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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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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俱静。
沐景言独自坐在床边，坐在黑暗之中。
这几天他每天都失眠，他只觉得脑子乱成一条线。
陆希珵现在怎么样了？他一个人在尘质会觉得很无能为力吧。他这种要强的人最讨厌这样了。
再等等就好了，等自己找到线索。自己一定会为许苏报仇。
窗外月亮被云挡着，光线少的可怜。还刮着风，树木跟着风摇晃，几乎要倒到地上去。
一只鸟悄悄的停在窗沿上。小鸟歪着脑袋，看着沐景言。
沐景言有些意外，伸出一只手。小鸟乖巧地停靠在沐景言的指上。
绒毛温暖了冰凉的手指。
“可是我没有能吃的给你。”沐景言遗憾地用食指关节轻轻地敲了一下小鸟的脑袋。
小鸟啄了啄沐景言的手心，扑闪几下翅膀，飞走了。
沐景言看着小鸟离去的背影，思绪被拉远。
手上仍留有余温。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安心了些。
沐景言感受着这若隐若现的温暖，直到每一丝暖气被风带走。沐景言终于躺上床，睡下。
这一晚沐景言睡得很好。仅仅是因为那只小鸟的出现。
第二天早晨，沐景言已经吃完早饭了，季屿还没有像前几天一样来房间看他。
总感觉，出了什么事。
在下人收拾碗筷的间隙，沐景言套话隐约得出，季屿擅自行动的事情被沐景任发现了。
。
季屿已经在桌前站了很久了，沐景任把他叫来，什么话也没说。
沐景任一半的长发被精心的盘起，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衣服慢条斯理地沏着茶，良久，才说了句：“坐。”
这件衣服沐景任只在很重要的场合穿过，布料多，重并不是什么舒适的衣服。
这就是让季屿认清自己的地位。
季屿拉开椅子，坐下。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季屿拉椅子的手在颤抖。
有的时候沐景任这人越是不爽，他就越不表现出不爽的样子：“沐景言不是轻易妥协的人，这点你应该懂。”
季屿没有否认。
“你明知道他这么做是另有所谋。你是想把我的计划毁了吗？”沐景任微微笑着，着重在“我”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主权宣誓的很明显。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沐景任下了最终的结论。走了。
季屿的手心冒出层层冷汗。短短三句话…
。
季屿收拾好心态，刚出门，就撞上了匆匆忙忙赶来的沐景言。
“你来做什么。”
“找不到你。”
这句话给季屿的冲击很大。
从未被关注的小透明有朝一日能得到仰望的人的重视。那人正在焦急的寻找自己。
即使知道，这必然不是真心的。
“你不怕沐景任发现你吗？”季屿替沐景言擦去额头的汗，刚才所有的不愉快都灰飞烟灭。
在指尖与额头触碰的那一刻，沐景言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我看着他走的。”
季屿发现了沐景言异常的反应，淡淡地：“我不勉强你。”
“回去吧。人多，你待在这里待久了不好。”
“嗯。”沐景言这一声答得很爽快，乖巧。还有些开心。
季屿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那群人允许你离开吗？”
沐景言有些好笑道：“你觉得他们的水平困得住我？”
“那你前几天怎么没跑出来？”季屿很享受与沐景言的这种时刻，这个时候是季屿最不愿意伤害他的。
一开始季屿也没想过自己会伤害他。
“你说呢？”沐景言收起笑，没有任何表情的转身走了。有种你爱信不信，爱走不走的感觉。
季屿笑着跟了上去。
沐景言背过身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十分钟前，沐景言假装赏花，实际在思考一个很久之前就没想通的问题。
沐景任和季屿是怎么做到可以穿越平行世界的。有这个能力的只有许苏和何启婷……
忽然，沐景言想起了一个细节。
陆希珵当时描述说，许苏是看到一个花瓶，确定了沐景任的房间。
那个花瓶……
仅一念之间，沐景言就冒死来到了这里。
沐景言不知哪来的布料遮住了半张脸。他躲在石柱后面，看着几个下人堵在路上瞎聊。
沐景言手指夹着几片叶子，目光锁定。叶片随着手挥出，精准的刺向那几人的喉咙。
那几人还没来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陆续倒下了。
他们瞪着眼，死前的最后一秒也没看清沐景言的一点影子。
沐景言警惕的环顾下四周，无声走到沐景任的窗前，轻身的翻了进去。
脚尖落地，连灰尘都没扬起。
进去确认无人之后，沐景言开始到处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花瓶。
打开瓶口，荧光瞬间从瓶口传出，贪婪地照向四方。
莹白花是不可能在离开传人的情况下存活这么久的……
除非……
沐景言猛地一把抓住白花，往上一提。
花的根部，缠绕着一只眼珠。
深绿色的眼珠被密密麻麻的血丝包围，血丝又与花的根部粘在一起，狰狞的渗着血。
这眼珠好似在直勾勾地看着沐景言。
沐景言一惊，竟然不敢直视，迅速把眼珠又塞了回去。
这眼睛好像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好似在祈求他……
