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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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畅？”夏源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谢畅眼中的怒火冲天，声音带着质问，“孟谢凭什么送你回家？”
“关你什么事，你怎么事儿这么多？”
谢畅冲上前去，还没等夏源反应过来，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墙上。夏源的后背撞上墙面，闷哼一声。他立即曲膝顶向谢畅腹部，却被对方早有预料般侧身躲开。
谢畅见这一举动更是生气，怒火中烧：“你跟孟谢放学不回家，去面馆干嘛！还待那么长时间……”
还没等谢畅说完，夏源察觉到不对劲，眯眼盯着他道：“你跟踪我们。”
谢畅瞳孔一震，嘴角抽搐几下，没有说话。夏源瞪着他想把谢畅按着自己的手拿开。
夏源的手刚碰到谢畅的胳膊，就被他狠狠甩开。谢畅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低头盯着夏源被按在墙上的肩膀，声音像淬了冰：“孟谢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和你一起走？”
“你发什么疯？”夏源的后背撞在墙上，肩胛骨传来一阵钝痛。他偏过头避开谢畅喷在脸上的呼吸，视线扫过巷口昏黄的路灯，孟谢才刚走没多久，这小王八蛋就跟踪来找事儿了。
谢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怒火瞬间烧得更旺。他猛地攥住夏源的手腕往墙上按，另一只手掐住对方的下颌强迫他转回来：“看什么看？舍不得他走？”
夏源的下颌被捏得生疼，他突然抬腿顶向谢畅的膝盖，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肋骨上。谢畅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夏源已经站直身体，活动着被捏红的手腕：“谢畅，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谢畅捂着肋骨笑起来，笑声里全是戾气，“我要是不跟着你们，是不是他今晚就能去你家？”
“我跟谁在一起，跟谁回家，轮得到你管？”夏源往前走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畅，“你是我爸还是我妈？”
谢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突然扑上来想抓住夏源的衣领，却被对方侧身躲开。夏源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只听“咚”的一声，谢畅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你他妈放手！”谢畅趴在地上挣扎，水泥地磨得他手掌生疼。他没想到夏源的力气这么大，以前在学校打打闹闹时，对方从来没动过真格。
夏源松开手后退半步，拍了拍袖口的灰：“滚。”
谢畅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破了个口子，渗出血珠。他抹了把嘴，眼神像头被惹急的野兽。余光突然瞟见墙角的杂物堆里的砖头，弯腰抄起墙角的半截砖头就朝夏源砸过去。
夏源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的同时抬脚踹在谢畅的肚子上。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谢畅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堆着杂物的铁架上，铁架上的空酒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还来？”夏源活动着手腕，“谢畅，我告诉你，你打不过我。”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谢畅的好胜心，他不顾肚子的剧痛，嘶吼着再次扑上来。夏源皱着眉侧身，手肘在他胸口一顶，接着抓住他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拧。只听沉闷的肌腱错位声轻响，谢畅疼得惨叫起来，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服了吗？”夏源松开手，看着他疼得弯下腰。
谢畅捂着胳膊蹲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巷子里的风带着寒冬的凉意，吹得他后背的冷汗黏住了贴身衣服。他抬头看着夏源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夏源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气声。他顿住脚步回头，只见谢畅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竟显出几分可怜。
“装什么？”夏源皱眉，“刚才不是挺横的吗？”
谢畅没说话，只是把胳膊往怀里缩了缩，指缝间渗出来的冷汗在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他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夏源，我胳膊好疼。”
夏源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下确实用了劲，但应该不至于断。他走过去想看看情况，刚弯腰就被谢畅抓住了裤脚。
“疼……”谢畅的声音带着哭腔，“真的疼……”
夏源看着他额角滚落的冷汗，又看了看他不敢动弹的右臂，心里莫名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碰他的胳膊：“哪儿疼？我看看。”
谢畅却猛地躲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别碰……要断了……”
