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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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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桃第一次见除妖师，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除妖师光听名字就是能杀掉妖精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人族那边派来的，妖精这边对此毫无异议，那不就是这个除妖师可以光明正大的杀妖精了。
月桃两股战战，几欲跌倒。当但她看着妖精里坐着轮椅的魏辞，还有双手抱肩的鹤白时，竟莫名其妙生出勇气。她擦了擦快要溢出的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出决定：“死就死吧，不能拖累别的前辈。”
栖雾公寓门前
“这位小友是否走错门了？”开口的是一身古装蓄着胡须的六楼租户刘草草，他单手背在身后，身上的衣服随风摆动，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形象。
除妖师大口吃着煎饼果子，他举起一手示意：“等我吃完再说。”
月桃单手扛着昏迷的朱无戒跑得飞快，当她看到那个人类举起一只手冲着妖群时，浑身血液往头顶涌去，恐惧让她大吼出声：“你这人不要伤害他们啊！”
众妖精齐刷刷往这看过来，除妖师顿了一下慢吞吞扭头。
月桃眼眶湿漉漉的，鼻头红红的，显然刚哭过：“我错了，你别伤害他们。”此话一出，她更想哭了，活了九百多年，只因不遵守秩序便引来杀身之祸，若是大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月桃。”妖群里，魏辞喊了她一声。
月桃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类，这个人很高也很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里不紧不慢嚼着东西，镜后什么神色月桃看不清，也不知对方是充满杀意的还是什么。
刘草草冲月桃招了一下手：“月桃，过来。”
月桃犹豫了一下，看看除妖师，又看看六楼前辈和充满担忧之后的魏辞后，月桃便鼓起勇气扛着朱无戒跑到刘草草面前，顺便把朱无戒放在地上。
“此人吾等看不出什么来头。”刘草草捋着胡须眯着小眼，将月桃拉至身后，“月桃，你不要离他那么近。”
听着关切的话语，月桃热泪盈眶：“刘爷爷。”
“我是来租房的。”除妖师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灌了两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人类。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除妖师。”
此话一出，公寓内气压骤然降低，压得月桃喘不过气来。
“租户满了。”刘草草盯着他。
“你当我闲地过来住吗？”除妖师打量一番公寓，以及公寓前站着大大小小的妖，“这里妖气冲天，不沾点人气，上面便会隔三差五下来查，尤其是你们这种不记录档案上的小妖精。”
“栖雾公寓已经创建好几百年，怎么今天上面想起沾人气了？”刘草草长眉微皱。
“要怪就怪你们无组织无纪律吧。竟然敢随地大小变。”
此话一出，众妖精沉默了。他们左看看右看看：“谁随地大小变呢？怎么那么没素质呢？”
一个怯怯的声音开口：“我、我和朱无戒。”
魏辞大惊：“月桃？”
朱无戒刚直起的身子又躺下了，但鹤白踢了他一脚：“别装死，你还不如月桃有担当呢。”朱无戒大叫一声，直起腰来。
搞清楚前因后果后，众妖精对月桃和朱无戒怒目而视。月桃和朱无戒自知理亏，缩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还有你，洗澡的时候现原形。知不知道，被无人机抓拍到了。”除妖师点了点鹤白。
“谁这么变态。”鹤白尖叫一声，捂住胸脯。
除妖师一脸冷淡，目光转向一个矮小的男人：“还有你，不会收尾巴吗？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猴。”
月桃见过他，那是和朱无戒在一个楼层的猴子。猴子把尾巴缠腰上：“我这是腰带。”
“只有瞎子才会信你的话吧。”除妖师呛道。
“还有你，身上的鱼腥味太重了。”除妖师扇扇鼻子。
蚺大怒：“我可是龙！”
“你龙角呢？等修出来再说吧。”除妖师凉凉开口。
他转过身，冲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高大男人道：“鸡哥好。”
“凭什么你向他问好啊？”众妖精怒。
“因为鸡哥帅啊。”除妖师“啧啧”声赞不绝口。鸡哥确实帅，火红的眸子，高大的体型，露出的肌肉肌肉横突。
不明所以的鸡哥偏头。但凡鸡哥想看清某个东西时，便偏着头看。
除妖师：“……”
“哎，我来帮你们入世吧。不然离人群太久了，肢体怪异容易被发现。”除妖师看着鸡哥的眼神叹息道。这么好的脸，这么好的身材，但偏偏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月桃双手抱肩，嘴角往下撇着，看着除妖师围着鸡哥猛夸，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不知不觉消散了。月桃也不怎么害怕了，甚至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他这个行为让我觉得不舒服。”鄙视了一圈众妖精的除妖师，看到鸡哥却热情似火，有两副面孔。嗯，两副面孔。
朱无戒同款抱肩，但胳膊粗，抱不大动：“看着就来气。”
魏辞冷静开口：“呃……你们两个不要因为他说你俩随地大小变而生气。因为你俩真的随地大小变。”
月桃和朱无戒同时往魏辞这边看过来：“闭嘴。”
魏辞闭嘴了。
尽管众妖精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看着除妖师住下了。和除妖师说的一样，他们并未登记在册，档案中没有他们的名字，换句话说，他们是三无妖精，上面派人查随时都可以整窝端。
月桃站在门外怯生生地看着除妖师收拾屋子的身影：“人，你……你真的真的不是来杀我们的吗？”
“杀你们？”除妖师看着门口明明很胆小却强装镇定的月桃，想说的话到嘴边打了个弯，他眯起眼睛冲月桃露出森白的牙齿，“你怎么知道？”
月桃惊惶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连滚打爬，动作堪称慌乱地跑下楼梯，她跑得太急，隐隐不知撞到谁，但她丝毫不敢停，也顾不上说抱歉，生怕一停下，后面除妖师拿着刀叉磨刀霍霍准备吃她狗肉。
除妖师一来便住到八楼去了。月桃其实不大理解为什么有些前辈喜欢住高层，明明楼梯那么多楼层那么高，想下来需要的时间也更多。她围着楼梯转来转去跑来跑去，感觉自己都快转晕了。不过这么一想，她就在地下室里住，离八楼那么远那么远。
“月桃你跑什么？”鹤白叫住她。
月桃一看到她，泪眼汪汪：“鹤白姐姐，除妖师会杀妖。”
鹤白“噗嗤”一声笑了，她看着月桃还在打颤的腿，动作堪称温柔地摸了摸月桃的脑袋：“小傻瓜，他那是在逗你玩呢，他现在若是敢杀妖，不消一柱香，就会被打入九幽，永世不能翻身。”
月桃睁着眼睛：“九幽？”
“嗯，只要去了那里，谁都跑不了，皇帝老子都跑不了。”鹤白捏了捏月桃的脸，“看你吓得。你忘记这个公寓是谁建立的吗？”
“是鹿老大。”月桃高兴起来。鹿老大做事仗义，渡劫飞升时，便创建了这所栖雾公寓，旨在给所以不入流的小妖精们一个家。他们虽没有风光的出身，却有着对梦想炽热的追逐。
“那就对了，鹿老大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公寓撒野。即使他是人族派来的除妖师。”鹤白说。
“嗯。”月桃尾巴“嗖”露出来，欢快地摇了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