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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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走。言蹊脸上的假笑便瞬间垮了下来，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盯着眼前的“账簿山”只觉得心有点痛，这次怕是又要大出血了。
“吃。”燕飞渡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言蹊面前，语气淡然：“吃完我陪你一起查。”
言蹊抬眼诧异的看向他：“燕大哥，你还懂查账？”
燕飞渡点点头，并未多言。
“他在原来的世界可是世家公子，手下掌管的田庄、店铺不计其数，查账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言蹊脑海中响起，言蹊垂下眼睛，修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震撼。
“这么厉害？！不过，”言蹊有些疑惑，“武侠世界也有世家？”
系统沉默几秒，有些无语的回道：“你这个问题就有点降智了，哪个位面都有，区别不过是叫法不同而已。”
言蹊睫毛一抖：说的也是。
他侧头看向燕飞渡，眼前人一身劲装，看着更像是江湖中人，实在难和“掌管无数产业的世家公子”联系在一起。
“此人不仅富可敌国，还武艺非凡。”系统补充道。
“那他怎么会通过系统来这里？”言蹊咽下最后一口面，心头的疑惑更重了，“难道是被系统‘上架’推荐来的？”
“什么叫系统上架，说得好像我把他强行绑来的。”系统嘟囔了一句，不满的反驳，“分明是他自己在原世界太无聊了，自己把自己‘上架’了。”
言蹊闻言忍不住闷笑出声：“你刚刚不也说了‘上架’吗。”
不过，居然是因为无聊吗？他还以为是因为江湖仇杀，或是师门恩怨才躲到这个世界来的。
言蹊的目光毫不隐晦，脸上的表情也是直白浅显。燕飞渡并不觉得冒犯，反而从这份直白里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心。
他见惯了尔虞我诈的算计，如今反而更喜欢言蹊这样心思简单、情绪外露的人。
饭毕，二人一统开始从三年前的账簿查起，最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不过短短半年，城县的税收就开始有了变化。先是商人赋税和间架税提高；再是田赋和人头税增加；接着是逐渐增加的更赋税、贡赋税、火耗税、落地税；最后变为强制征缴的“采办税”。
海城县毗邻萬嶋海，土地多为盐碱地，本就粮产不丰，物资匮乏，再加上诸多苛捐杂税和过高的税收，这让本就客商罕至的海城县更是雪上加霜。
“不对劲。”燕飞渡突然出声。
“哪里不对？”言蹊从堆叠的账簿中抬起头来，指尖沾着点点墨痕。
“太清晰了。”燕飞渡声音低沉，语气冰冷：“透着古怪。”
“？”
言蹊被账簿折磨的发昏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先是一怔，随即眸色一沉，瞬间想通了关键。
确实，这账簿工整的过分，像是被刻意整理过，将县城赋税的猫腻堂而皇之的摆到台面上，光明正大的递到他手中，仿佛生怕他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
言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神色复杂难辨。背后之人到底有何打算，难不成…
“立刻给康王传信，”言蹊语气凝重，“就说事情生变，务必让他万事小心。”
燕飞渡颔首退下，屋内仅剩言蹊一人。他放在桌案上的右手缓缓攥紧，指尖掐入掌心泛起丝丝疼痛。
“九九，你说…我会死吗？”
“宿主，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系统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不过宿主不用怕，我会帮你活下去。”
言蹊被系统前半句坦诚的话语噎了下，心头又被后半句暖的一软。他定了定神，故作陶侃道：“那你给我商城打个折呗？”
“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系统一口回绝，却有悄悄补了句，“商城第十页。”
言蹊眸光倏地一亮，飞快点进系统商城翻到第十页，第一个商品赫然标注着“一次性自动防御罩”，价格刚好卡在他能承受的范围里。
“谢了，九九。”
“不客气。”
燕飞渡很快便折返回来，言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让他脚步不自觉一顿，微微颔首示意信已送出。言蹊这才放下心来，默默祈祷康王能平安顺遂。
他将账簿仔细收好，起身开门吩咐下人：“去请原县令过来。”
原自在来的很快，只是那张本就沟壑纵横的脸，此刻更是皱的像揉过的纸，就连原本微驼的腰此刻也像绷紧的弓。
“不知大人唤下官来有何吩咐？”
“这些账簿我都看过了，”言蹊将手中的账簿往桌子上一撂，声音冰冷，“里面的苛捐杂税，还有那些远高于朝廷定例的赋税，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自在身子一僵，忙躬身道：“下官…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言蹊猛地拍在桌案上，冷声喝斥，巨大的声响吓得原自在全身发抖，“奉谁的命？”
“这…”原自在掀起眼皮，飞快觑了眼言蹊阴沉的脸色，额头的冷汗从鬓角滑落，嘴唇阖动，嗫嚅半天才开口，“是…知府大人。”
言蹊眼底寒光一闪：果然是他。
言蹊正要再问，燕飞渡却忽然出声：“你不是原自在。”
两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到。言蹊一脸诧异的看向他，而原自在则是一脸惊恐。
原自在看着燕飞渡平静的双眼，不禁瞳孔一缩，迅速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和不易察觉的心虚：“这玩笑可不能开，我当然是原自在。”
言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指尖在桌子上轻点。
燕飞渡抬脚往原自在面前走去，明明气质淡然表情平静，但原自在却还是不自觉的往后退去。他总觉得这人是真的已经看破了他的伪装，而不是在故弄玄虚的诈他。
两个人你进我退，可书房的位置就这么大，很快原自在湿透的后背就抵在了墙上。
“别…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可要喊人了。”原自在脸色惨白，色厉内荏的喝斥道。
言蹊嘴角一抽，这耳熟的台词搭配熟悉的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色胚在调戏人呢。
燕飞渡也是难得脸色一黑，抬手就朝他的脸挥了过去。
“啊！打人了！打…”原自在双眼紧闭，惨叫出声。
言蹊刚起身，燕飞渡就转身往回走，手中还提着一张薄薄的东西，而那头嚎叫的人此刻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这是？”言蹊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心中猜测不会是人皮面具吧。
燕飞渡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不是人皮，应该是猪皮。”
“噢！原来真的有！”言蹊双眼放光的盯着这张猪皮面具。
“这东西，卸了就毁了，没用了。”燕飞渡难得多解释了两句。
“那很可惜了。”言蹊遗憾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那个陌生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