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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准备联赛 ...

  •   凛冽的寒风卷着碎雪,在城南的训练场上疯狂呼啸。江怀渊戴好护目镜,墨色镜片在雪光里闪着冷冽的光,他如一道黑色闪电从高台上俯冲而下,板刃划破积雪的“咯吱”声混着风鸣,在空旷的山谷里炸开。

      当他腾跃至高空,零下十几度……度的寒气瞬间包裹全身,他却像在自家后院般从容,在空中拧转、翻腾,2160度的转体让时间都仿佛为他停滞——雪粒在他周身炸开银白的雾,远处雪山的棱线是他最酷的背景板。就在将要落地的刹那,看台上攒动的人影里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加油声,那些声音穿过风的屏障,闷闷地撞进他耳中。

      江怀渊喉结微动,上次联赛因落地失误痛失冠军的画面如冰锥般刺了他一下。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腔里满是雪的清冽,随即稳稳着陆,单板在雪面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师父好帅——!”宋钦晏的欢呼像颗滚烫的小石子,砸进这片冷寂的雪白里。少年逆着光,校服款的滑雪服被风吹得鼓鼓的,眼睛亮得像嵌了两颗雪粒,正拼命朝他挥手。

      江怀渊取下单板,带着一身冷雪和山茶花的清冽气息朝他走来。那股熟悉的、清苦又缠绵的香气漫过宋钦晏的鼻尖时,他不自觉地红了耳根。江怀渊在他面前站定,挑了挑眉,目光在他闪着崇拜光的眼睛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刚运动完的微哑:“徒儿,怎么样?这是师父的第三大招,难度系数4.8。”

      “哇塞!师父你怎么这么牛啊!不愧是单板少将!”宋钦晏的赞叹从喉咙里蹦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发自内心的笑意在脸颊上漾开,把方才训练时的紧张都冲散了。

      上次无意间的谈心像把钥匙,让这对师徒的关系破冰。虽说是师徒,更像一对刚熟悉的朋友,江怀渊那句“两元开月,初见面只是想给你个下马威”的调侃,此刻想起来还让宋钦晏觉得有趣。

      江怀渊看着少年鲜活的模样,失声笑了,胸腔的震动顺着空气传到宋钦晏耳里:“时间不早了,去吃饭。下午开始正式训练。”

      “嗯!”宋钦晏用力点头,提起自己的滑雪装备——那堆被他称作“家当”的东西,亦步亦趋跟着江怀渊往更衣室走。

      更衣室像座空旷的雪屋,暖气开得很足,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各种沐浴露混合的味道。“徒儿,师父先去换便服,有事就到包间找我。”江怀渊丢下这句话,拿着衣物进了自己的换衣间,门板合上的瞬间,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

      宋钦晏在偌大的空间里转悠,白色的储物柜一排接着一排,他找了一圈,愣是只找到了李元铭的更衣间,自己的却像凭空消失了。他想起江怀渊的话,心脏莫名跳快了些,犹豫了几秒,还是跑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门后传来江怀渊的声音,带着慵懒的质感。

      宋钦晏推开门,眼前的画面让他瞬间结巴——江怀渊赤裸着上身,嫩白色的肌肉线条在暖光下流畅又充满力量,他正低头翻找着衣物。“师……师父……”

      江怀渊动作一顿,转过身,水珠从他发梢滑落,在锁骨处聚成一小滩,又慢慢往下渗。他挑眉看过来:“徒儿找为师有何事?”

