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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风与梧桐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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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源走过去,翻开书,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如果风有声音,那一定是我在叫你。」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他攥紧纸条,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窗外,夜风掠过梧桐树梢,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无言的回应。
三天后·文学院教室
秦白源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笔记本上。他盯着空白页,钢笔悬在纸面上,墨水晕开一个小黑点。
“秦同学?”班长敲了敲他的桌子,“辅导员找你。”
又是辅导员。
办公室里,辅导员推了推眼镜,语气比上次温和了些:“秦白源,关于沈里祈的事……”
“他退学了?”秦白源直接问。
辅导员顿了顿:“不是退学,是休学。”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这是他留给你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和当初那个橙子上的一模一样。
秦白源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车票——武汉到宜昌,后天上午十点。
车票背面写着一行字:
「如果你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
宜昌·长江边
秦白源站在码头,江风带着湿润的凉意。远处,轮渡的汽笛声悠长低沉。
“我就知道你会来。”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白源转身,沈里祈站在几步之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耳垂上那枚刻着“安”字的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的脸比上次见时瘦了一圈,但眼睛很亮,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你……”秦白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里祈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望向江面:“我外婆家就在那边。”他指了指对岸的山,“小时候,我姐常带我来这儿看船。”
江水拍打着堤岸,泛起细碎的浪花。沈里祈的声音混在风里,轻得几乎听不清:“我要去治病了。”
秦白源猛地转头看他。
“不是精神病院,”沈里祈笑着补充,“是一家很好的疗养中心,林予帮我联系的。”他顿了顿,“医生说,如果配合治疗,我能好起来。”
秦白源喉咙发紧:“多久?”
“半年,或者一年。”沈里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秦白源,“这个送你。”
是一枚小小的银色书签,上面刻着一片梧桐叶的纹路。
“我姐以前说,书签是故事的暂停键。”沈里祈低头笑了笑,“但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约定——故事总会继续的。”
秦白源接过书签,金属的凉意贴着掌心。他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那本《西方哲学史》,翻到扉页。
密密麻麻的“对不起”中间,他上次写下的“我等你”下面,又多了一行新字:
「我会变得更好,然后回来找你。」
沈里祈盯着那行字,眼眶微微发红。
江风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着潮湿的水汽。远处,轮渡的汽笛再次响起,悠长的声响像是某种告别,又像是承诺。
秦白源合上书,轻声说:“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