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黑暗中的觊觎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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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道男音:
“是祝先生吗？我是送快递的，这里有一个快递得麻烦您当面签收一下。”
悬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我呼出一口气，紧迫感瞬间消失。
快递？原身买了什么快递？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快递员捧着大箱子，礼貌性朝我微笑，一只手递来单子和笔。
“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一下您名字就好。”
我接过查看，收货人的确是祝宵，上面没写具体，只写了大概重量。
我签好名，送走了快递员。
箱子轻飘飘的，我晃了晃，实在分辨不出里面是什么，便拿来小刀拆开。
箱里的东西完整露出。
香子兰，藏红花，岩兰草……都是一些名贵香料。
原身——也是调香师？
这一点相通，令我感到一丝慰藉。
至少现在不用担心职业暴露，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至少，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把香料抱回房间放好，又将别墅里里外外熟悉了一遍。
整栋别墅算上阁楼一共三层，一楼七个房间，除厨房杂物间外，还有一间健身房，余下是客卧。
二楼房间数量相对较少，五个房间一个主卧，再往上就是阁楼了。
不过有一点奇怪。
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上了两道锁。
……里面到底锁着什么？
别墅西侧有一个温房，零散种着些香料植物，这大概就是原身提过的花园。
傍晚，日落时分，外面闷热依旧。
我来回不过出去了十五分钟，就热得满头大汗，眼冒金星。
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眩晕感反而愈发强烈。
我扶着墙慢慢缓过神来，才记起自己从醒来到现在滴水未进。
外边的天色黑沉殆尽，浓郁的黑雾无声弥漫。
别墅里静悄悄的，走廊自动亮起的灯光昏黄，我找到开关，轻颤着手去够。
开关打开之际，角落处红光一闪而过。
……是什么？！
我迅速抬手关灯，整个屋子重新被黑暗覆盖。
角落处有微小的红点亮起。
关灯，却又隐遁无踪。
是针孔摄像头？！
……装在家里又是为了监控什么？
不知是低血糖还是别的什么，我体内的血液霎时冷却，我听到自己无意识放缓的呼吸，细密的恐惧逐渐侵蚀迟钝的大脑。
隐隐约约却无处不在的强烈窥视感，使不安持续加剧。
无奈身体发出警告，我只能暂放一边。
缓解过后，我来到厨房。
冰箱里存放着新鲜食材，我将就煮了碗番茄鸡蛋面，囫囵下肚。
又在关灯别墅里粗略一数。
整整十一个摄像头，甚至连主卧都藏了两个！
我直觉不正常。
之后需要调查一番，看看这些是否关乎原身死亡。
我打算从调查原身死因——也就是目前已知的互换契机入手。
前提首先是不能暴露。
我怯了眼客厅坐椅上那封婚礼请柬。
不论这里的世界规则，还是原身的经历背景，于我而言皆空白一片。
要想伪装成功，我势必要深入了解调查。
这个世界，原身，程家，以及……我的丈夫。
想起如今身处如牢笼般的别墅，我咬牙暗下决心。
……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理清思绪后，我回到房间，拔掉正在一旁充电的手机，却卡在密码解锁界面。
原身手机密码多少？我哪里知道啊！
我用力揉了把头发，将自己平摊在床。
抿唇思索一会儿，试探着输入一些常见的密码。
诸如123456，888888，5201314……我都试了个遍。
结果就是，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过后自动锁定。
我举起手机又几秒后放下……如此反复，几近放弃。
忽然，灵光一闪，我肌肉记忆般输入几个数字。
……手机解锁成功了！
我目瞪口呆，欣喜若狂地坐起身。
也许是原身残存的意识？
我没有过多纠结，找到了手机浏览器，搜索了解起这个世界的有关信息。
运行规则基本相似，只是性别划分有所不同。
领导者alpha，繁衍者Omega，建设者beta。
beta与常人无异，alpha与Omega配对繁衍，alpha有一年一次的易感期，Omega有一月一次的发情期。
