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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有什么好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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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暖阳高悬，让人误以为春天提前到来，可转眼间，狂风就呼啸着席卷而来，气温骤降。
“同学们，现在气温下降太严重了，很冷的，搞不好可能还会下雪呢，多穿点衣服，要是感冒就不好了。”下课铃在李安的唠叨声结束。
“知道了。”
寄萌走到江沅的桌子前：“沅沅，去寝室吗?”
“不用了，你先去吧，我好久没练琴了，今天有空去一下琴室。”
从上次程锦帮她补数学开始，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练琴，今天才好不容易空出了点时间。
“噢，那行吧，那我跟宋楠先走了，拜拜。”
跟好友打好招呼后，她一个人走去琴室。
江沅走进琴室，熟悉的琴音气息扑面而来，她在琴凳上坐下。
她的手轻轻抚摸琴键，上面冷冰冰的，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先在琴键上按了几个符号后，慢慢也熟悉了起来。
随着琴音流淌，江沅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最初学琴时的懵懂，那些在琴凳上度过的枯燥又充实的时光。
曾经为了一个高难度的指法，她反复练习到手指酸痛；为了一场比赛，日夜与琴相伴。而现在，学业的压力让练琴时间被压缩，可再次触碰琴键，那份热爱依旧炽热。她的弹奏越来越投入，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她成长路上的印记。
一曲终了，她睁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决定无论多忙，都要在音乐的世界里坚守自我，让琴音继续陪伴自己走过未来的路 。
“很好听”身后是一个鼓掌。
江沅转过身去看那个人，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因他的注视和掌声而羞涩。眼神交汇的刹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了音，只余下彼此的心跳，如同在心底奏响一曲隐秘又动人的旋律 。
江沅赶忙起身，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她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
“怎么，这才半天没见呢，你就不认得我啦?江沅同学”程锦笑着说。
她颤抖的声音开口：“没……没有，我……我记得你。”
一直都记得。
“噢~谢谢你一直记得我。”程锦打趣着说。
江沅感到很羞愧，头低的更深了她咬着唇，像只想要逃跑的小兔子。
程锦倒是觉得她有趣得很。
“那……那个我还有事就……就先走了，再见”江沅拔腿就跑了。
程锦眼里闪过一个别样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瞬间。
……
周宁刚准备走到琴室时，有个女孩子从她旁边跑过，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就走进了琴室。
她笑着喊到：“程锦，你怎么来的比我还快啊，”她的语气带点埋怨但又有点撒娇的感觉。
“不是你找的我吗，怎么，你还先来迟到了。”
周宁切了一声。
程锦懒羊羊的开口：“干嘛把我单独叫来琴室，说吧什么事。”
周宁郑重的说：“我面前这位程锦同学，本人是高一（8）班的周宁同学，我从开学典礼就开始喜欢你了，因为多次表白被你拒绝，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咳咳，我决定在跟你说一次，高一（3）班的程锦同学要不要考虑考虑当我男朋友，我会对你很好的，汇报完毕。”
程锦听她念完后，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小同学，你还挺执着啊。”
程锦本以为一个学期快过去了周宁就不会再说了，他也只当做是她一时兴起时才说的，但是这个姑娘的性子超乎了他的认知。
周宁看着他说：“喜欢就要去争取，不用藏着掖着。”然后她又神秘兮兮的说：“而且，我从不玩暗恋这一套。”
程锦说：“噢~那你让我想想吧”
周宁在后面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啊，我等你的答案” ???
程锦边走，边朝她摆了摆手，好像在说“不用你等，你也不用等我。”
她感到有些开心：“放心吧，我一定会拿下你的。”她也一个人走出了琴室。
……
“哎，沅沅你回来啦，你饿不饿呀，我刚刚出去买了一点吃的，要不要来吃点”寄萌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一包零食递给她。
“来，沅沅这个好……”
寄萌看到了江沅脸上挂满了泪水，变得有些焦急：“沅沅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江沅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不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往下流。
那一晚寄萌就一直抱着她，坐在她的旁边替她擦眼泪，她睡在江沅的旁边。
……
“哎，我的挂件去哪了，”江沅不停的在包里翻找。
“会不会是跑的时候放在琴室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我喜欢你”
江沅停下脚步：“是有人在表白吗”，她心想着，她本来就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她本打算先离开，明天再来找看看。
可是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她想装听不见都难，那个声音是周宁的，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多希望周宁表白的人不是程锦。
可是恰恰又是那么巧，少年一张口，她站在原地，她想跑开，她不想听，可是腿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脚，她一步也迈不出去，静静的听完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等人走完后，她才晃晃悠悠的走进琴室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挂件，鼻子有些酸酸的。
她一颤一颤的走到寝室时，眼泪在不争气的往下流。