      这一转,宋钦晏的目光猝不及防撞进他的后背——流畅的肩线、紧实的腰腹,每一寸都写着“单板少将”的实力。宋钦晏感觉脸颊和耳梢像被暖气烧着了,烫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发怔。

      “小萌新,你愣着干嘛?”江怀渊的声音带着磁性,像羽毛似的搔过宋钦晏的耳膜,那股山茶花的香气也随之涌来,把他裹了个满怀。

      宋钦晏猛地回神,慌慌张张闭上眼退出门外,手忙脚乱地关上门,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擂鼓:“师……师父你换完再说!我在门口等你!”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手心全是汗。

      门内传来江怀渊低低的笑声,宋钦晏脸上更热了。他暗骂自己没出息,两个大男人而已,他到底在慌什么?可昨晚那个性向测试的结果又像幽灵般冒出来——他和记者朋友阮尽溪测出来都是gay,软件还信誓旦旦说“百分之百准确”。

      “我该不会真的是……”这个念头刚冒头,门“咔哒”一声开了。江怀渊换了件简单的黑色卫衣,纤白的手指弹了弹他的后脑勺,语气带着戏谑:“怎么还不换衣服?没找到自己的更衣间?”

      宋钦晏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是、是啊……没找到。”

      江怀渊靠在墙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才慢悠悠开口:“往前,标着‘山茶’的那个就是你的。”

      “为什么是山茶?”宋钦晏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那片深潭里捞点答案出来。

      “Because, I love kamelie.”江怀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他常去国外联赛练就的正宗英音,快得让宋钦晏这个高考英语差点满分的人都没听清。

      “你说的什么?”他茫然地眨眨眼。

      江怀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这小徒弟傻得有点可爱。他挑了下眉,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点痞气:“我说——你自己悟吧。”

      “不是你……”宋钦晏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心里有点气,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更衣间走。

      他刚关上门,一只手就伸过来抵住了门板。宋钦晏怕夹到他,连忙把门往后拉,语气带着点事后的怨气:“你干嘛?我要换衣服。”他撇过头,不敢看他。

      “哟,小萌新生气了?外面太冷,我想在你更衣室里坐会。”江怀渊的声音带着笑意,人却步步逼近。宋钦晏往后退了两步,山茶花的香气再次将他缠绕,让他有些头晕。他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问:“……你要干嘛?”

      “不干什么,这里比外面暖和,我想坐坐,不行吗?”江怀渊的眼神里带了点不正经,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他反手把门关了。

      宋钦晏脊背发凉,在心里疯狂给自己灌“心灵鸡汤”,然后硬着头皮抬头对上江怀渊的视线。他紧紧盯着那双眼睛,却在里面捕捉到一丝侵略性,像猎人锁定了猎物。

      “哈哈哈。”江怀渊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是……你干嘛!”宋钦晏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愤怒。

      江怀渊边笑边靠近:“小萌新,你太逗了,逗一下你怎么这么紧张?”

      宋钦晏一拳砸在他肩上,带着点少年人的莽撞:“江怀渊!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干嘛老逗我!”

      江怀渊没躲,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声音放软了些:“好了钦晏,别生气了。师父错了,不是故意逗你,就是觉得……你这样子挺可爱的。吃吗?奶糖。”他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眼神里的侵略性也淡了。

      宋钦晏心里的气还没全消,别过身喃喃道:“吃你大爷。”

      更衣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传进来:“哎,中国国家队是回收站吗?又来新人了。”语气听上去不怀好意。

      宋钦晏转头,就看见江怀渊脸色一沉,猛地拉开了门。

      “江怀渊,原来是你啊。”来人用德语说着,眼神轻蔑。

      “‘鸡蛋’你的中文联赛时不是说的挺好吗?”江怀渊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里没了温度,像这雪山的冰。

      被称作“鸡蛋”的男人翻了个白眼,目光在宋钦晏身上扫了几圈,轻蔑的笑意在脸上炸开:“很享受你们国家少将给我捡单板的感觉。今年锦赛,让他来参加吗?”