夏源犹豫了，现在只有远处暗黄灯光斜斜照进来，根本看不清伤势。他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医院急诊肯定要排队，而且谢畅这副样子，走路都打晃。
“能站起来吗？”夏源的语气缓和了些。
谢畅摇了摇头，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他抬头看着夏源，眼神里带着恳求：“夏源，我动不了了……”
夏源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知道谢畅平时爱逞强，这会儿要是不疼到极点，绝不会露出这副模样。
“我带你先回我家。”夏源叹了口气，“能走吗？我扶你过去处理一下。”
谢畅立刻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夏源弯腰架住他的胳膊，尽量避开受伤的右臂。谢畅的体重比看起来要沉，压得他左胳膊有些发酸。两人一步一挪地往楼上走，谢畅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抽气声。
“很疼？”夏源忍不住问。
“嗯。”谢畅的声音闷闷的，“刚才被你拧那下，感觉骨头都错位了。”
夏源没说话，心里却有些后悔刚才下手太狠。他加快脚步，把谢畅扶进电梯。
夏源低头沉默，最终还是开口道：“一会儿你到我家别乱说话我警告你，我妈明天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夏源低头看了眼手表，“她估计一会儿就睡觉，你也跟她说不上几句话。”
“妈，我回来了。”趁他妈还在屋里，赶紧把谢畅扶到沙发上，叮嘱他别说话装一会儿没事儿人。
李华英从屋里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谢畅一愣：“儿子，这是你同学啊？”
“昂，”夏源脸不红心不跳地指指谢畅说，“他今天在咱家住一晚。”
“哦行。”李华英点头，“我去准备一下客房哈。”
“妈不用了，我准备吧，你先去睡觉吧。”
“行，你们俩也早点儿睡啊。”
李华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间休息了。
夏源转身去拿医药箱。等他拿着碘伏和绷带出来时，却见谢畅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眉头紧锁，像是疼得睡着了。
“喂，醒醒。”夏源推了推他的肩膀。
谢畅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医药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要干什么？”
“给你处理伤口。”夏源打开碘伏的瓶盖，“胳膊伸出来。”
谢畅犹豫了一下，慢慢把右臂伸出来。他的衬衫袖子已经被冷汗湿透，夏源小心地把袖子卷上去，只见胳膊肘上方有一片淤青，靠近肩膀的地方红肿得厉害，但看起来并没有骨折的迹象。
“还能动吗？”夏源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红肿的地方。
谢畅立刻疼得抽了口气，胳膊猛地往回缩：“别碰！”
夏源挑眉，刚才在巷子里还那么横，现在倒成了纸老虎。他没戳破，倒了些碘伏在棉签上：“忍着点，消毒。”
谢畅咬着牙，疼得身体紧绷，却没再乱动。夏源一边给他涂碘伏，一边观察他的反应，见他疼得额头冒汗，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好了。”夏源用绷带给他做了简单的固定，“明天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谢畅点点头，看着夏源收拾医药箱的背影，小声说：“谢谢你，夏源。”
夏源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收拾完东西，夏源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看了看沙发上的谢畅：“我去给你整理房间。”
把谢畅抬到客房后，夏源又拿了被子和枕头过来，刚放下就被谢畅抓住了手腕。他疑惑地看着对方，只见谢畅低着头，声音很小：“夏源，我一个人睡害怕。”
“……”夏源抽回手，“你多大了？还害怕？”
“不是，”谢畅抬头，眼神真诚，“我怕半夜疼得厉害，身边没人……”
夏源看着他红肿的胳膊，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最终还是妥协了：“行吧，我房间还有一个沙发，你睡我的床，我睡我房间的沙发。”
“不用！”谢畅立刻说，“我睡沙发就行，你睡自己的床。”
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让谢畅睡床，夏源睡沙发。
临睡前，夏源朝床上看了一眼，只见谢畅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听到动静，他转过头：“夏源，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夏源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在床边坐下：“怎么了？”
“没什么。”谢畅看着他，“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刚才不该跟你吵架，还动手……”
夏源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医院。”
谢畅点点头，却拉住了他的手：“夏源，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夏源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的气早就消了。他拍了拍谢畅的手背：“不气了，睡吧。”
谢畅这才露出笑容，乖乖闭上眼睛。
夏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确认他呼吸平稳后才起身离开。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却乱糟糟的。他想不通谢畅为什么会对孟谢送他回家这件事反应这么大，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心软把他带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