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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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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陵灯取过身旁弟子呈上来的一块白色手帕，微微颔首并抬高手，很有诚敬之心。
几只天灵仙蝶先后落在其上，触角动了动然后振翅飞走，在整个明恶堂的大堂上空旋转飞动。
众人唏嘘，为何这仙蝶不飞出去，只在他们头顶盘旋。
周霜也紧锁眉心，怎么回事，这些天灵仙蝶辨识了那弟子手帕上的气息为何不飞出去寻人，难道引蝶灯出故障了？
周霜心倏地一紧，难道说人就在明恶堂？
她愕然抬眸，将整个大堂的人确认了一遍，章迁离、张夫子、林慕、沈长风和他妹妹、阿星阿黎、还有谢陵灯，以及谢陵灯身边几个弟子，再没有陌生面孔。
周霜抬起下颌，看向空中盘旋的彩蝶，这些仙蝶究竟要做什么。
思绪纷扰的某一刹，有一道自远方而来的模糊声音在周霜的脑袋里响起：“你我救了你一命，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归我所用，今日之局便有破解之法。”
什么鬼？周霜疑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脑袋进水了会响？看了一圈周围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人有奇怪的地方。
就在周霜甩甩脑袋，以为是幻听的时候，那个绵远低沉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为我所用，我就会予你庇护之处。”
周霜瞳孔倏地一缩，还真是有人在自己脑袋里说话！是谁？
但目光又逡巡了一圈并不见异常，突然众人惊呼，只见盘旋于头顶上的天灵仙蝶调转了方向，径直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方向……是张夫子？
第一只天灵仙蝶落在张昭的袖子上，起初无人留意，直到空中的蝴蝶一只接着一只落在他的衣袖上。
沈白露最先发现：“夫子……你身上……”
章迁离身体前倾，眼中不解，众人纷纷看向张昭，一时明恶堂波动起来。
张昭看着落了满身的蝴蝶，却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面露喜色，轻轻用手点了一下仙蝶羽翼，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包。
手掌大小的纸包打开，是一堆白色粉末，张昭扬手将粉末洒在自己周身，表情乐在其中。
周霜说：“张夫子，你刚刚往自己身上倒的是什么？”
张昭伸展手臂，仰头闭眼，十几只天灵仙蝶围着他舞来舞去，“是上古神族曾经用来吸引天灵仙蝶的蜜粉，只可惜我研制了几十年也不曾召唤来一只天灵仙蝶。”
周霜眸色一沉：“那这花蜜是用什么做的？”
张昭偏头看向她，语气含笑：“小丫头，这是我的独门秘方，怎么舍得告诉你。”
周霜继续问：“夫子，那你为什么要研制能吸引天灵仙蝶的蜜粉？”
张昭眼底划过狡黠，嘴角勾起带笑：“不告诉你。”
沈白露和沈长风对视一眼，“师兄，引蝶灯坏了？”
沈长风眸色晦暗：“这等借用神族神力打造的秘宝……”他没说完，按理说不应该出毛病。
蓦然，从明恶堂外刮起了一阵风，风卷着刀尖上的冷腥吹了进来，众人纷纷察觉到什么。
三掌门章迁离看向门外：“魔族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巡山弟子踉踉跄跄跑来：“不好了三掌门大师兄，魔族进犯，弟子估计对方来了五十万人。”
谢陵灯却是道：“他们怎么突然进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一次的仙魔征伐在五百年前，再上一次是一千年前，魔族休养生息如此之快，这次竟提前五百年来犯？
章迁离却并不慌张，只如寻常般淡定道：“启动护山阵法，任他百万魔兵也无可奈何。”
这话口气虽大，却是不容人质疑的实话。
章迁离一个挥袖，身影从明恶堂闪现到无量宗的山门前，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整个无量山被一层金光闪闪的结界罩住，云层之中，乌泱泱密布着魔族雄兵，看着架势不小，为首的云端站着一男一女，还有……一个球？
沈白露看清后，冷笑道：“一个丑□□，也敢来我无量宗撒野！”
叶于归打头阵，风度翩翩地摇着手里的折扇，“看看，这就是无量山，若不是这层护山结界拦着，早就被我们的魔君踏为平地了。”
叶桃花第一次参加这么宏大的打架场面，有些害怕，但看着叶于归这副轻松模样，又觉得有些兴奋。
“哥，你以前说女孩子不能看这些血腥场面，今天怎么倒把我给叫过来了？”
叶于归哈哈笑了两声：“当然是给你哥我充个人数，壮壮门面。”
叶桃花：“……”这还是亲生哥哥吗？
叶桃花小声嘀咕：“怪不得我俩长得一点不像，你根本就不是我亲哥。”
叶于归沉浸在自己率领雄军的凛然威风中，看了一旁的青青荷，用脚踢了踢他：“你好歹也是辅佐过两代魔君的魔臣，垂头丧气的干什么，有点出息。”
青青荷：“……”
叶于归看见无量宗的山门前闪现一群人，然后开始没皮没脸地大放厥词：“尔等宵小，今我魔君大军来犯，速速降服饶你们一命。”
顿时场面一片鸦雀无声。
在场所有人：“……”好典型的反派台词。
周霜看向三掌门，章迁离颇有礼节，拱手道：“这位兄台你就是当今魔君吗？”
