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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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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虚被逐出山门那日，雪下得正紧。
曾经敬她如神的弟子们分立长阶两侧，目光冷得像冰。
大弟子墨渊亲手摘去她的宗师玉牌，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师尊，您腹中孽种不除，天衍宗便容不得您。”
她没说话，只将手按在微隆的小腹上，转身一步步走下万年冰阶。身后传来年轻弟子压抑的啜泣，立刻被长老厉声喝止。
山门在她身后合拢的巨响，碾碎了最后一点过往。
风雪立刻扑了上来，撕扯着她单薄的衣衫。寒气刺入骨髓，每一步都陷在及膝的深雪里。
万年冰阶蜿蜒向下，消失在灰蒙蒙的雪幕之后，前路茫茫，身后是再也回不去的家。
她只是更紧地护住小腹，雪粒子刮在脸上，细微的疼。她一步步往下走，灵力被封禁后，这具身体比凡人更加畏寒，牙齿忍不住开始打颤。
视线被风雪模糊，只能凭着本能向下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刻，或许半日，天色始终是那种压抑的灰白。腿脚早已冻得麻木，一个趔趄，她向前栽去——
2.
清虚醒来时，先嗅到的是一股干燥的草木气息，身下是硬邦邦的板床，铺着粗糙但洁净的布单，身上盖着一床沉甸甸、带着阳光味道的棉被。
温暖。
冻僵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
她睁开眼，头顶是简陋的木梁，糊着黄泥。外面天色已暗，絮絮的雪还在下。
门帘掀开，一个围着厚布围裙、面容慈和的中年妇人端着一只粗瓷碗走进来，见她睁眼，立刻哎呦一声：“可算醒了！感觉咋样？还有哪儿不舒服？”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妇人忙将碗递过来，里面是温热的水：“慢慢喝，别急。你说你，这么大雪天，一个人晕倒在野地里，还怀着身子，多险哪！”
温水润过喉咙，带来一丝活气。她撑着床板想坐起来，浑身却酸软无力，妇人扶了她一把。
“这是……哪里？”
“这儿是山脚下的清泉茶馆，我当家姓张，大家都叫我张嫂。”妇人快人快语，“我们当家的清早出去扫雪道，发现你倒在路边，差点给雪埋了！赶紧背了回来。你说你，咋一个人跑那地方去了？”
她垂下眼睫。
天衍宗……山下竟有人家？她从未留意过。自幼在山门长大，眼中只有云海、仙殿、无尽的长阶与修行，凡尘俗世，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张嫂看向她隆起的腹部，叹了口气，语气更软和了些：“唉，也是个苦命人，咋一个人倒在雪地里？你男人呢？”
男人？
这二字像烧红的针，刺入她近乎麻木的神识，腹中的胎儿似乎也瑟缩了一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