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执笔绘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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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音淮也会和顾烟舟闹脾气。
就比如那次，顾烟舟建议他减少一些玩乐的花销。
顾音淮不听：“朕才是皇帝！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朕！朕已经做的很好了！”
顾烟舟垂下眼：“是臣逾矩。”
后来的无数个没有顾烟舟的夜晚，他都会忍不住猜测在他垂眸的一瞬间，隐在眼底的会是什么情绪。
失落，难过，还是委屈？可能都有吧。
他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了。
但他还小，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这个是什么，那个好不好吃，想把最好的都留下来给顾烟舟看一看，给他尝一尝。
让他多笑笑。
那天之后，他开始减少私人的花销，慢慢也就习惯了。
世人都说他是明君。可没有他的师父，他怎么会是明君，甚至怎么会是有权利的“君”呢。
在某个中秋，他们一起坐在桂树下，挖出在他小的时候埋起来的一坛酒，庆祝顾音淮的成人礼。
那晚，顾音淮看着顾烟舟，问道：“师父，您有心上人吗？”
顾烟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自是有的。”
“朕追问了，问他是谁。
“你爹爹只是脸红了红，小声说了句朕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他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顾音淮一愣：“天边……眼前？我吗？”
顾烟舟轻咳一声，偏过脸，耳尖很红：“还能有谁。”
顾音淮一下子哑巴了。他该说什么吗？
说什么？不需要说什么吧。
顾烟舟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陛下？您在听吗？”
顾音淮呆呆的点头：“在听。”
顾烟舟犹豫着握住他的指尖，试探的吻了吻他的唇角。
顾音淮觉得脸很烫，他小声嘟囔：“眼前人是心上人……”
顾烟舟愣了愣，慌忙避开他的视线，转过身捂住脸。
顾音淮笑笑，撒娇道：“师父，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顾烟舟点头：“好，都依你。”
回去的路上，顾烟舟看了看身旁矮自己半头的少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能上天让他得到心上人的代价就是一场无法治愈的病？
不过能和爱人余生相伴，也值了。
顾音淮起身关上窗：“余生相伴一直都是一个愿望。”
顾念舟点头。
说是余生相伴，但仅仅过了两年，边疆便不安宁了。
顾国是好地方。有人想要这块蛋糕。
顾音淮宣了战。
临行，他握着顾烟舟的手：“烟舟，若朕未归，你便自立为帝。”
顾烟舟咬紧牙关忍住眼泪：“陛下一定会凯旋的……
“臣……等您的好消息。”
“可惜……”
顾念舟接过话茬：“亲征失利。”
君主下落不明。
顾音淮的亲信找到顾烟舟：“帝师大人，陛下遗诏，请速即位。”
顾烟舟摇摇头，手中折扇掉在地上。
怎么会？
他的小徒儿走之前还笑眯眯的给他承诺，说等他回来就给他一场最盛大的成亲礼……怎么会……
他闭上眼，头痛欲裂，耳鸣的厉害。撑着墙缓了一会，慢慢蹲了下去。
他很难过。
他的小徒弟还是那么聪明。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这一趟有去无回，那国家的权利真空该怎么办。
他早就为顾国留了一条后路。
顾烟舟缓过劲后拒不登基，只是代为处理国事，养精蓄锐。
他要报仇。他简直恨死渝国了。
时机一成熟，他就下令攻打渝国。
他就像疯了一样，战术精密疯狂，歇斯底里。他知道一旦出错就是满盘皆输，稍有差池就会全军覆没。但他不改。如此一来，月余便踏平了皇城。
顾烟舟踩着血河在宫中闲逛时，意外听见有人求救。
循声找去，竟是顾音淮。
“朕只是被俘，并非战死。那些天当真难熬极了。”
被带回家后，顾音淮懂事的紧，还有些患得患失，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顾音淮是双儿。他们成亲后不久，顾音淮便有了身子。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顾音淮很开心：“烟舟，我们……”
顾烟舟却很担心。
他近来日日咳血，可能没几天可活了。
“你爹爹是对的，他在朕怀你两月的时候便去了。”
顾音淮只觉得日子失去了盼头。
原来真的有人会携另一人的全部春天而去。
顾音淮在他的墓前哭了很久很久。
“你怎么能不要我……呜呜……”
他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唯一的骨肉。
他要护好他。
顾音淮讲到这，笑了笑：“你当时很乖，没怎么折腾朕。”
顾念舟听完，只觉得他的父皇和爹爹都是极好的人。
顾音淮去世那天，举国哀悼。
京城却又有了两个新的生命。
两个孩子眼睛都没睁开，就牵住了对方的手。
顾烟舟从来没有不要顾音淮。他一直在等他。
上一世，我们形影不离。
这辈子，我还愿意和你遇见。
故事仍将继续，我们是彼此的执笔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执笔绘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