      江怀渊站在门口,眼神冷得像冰碴:“给老子滚。”

      “鸡蛋”没再废话,撂下句“期待再见”就走了。

      宋钦晏望着江怀渊的背影,有些发怔。这才是真的生气的江怀渊,酷得像第一次相遇时那样,带着生人勿近的锋芒。

      “师父,你没事吧?”宋钦晏走到他面前,小声问。

      “怎么了?”江怀渊眉宇间的凶气还没散,声音依旧冷硬。

      “他是谁?”宋钦晏像上次一样握住他的手,这次却没急着放开,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摩挲,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兽。江怀渊由着他,声音低沉地解释:“垃圾而已。以前每场比赛他都要跟我争冠军,因为他根本不配。不过他爹是日队高官,他就狂得很。上次联赛我失误,他在我出院第二天就约我比一场。”

      “我……我TM真答应这狗腿子了。”江怀渊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底翻涌着懊悔和怒火。

      宋钦晏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他从没见过江怀渊这副模样,又惊又慌地抬头看他。江怀渊的目光还死死锁着“鸡蛋”离开的方向,像要把那道背影钉进冰里。

      宋钦晏心里慌得厉害,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安慰的方式——说话?怕说错;搓手?怕被误会;要不……抱抱?小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安慰他的。虽然有点怕被揍,但眼下也顾不上了。

      他心一横,伸手揽住江怀渊的腰,整个人靠了上去,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师父,你没事吧?“师父,你没事吧?我肚子有点饿了,不是说今天我请食堂吗?”
      山茶的香味肆意弥漫。

      “小萌新,你打算把我抱到什么时候?”江怀渊的语气中已失去了往日的戾气和冰寒,尽管这么说着,却没有将他推开。

      “啊,哦,我……我只是想安慰你,拥抱是有用的。”宋钦晏慌忙松开手,像被烫到一般。

      “抱着。”江怀渊伸手往宋钦晏的后腰一按,少年整个人又贴了上来。

      宋钦晏贴在江怀渊的身上,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山茶香气,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半拍。他在心里嘀咕:“这人是抱上瘾了吗?算了,师父心情不好,就让他抱吧。不过这山茶味也太好闻了吧……”

      “你往下蹲一点。”江怀渊忽然开口。

      宋钦晏满头疑问,但还是照做往下蹲了点儿。

      江怀渊抬起手,温柔地揉了揉宋钦晏柔软的头发:“真乖,吃糖吗?”

      宋钦晏有些无语:“师父,你不是比我高吗?为啥还让我往下蹲?”

      江怀渊低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笑意:“你蹲着,我更好揉一些。”

      宋钦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起身,却被江怀渊按住了肩膀。
      江怀渊的手按在宋钦晏的胸前,指尖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听到了吗?”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少年的额头。

      “听到什么?”宋钦晏茫然地抬起头,又贴了上去,认真地听着。

      “是心跳声。”江怀渊依旧低着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宋钦晏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甚至能感觉到江怀渊胸腔里传来的沉稳心跳。“心跳声?”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怀渊俯下身,在宋钦晏耳边轻声说:“心跳声,是心动声。”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宋钦晏的耳朵瞬间发烫。他猛地抬起头,正好撞进江怀渊深邃的眼眸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

      宋钦晏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那个,嗯……我要换衣服了,换完我们去吃饭。”宋钦晏不敢与江怀渊对视,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江怀渊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他从兜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宋钦晏的衣服兜中。转身走到门前,顿了顿又说:“这糖很甜,吃吧。出门前多穿一件,从训练地到食堂有段路,室外会冷。”

      “知道了。”宋钦晏听见关门声,才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朵。

      他走向衣架,边换队里发的便服边小声嘀咕:“苍天啊,我的心刚刚为什么跳得那么快?怪不得师父的小迷妹那么多,我一个大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师父认真的时候,真的好酷啊……”

      套上白色卫衣,宋钦晏听见自己说出的话,心又一紧。他在心里哀嚎:“宋钦晏你吵吵什么呢?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我到底怎么了!?”

      三两下套好裤子,他靠在更衣室的沙发前,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一个测试性取向的APP。他用细白的手指往下一翻,看到了一个标题:“下面的五条都为gay对自己喜欢的男性的特点,快看看你中招了吗”。

      宋钦晏觉得这个帖子十分猎奇,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

      第一条:对自己喜欢的人会很关心。

      第二条:对于他的过密行为你会紧张。

      第三条:对他充满了欲望。

      第四条:对他说的话会引起重视!