江沅你哭什么，程锦又没答应做她男朋友，这有什么好哭的，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啊，对吧……。
他现在不答应难道他以后就不会答应了吗?万一上了大学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呢，那最后最可悲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她不怪周宁对他表白，她恨她自己胆小恨自己只会哭，恨自己只配是个暗恋者。
……
那天过后，不管寄萌怎么问她，她都不回答，只是说心情不好。
暗恋本身就是一件暗无天日的事情，谁又会在意。
……
在学校时，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程锦，程锦有好几次都主动问他，数学课听得懂吗？有没有什么不会的题要问的？但是这些通通都被江沅敷衍的避开了。
她实在是太胆小了，明明她应该是最不该难过的，明明他和程锦都还算不上朋友，他应该没有资格上心的，可是她真的太难过了。
……
沅水结着薄冰，江沅在教学楼拐角撞见韦思洋被教导主任训斥。
少年的校服胸口沾着片草莓汁渍，像朵正在融化的血花，而程锦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周宁的草莓蛋糕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韦思洋同学，私自偷吃同学的东西，这是严重的品德问题！”
肖主任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江沅望着韦思洋袖口露出的鲸鱼纹身——那是上周她陪他去医院换药时看见的，尾鳍缠着草莓的图案。
少年抬头看她，嘴角扬起抹苦笑，眼神却在说：别拆穿。
“对不起，主任。”程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江沅从未听过的沙哑，“蛋糕是我吃的，思洋替我顶罪。”
江沅看到了熟悉的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也不知道她有多久没见到程锦了，好像是半个月，之前她为了能少跟他碰面，除了厕所寝室吃饭以外，她几乎整个人都待在教室，要不是今天李安叫他去一下办公室，她也不知道能看到发生的事。
肖主任挑眉，周宁的哭声从走廊尽头传来：“程锦，为什么要骗我？我亲手做的蛋糕……”
江沅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录音笔，突然想起昨晚在琴房，听见程锦对韦思洋说：“周宁对草莓过敏，这个蛋糕不能让她吃。”而此刻，少年校服上的草莓汁渍，正是替程锦挡下蛋糕时蹭到的。
午休时，琴房的钢琴上摆着块创可贴。
包装纸上印着卡通鲸鱼，尾巴缠着草莓，和韦思洋的纹身一模一样。江沅摸着创可贴边缘，突然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左数第三块琴键松了，别按。那是今早她弹《致爱丽丝》时，少年隔着窗户比的手势。
“疼吗？”
她转身时，韦思洋正倚在门框上，袖口的草莓汁渍已被洗得泛白。少年的耳钉不见了，露出耳后新结痂的伤痕，像条搁浅的小鱼：“草莓蛋糕真难吃，下次该让锦哥偷橘子味的。”
“为什么要替他顶罪？”江沅的声音轻得像冰面下的水流，“周宁知道真相会……”
“她不需要知道。”韦思洋晃了晃手里的创可贴，“锦哥有他的理由，我有我的。”他突然凑近她耳边，呼吸呵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水珠，“就像你有你的录音笔，我有我的……”
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程锦抱着作业本闯进来，周宁跟在身后，发带换成了和他毛衣同款的藏蓝色：“江沅同学，你……们在这干嘛呢?”
“没干嘛。”她率先开口。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
放学时，教室里的人大多数都走光了，只剩下寄萌和宋楠江沅三人坐在教室里看书，贺延和路勇提着两大袋东西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杨帆也拿了些东西进来。
宋楠被这三人的样子搞懵了：“你们三个都提的是什么啊?搞那么多。”
贺延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吃的啊，不然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寄萌往口袋里看了看，看到了好多零食：“你们怎么出去的?安姐给你们请假?还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和奶茶。”
杨帆撇了撇嘴：“我的萌，你想什么呢，就安姐那样的?能请假?不打死我们都不错了。”
路勇也跟着附和：“帆子说的太对了，想跟那疯女人请假，简直就是那难上加难。”
江沅疑惑的问：“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贺延嘿嘿一笑：“当然是翻出去的啊。”
江沅啊了一声：“你们还能翻出去?从哪翻的?”
“这几天冷，等暖和了一点再带你们去吧，让你们也尝尝翻墙的滋味。”
宋楠不满的开口：“哎哎哎，别乱搞啊贺延，你自己就算了，干嘛还带上我们。”
“哎呀，楠姐我就开个玩笑，我疯了?我能带江沅去翻墙吗我。”
“最好是这样，被我发现饶不了你。”
贺延翻了翻袋子：“对了，这三杯奶茶是给你们带的，冬天还是要喝点热的要好点，还有这几天天太冷了，我跟帆子和路勇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自热米饭和泡面的，这样免得跑去食堂了。”
江沅接过奶茶：“谢谢啊，不过你们吃这些不太好吧，容易伤身体。”
贺延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怕啥，反正都要放假了，而且男生体质好，也就吃这几个星期而已，不碍事。”
宋楠亮了亮眼睛：“哎，给我一些，这样我就不用天天跑食堂了。”
宋楠的手刚摸到盒子就被贺延一把抢了过来，宋楠气恼的看着他：“哎，贺延你干嘛?我不就拿一盒吗，你至于那么小气吗?”
“这个是我们哥几个的，旁边那袋才是你们几个的，那个比较健康，泡面这种东西你们最好少吃还要好点。”
宋楠打开了旁边的口袋，里面都是些面包和牛奶还有豆浆粉。
寄萌拿出一个面包看了看：“确实都挺健康的，阿楠我们吃个确实挺好的。”
“你们还挺细心的，谢谢了啊。”江沅朝他们笑笑。
“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嘛”贺延摆了摆了摆手。
“你都是吃好的了，让我们吃面包算什么事啊?我不管给我几盒自热米饭。”
贺延无语道：“不是吧，大姐你还挑上了，有得吃就不错了，你应该庆幸认识我，否则这种东西你在学校想吃都吃不到的， Are you ok?”
“哎…… 你，你再说一遍，不应该是你庆幸的认识我吗?别搞得好像谁能想认识你一样 ”
她看了看手中的奶茶和在一旁争论不休的两人，笑了出声。
好像有朋友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