叶于归笑：“非也。”
章迁离：“那阁下可否解答，魔君突然来犯我仙门这是为何？”
魔界今日之举实在是猝不及防，五百年前颠倒日月的那一场仙魔大战，重创魔界，区区五百年过去了，他们竟恢复得如此之快。
叶于归晶亮的瞳孔转了转，就看见了出现在那群人之后的乌珩，心底又有了无限底气：“想打便打，要说起理由，数不胜数，三天三夜也罗列不完。”
章迁离又道：“可问如今的魔界魔君姓甚名谁？”
叶于归又是一笑：“无可奉告，废话少说，今日我们势必攻下仙门。”
章迁离镇定从容，只是淡淡有礼道：“请便。”
“哥，我们真的要……”打吗？叶桃花的话还没完，就听见叶于归已下命令，五十万魔兵蓄势待发。
乌珩秘术传音：“不要浪费精力，专攻几个重要方位。”
浩浩荡荡的魔兵发起进攻，黑色的术法攻击在结界上几即刻被弹散，甚至反噬到攻打的魔兵身上。
无量宗的护山结界坚不可破，据说是借用仙宝之力凝成，看三掌门处惊不变的模样，大概魔兵想要攻进来实属难事。
周霜眼前是漫天术法攻击炸开的云雾，但却满脑子都是那盏引蝶灯，引蝶灯只是召唤之物，最关键的是听召唤而来的天灵仙蝶，她想偷偷抓一只。
她下意识扫向人群，突然发现张夫子不在，魔族来犯，大家都顾着眼前之事，张夫子他……
心里突突直跳，周霜突然感受到一丝隐隐不安，她一把拽住谢陵灯的袖子，也不顾人是不是嫌弃自己。
“大师兄，张夫子不见了。”
谢陵灯本来注视着前方，袖子被突然一拽，他转头就对上了周霜的视线，猝不及防又意想不到，他听见了刚刚周霜说得话，却是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
“张夫子不见了，我回去一趟明恶堂。”
谢陵灯蹙着眉：“我和你一同去。”
周霜心虚，自己想回去抓一只天灵仙蝶，但是那张俩皮早就锤炼的厚极了。
“不用，大师兄你就待在此处，若是掌门有事你好从旁协助，我就是没看见夫子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安，回去看看。”
谢陵灯奇怪，周霜以前哪里会是替人担心的人，虽有可疑，但是想到近来周霜身上可疑的可不止一处，便放她走了：“注意安全，有事通信。”
周霜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去。
然而刚进明恶堂，周霜就看见最后一只天灵仙蝶被收进一个笼子里。
周霜愕然，但刷一下拔出啸云：“夫子，你在做什么？”
张昭听见拔剑声转头，往日那张和善带笑的脸，此刻阴恻恻地如同一只恶鬼。
“周霜？”他想到会有人来，但没想到会是周霜。
“夫子，将天灵仙蝶和引蝶灯放下。”
“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伤人。”
“难道外面魔族之人是夫子勾结来的？”
张昭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之言：“那群废物，窝囊了几百年有什么好值得我勾结的。”
周霜没听懂：“既然不是，夫子这般做即便我不怀疑，无量宗的其他人也会怀疑。”
张昭突然邪魅大笑起来：“今日魔族进攻，真是天助我也。”
周霜凌眉冷眼，语气沉下去：“什么意思？”
话未完，就在张昭将抓捕仙蝶的笼子和引蝶灯收进储物袋，掌心飞快结印，直接将外面的护山阵法炸出了一个大洞来。
周霜紧追上去，她虽然没法调动仙气灵力，但是在古籍中寻到了另一种法子，类似于护山阵法借用仙宝之力，她能让啸云直接调用灵石灵力。
腰间挂着的储物袋装着满满一袋的上品灵石，周霜这几日只准备了充足的灵石，还没有真正试过让啸云调用灵石之力。
两指并拢从储物袋引出灵力到啸云的剑身上，一股剑气腾出，化为凌厉的冰刃刺向张昭。
周霜成功了，但冰刃飞到张昭身前，却是被长袖一揽，轻而易举地甩到一旁炸成一片水雾。
“你太弱了，我说过我不想伤害你，周霜你最好别挡我的路。”
“不行，你不能走。”如果放张昭走了，那就没办法寻到她需要报恩和需要救的人。
张昭冷笑两声，见周霜还想结印通风报信，一掌拍过去，周霜霎时被震飞几寸之远，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睫羽微颤，周霜想到自己很弱，但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弱，她抬眸看向站在结界被炸开的大洞前的身影。
张昭暗沉道：“我不杀你，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但你若非要拦我的路，休怪我不客气。”
周霜往前倾，忍着心口剧痛看着那道即将离开的身影，问出最后一句话：“夫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昭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眸，“我被无量宗关了五百年，这本就是我应得的自由。”
人随即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然后护山结界的那道裂口却没有合上，周霜在昏迷前扯开了烟花弹。
乌珩臭着一张冷脸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人，毫不遮掩嫌弃之色，“若是在魔界，你连配当个玩物的资格都没有。”
乌珩再懒得管她，是死是活与他无关，若是有命活下来，再说当他棋子的事情吧。
看着结界上的大洞：“叶于归，令魔兵进攻此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