩我没看清，就觉得小小的一只很可爱，然后你回办公室的时候，真的，我感觉你身上有光一样，我觉得你好漂亮，发型好看，脸好看，穿着也好看，哪哪都好看。你声音也好听，软绵绵的。后来暑假你回家了我还想了你好几次。”
“难怪我在家一直打喷嚏”
“嗯，倒也没有一直想你。再到开学，每天去办公室见到你我就莫名觉得开心，那时候好像还没有别的想法，再到打球赛我看我好几个朋友带着女朋友甜甜蜜蜜的，我就想起你，我想你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我本来以为我只是被恋爱的酸臭味搞寂寞了，球赛之后会好一点，结果之后这几个月我这样的想法更强烈，好几次看到你我都想摸摸你的头啊，捏捏你的脸啊，我都克制住了。真的，我只恨我不是个男生，不然我早就展开攻势了”
“反正我是确定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你生日到圣诞前那几天，我失眠好几次，我就纠结要不要跟你说，圣诞那天晚上你站在圣诞树前面，灯光映照下你就跟公主一样，我真的忍住了才没冲上去亲你”
“那晚上没控制住我就跟你说了，小予，那个什么，你拒绝我了也没事，我可以接受的，没必要那么尴尬，我有分寸的，以后不会再提这个事，咱还是好朋友相处”
“拒绝了也可以反悔吧”，陈思予小声嘟囔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