      第五条:最最关键的一点,他会喜欢你,你也会哄他。

      宋钦晏看完,脑袋中又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过了会儿,他才缓过神,忍不住大喊一声:“他娘的,这谁写的!”

      门外,正低头玩手机的江怀渊被他这么一喊,吓得一惊。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敲了敲门:“小萌新,你没事吧?需要师父的‘一条龙’服务啊?”

      宋钦晏放下手机去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宋钦晏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前的江怀渊。

      “师父,我又没怎样,要什么一条龙服务?”宋钦晏边说边去剥奶糖。

      “当然是穿衣一条龙服务。”江怀渊看着他,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师父,我婉拒你了,这不适合我,更适合你的那些小迷妹。”宋钦晏含着奶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嗯?我的小迷妹?谁?我本人怎么都不知道?”江怀渊一头雾水地看着宋钦晏。

      宋钦晏嘴里嚼着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刚刚莫名被拉进的粉丝群。

      粉丝一号:姐妹们快看这张图片,我老公太帅了吧!!

      粉丝二号:对,对对,这身材比例,啊啊啊哥哥级别!!

      粉丝三号:楼上那个妹子,人家怀渊也才25岁,明明是老公!不是哥哥!

      粉丝一号:谁说国家队吃得比内娱差!瞧瞧我们国家队吃的多好!
      y:“……”

      粉丝三号:“欸,姐妹们来新人了。”

      宋钦晏把糖吞下,戴上帽子,拍了拍江怀渊的后背:“师父走吧,刚刚我说的你就当没听见。”

      江怀渊一脸疑问地看向他,心想:“这小萌新的肚里埋了什么药?”
      “阿姨,我要红烧肉,红烧狮子头,还要西红柿炒蛋,要两份。”宋钦晏轻俯下身,对着打饭窗口说着。

      “小伙子,一人只能打一份。”打饭的阿姨笑着朝他说道。

      “喏,我师父在占座。”宋钦晏抬手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江怀渊。

      “好,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我们食堂今天推出了清蒸菜,用的是胡萝卜,可以尝尝。”打饭的阿姨边舀着胡萝卜边和宋钦晏说着。

      “阿姨,别……”宋钦晏的话音未落,胡萝卜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盘里。

      “谢谢阿姨。”宋钦晏无奈地朝阿姨笑了笑,转身去了江怀渊那。

      “回来得挺快,食堂的红烧狮子头可是一绝。”江怀渊放下手机,从兜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擦手。

      宋钦晏把餐盘放下,坐在江怀渊对面,支起下巴,对着盘中的邪恶胡萝卜发呆。

      江怀渊吃了几口红烧肉,见宋钦晏还没有动筷子,忍不住打趣:“小萌新,你该不会不吃胡萝卜吧?这些胡萝卜都要被你盯出一朵花了。”
      “嗯……”宋钦晏拿起筷子,戳着盘中的胡萝卜,语气中透出无奈与不高兴。
      江怀渊看着他,心里嘀咕:“这宋大爷可真是挑食,这什么习惯,有不喜欢吃的就犯强迫症,吃不下饭?”他想了想,还是不忍心:“算了,跟小萌新较什么劲。”

      江怀渊放下筷子,把宋钦晏的盘子托了过来。他细心地把胡萝卜挑到自己的盘中,又把红烧狮子头挑给了宋钦晏。

      宋钦晏愣了愣,正想说自己可以吃胡萝卜,却见江怀渊已把盘子推了过来。想说的话卡在了喉间,他只能愣愣地看着江怀渊。

      “吃吧,小萌新,再不吃要凉了。”江怀渊低头吃着饭,没有看他。

      “师父……”宋钦晏看着他。

      “嗯?”江怀渊吃完最后一片胡萝卜,抬起头与他对视。

      “谢谢你。”宋钦晏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江怀渊嘴角上扬,朝他笑了笑,伸手又揉了揉宋钦晏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不用谢,小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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