除beta外，每人身上都会存在一种名为信息素的体香。
因人而异，促进互相吸引。
这是一个服务于基因本能的世界。
beta生育概率极低。
所以ab配对才不被看好。
所以，那个女人才会如此轻视原身。
原身以前过得……都是这种生活吗？
我心底不禁酸软一片。
这时，一个备注“丈夫”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瞳孔骤缩，手机差点脱手飞出。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嗡嗡的震动声持续大约半分钟，我犹豫地滑向接听。
低哑磁性的男声流出:
“很抱歉，亲爱的，我今晚可能要晚回家了。”
男人满怀歉意，背景音嘈杂，似乎在进行一场聚会，酒杯碰撞声时远时近，话音里透出一丝疲倦。
“你困了的话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正如原身日记中所说的，他丈夫的确很忙。
“我知道了。”
我平静应声，目光不自觉投向监控的位置，静静等待电话挂断。
良久，无人出声，电话却迟迟没有挂断。
我偏头，困惑不已。
男人却再次开口，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抱歉，笑笑。我会尽快结束……我保证。”
电话挂断，我一头雾水。
按理说原身和丈夫还处于分房睡的吵架阶段。
我方才的态度合情合理，对方的态度却十分反常。
尽快结束，指得是工作还是和那个omega的关系？
男人为什么只字不提具体的原因和时间？
满屋的监控，原身是否知情？
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异的丈夫，会是导致原身死亡的真凶吗？
接连不断的疑问在我脑里涌现。
我思考着，紧绷一天的神经得到片刻松懈，久违的疲惫侵袭，我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半夜，我被喉间的渴意扰醒。
我迷糊睁眼，万簌俱静，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
我揉了揉眼，摸索着要下床接水。
却猛然发觉不对。
床边，正悄然坐着一个黑影，如梦中幽魂，一言不发不知坐了多久。
我心脏骤停，伸手按亮的动作停滞半空，血色尽褪，唇瓣抖动，喉间始终干涩无声。
谁坐在我床边？！
他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不出声？！
他想干什么？！
我急促地呼吸，无措的后挪，直至“咚”一声闷响……我后背撞上了床头柜，钝痛随之炸开。
恐惧如毒蛇缠上脊椎，冰冷的鳞片滑过温热的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我用力掐掌心肉，颤声镇定怒喝:“谁在那！”
话落地瞬间，没等回答，我迅速抬手摁下开关。
“吧嗒”一声，澄亮的灯光驱散了大片黑暗，我终于得以看清床边那道黑影——
男人西装革履，灯光乍亮，他下意识抬手挡
了下眼，无名指的戒指碎闪。
戒指？！难道……他就是原身的丈夫？！
男人放下手，眼睫浓密纤长，在眼底聚成小片阴影，他抬眸，浅棕色的瞳孔雾蒙蒙地，清晰倒映着我的身影。
“笑笑，抱歉，吓到你了。”
男人抿唇，笑了笑，伸手似乎想摸我脑袋，却被我抗拒地本能拍开。
“啪”一声脆响。
我反应过来后，双眼大睁。
他似乎也怔住了，垂眸，盯着被拍开的手，沉思片刻，嘴角依旧挂着温柔的弧度，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他眼中情绪晦涩难辨，看向我的瞬间，汗毛直立。
“吓到笑笑了吗？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也许是被他视线盯得不舒服的缘故，我没由来觉得，他话中的歉意并不代表真的反悔，更像是一种懊恼。
懊恼自己这次被发现了，下次他会注意不被发现。
我唇瓣张合，没有立即出声，满脸警惕地观察面前的男人。
他眼底青黑，眉头微皱，可怜的求饶，放低的道歉，被拒时浅薄的微笑……这一切都被他拿捏的恰到好处。
但没有那个正常人会夜半三更坐在人家床头。
急跳的心脏久未平复。
男人静静等待着我开口。
死寂悄声蔓延。
呼吸间，我闻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只少量接触，就足以引起灵魂战栗。
这股味道是——苦艾柑橘味。
独属于……原身丈夫的苦艾柑信息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黑暗中的觊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