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呃，有人吃过 ...
-
绿皮红壤黑瓜籽，清脆甘甜又多汁。
言蹊带来的寒瓜一端上来，清甜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咬上一口更是甘甜解暑。
“今年的瓜不错，在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两个。”
“唔，买什么，我送你两个。”
古道宜拒绝道：“不用，我想多买点送给老师。”
听古道宜这么一说，言蹊也觉得应该给言家送点瓜。
只送瓜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要不再加点荔枝樱桃芒果香瓜吧。等等，这边有这几样吗？
古道宜伸手在言蹊眼前挥了挥，看他一无所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抬手在他额头一拍。
“哎哟，兄长打我做什么？”
“在想什么呢，我说了这么久都不回应，你说你该不该打。”
啊这，言蹊挠了挠额头有些心虚，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在想要不要也给家里送些瓜果。”
“想送就送啊。”刘正峰捧着瓜吃个不停。
“刘捕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的，来通知大人巡察队伍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巡察？”言蹊疑惑道：“去哪里？”
古道宜颔首示意知道了，才转头为言蹊解惑。
“今年气候异常，升温太快，为防止出现蝗灾要去田中巡视。”
“那你们去忙正事吧，我先告辞了。”
从县衙出来，言蹊抬头看向天空，刺眼的太阳悬于高空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量。早就习惯了现代气候无常的言蹊对于他们口中今年气候异常的信息毫无所觉，不过，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想来确实与平常不同吧。
那就先回去把送言家的东西准备好，等古道宜回来确认他需要的寒瓜数量，再去找张东家确认去府城的事。
两天后，古道宜让陈宝生请言蹊来县衙。
言蹊到的时候后厅气氛凝滞，县衙的典史书吏都在其中，古道宜垂头看着桌面上的什么东西。
看到他过来，刘正峰示意他找个位置坐，先不要讲话。言蹊不明所以，乖乖照做。
气氛实在太凝重了，言蹊坐了一会感觉都想跑路了。就在他蠢蠢欲动想走的时候，古道宜开口了。
“诸位都说说吧。”
说？说什么？
“大人，可令村民将田埂全部排查一遍。”
“大人，陈书吏所言甚是。”
“大人，”王典史起身说道：“属下查阅资料，发现前朝有牧鸭治蝗法，或可一试。”
治蝗？言蹊心里一紧，这东西现在可不好办。
“不行，”古道宜一口拒绝，“勘察发现虫卵密集，许多村镇鸭子数量稀少，不足以支撑牧鸭法实行。”
说完，他的视线从言蹊身上划过，并没有让言蹊察觉。
而言蹊正在头脑风暴关于蝗虫治理的方法：生态调控法暂时来不及，后面可以找机会提一提；天敌利用也不行，鸭子都来不及养更何况养红椋鸟；人工捕捉可以解决一部分，但是蝗虫孵化很快，初期可以捕捉食用，一旦成灾体内就会有毒不可食用。
言蹊觉得还是要重点防治蝗虫卵，尽量减少孵化的可能。
沉思的言蹊没有发现众人都看向了他，手指还在椅子把手上不停地敲打。
看他仍然一无所觉，古道宜只得出声提醒。
“言弟，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言蹊从沉思中惊醒，才发现都在看着他。
“或许…可以先试试用草木灰，同时通知村人查虫捕卵。”
“草木灰？”
“可撒施或制作草木灰水浸出液，均匀覆盖虫卵区域?，草木灰与水1：5。”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着说道：“未必有用，因为蝗虫卵壳比较厚，若是在翻种之前使用草木灰会更有效。”
“有没有用试一下就知道了。”
古道宜吩咐刘捕头分派各衙差去各村通知查虫捕卵及烧制草木灰之事，同时分派人手前往临近府县购买鸡鸭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言蹊说道：“若是蝗虫孵化，未成灾之时可食用，肉香味美。”
正要出门的刘捕头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后厅众人也是面色各异。
古道宜一脸古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呃，有人吃过。”
古道宜没说信不信，只说知道了，让刘捕头把蝗虫可吃也告知下去。
“哎切记，成灾就不能吃了，有剧毒！”言蹊冲着刘捕头离去的背影叮嘱道。
“剧毒？”古道宜脸色大变。
言蹊点点头：“没错，一旦蝗虫聚集，就会触发群体防御，体内就会释放剧毒。所以绿色蝗虫可吃，棕褐色蝗虫不可吃。”
“群体防御？”
“就是动物通过群体协作为了抵御捕食者所做出的行为机制。”
这下古道宜明白了，有点类似于国家为了抵御外敌组建军队一样，只是没想到动物也会，很神奇。
就在言蹊犹豫要不要提西瓜的事时，古道宜率先提了出来。
“对了言弟，那个寒瓜你有多少？”
“我买了不少，兄长需要多少？”
古道宜在心里算了下要送的人，提出大约需要二十个。
言蹊一口答应道：“可以，刚好我也给家里送些瓜果，那我等下就去找张东家商谈去府城的时间。”
“不必去府城，”古道宜拦住了他，“张东家近日正好要去京城，让他直接带去，还省了在府城倒腾的时间。”
“那敢情好，省事。也不知我之前送去的东西到了没。”
言蹊倒是很高兴不用去府城，一来一回时间久不说，天气越发热了。
“再过几日大约就到了。”
“兄长怎么知道的？”言蹊疑惑道。
古道宜解释道：“盛隆商行的船比寻常商行的快些，且他们走的就是兴平府到京城的路，轻易不停船。故而别的商船需要两个多月，他们家确是一个多月便可到了。”
说到这里，古道宜反而有些不解，这是京城士族贵人都知道的事，毕竟盛隆商行背后就是太子殿下，怎么言蹊反而一无所知呢。
“原来是专线运输，怪不得这么快，那不如还是选盛隆吧，张东家的船没他们的快。”
“不必，张东家此次上京办事，乘的船与盛隆商行的相等。”
“张东家还挺有钱的，那就不换了。”
古道宜仿若不经意地说道：“盛隆商行在京城甚是出名，言弟怎么看起来对此一无所知啊？”
言蹊笑意微顿，瞬间心如擂鼓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他恍若未觉道：“是啊，我基本不出门嘛。为了能快点考中举人离家游玩，我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竟是如此，怪不得言弟不想回京。”
古道宜在心中笑自己多疑，也有点明白言蹊为什么看起来一副懵懂赤忱的样子了。
勉强过关的言蹊不敢再留，待古道宜把要送的人数和数量以及地址写给他，就推说去找张东家商谈运送瓜果的事赶紧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