他踉跄着，把所有东西归回原位。冷汗大颗大颗从下巴滴落，沐景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久前，自己与这双眼睛对视过。
在自己出事前。那时的眼睛还透露着不屈，坚定……
沐景言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门外的，那只眼睛的每个细节都清晰的浮现在沐景言的脑袋里。
这分明就是何启婷的眼睛！
。
小鸟啄食着桌子上的饲料，叽叽喳喳的。
成瑞媞在旁边翻译：“沐景言在季屿新给他布置的房子里面，今天早上两人都出门，去了沐景任的家里。”
“至于新家的地址，小鸟说随时可以带我们过去。”
被沐景任叫去……不说季屿自身难保。沐景任早就想要沐景言的命了，一直没再次动手只是碍于季屿的喜欢。只要没了这层顾虑……
“我们得马上去找到沐景言带他回来。”许苏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小鸟被震了一下，不满的朝着许苏叽叽喳喳。
虽然成瑞媞没翻译，但看的出骂的很脏了。
陆希珵倒是想赞同。但自己就算有能力把沐景言带回来，季屿也会马上发现，找新的方式弄走沐景言。
在他的地盘，只要季屿察觉到了，不仅会让沐景言更加危险，就连自己和许苏他们也都逃不出去。那个时候就真的没有人能救沐景言了。
许苏看出了陆希珵的顾虑，气到：“瑞媞的房子这么大。隔音效果又好，防盗系统又强大。季纵使屿安排上千个眼线，纵使他们都有有顺风耳。也偷听不到一个字。”
“泱启这么大，我就不信那个姓季的这么好运每次都能找到。”
可是上两次为什么都这么精准的……
陆希珵绝对不是害怕，相反他是最担心沐景言那个。但直觉就是不允许他这次行动。
“难道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吗？”许苏要急死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和成瑞媞去！你自个待在这吧！”
。
沐景言无聊的玩着回来路上摘的花，余光突然看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
他装作不在意的多往那撇了几眼。这次他看清楚了……
这个熟悉的身影…这是许苏……！？
许苏三人躲在灌木丛里，不断往自己的方向偷瞄。
看起来有些滑稽……
许苏竟然没死？他们这是在干嘛？
突然，灌木丛发出了比较大的声响。估计是许苏希望引起沐景言的注意。
……
傻吗？这么大声响你是要引起我注意还是引起季屿注意？
沐景言眉头一皱，突然起身，一把将窗帘拉上。
灌木丛的许苏：“……？”
她转头一脸单纯地看着陆希珵和成瑞媞：“他这是什么意思？看到我们了吗？”
其实人家是不想理你罢了。
许苏拽着成瑞媞的袖子：“你快弄个动物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成瑞媞被许苏晃得难受，快速放了只蝴蝶进去。
三人的视线跟着蝴蝶缓慢地飞向窗户，消失在窗帘里。
许苏的手还是拽着成瑞媞。成瑞媞不舒服，想让她别拽。尝试好几次开口，看到许苏那一脸担心的样子又放弃了。
陆希珵在她俩身后小声啧了几声，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不一会，小蝴蝶就飞了回来。飞的晃晃的，似乎有些吃力。
三人的视线有跟着蝴蝶飞到成瑞媞的手心。
这个时候成瑞媞才发现蝴蝶身上带着一张特别小的纸条。
许苏和陆希珵都凑了过来。成瑞媞把纸条撑开，竟有巴掌的大小，纸张薄的几乎透明。
三个脑袋挤在一起，生怕看少了一个字。
上面的字可能是因为墨水没干，有些糊。但看得出字体十分秀气。这么秀气的字体写着：
藏的水平太差了，别来打扰我。
……
好好好。
许苏心里一下就炸开了：你这是想怎样？你现在有啥事会被我们打扰？现在哪天不是被关在这个破屋子里头？待上两天都要得抑郁症了吧？
这两句话特别不通顺，成瑞媞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行字不像是没干被打糊的……倒像是……
陆希珵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拿过纸对着阳光。
阳光透过薄薄的纸张，倒影出另一行小小的字。
这次的字迹很匆忙。好些笔画都连在一起：
季屿已经发现你们了，可以通过花定位。回尘质安置好几珠，以免被跟踪。
许苏瞬间反应过来，还想到另一种更可怕的猜想……
还在猜想里懵着，就被陆希珵一把拽起来往墙的方向跑去。
身后，早已埋伏好的人几乎是同时起身追了过去。
跑到墙前，由于许苏有着丰富的逃学经验，所以是第一个翻过墙的。
刚准备接应成瑞媞，结果……
tm的外面的人怎么比里面还多！？
许苏与他们对视一眼……又翻了回去。
正在帮成瑞媞翻墙的陆希珵：“？？？？”
许苏委屈：“外头人更多……”
陆希珵和成瑞媞同时：“啧……”
里面的情况不见得比外面好多少，季屿的人已经全部涌上来了。
“好久不见，许苏。”
季屿的声音响起，那些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季屿揽着沐景言的肩从中走出来。
沐景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季屿嘴角带着笑。像是在看牲畜般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最终，季屿把目光定格在许苏身上：“好一出假死，我都差点信了。”
他搭在沐景言肩上的手加大了力度。沐景言吃疼，眉头紧蹙。面漏些许难受。
这倒是激起了季屿要在沐景言面前把这几人抓起来的兴趣，特别是陆希珵。
“你觉得，这次我还会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吗？”
看到沐景言的反应，陆希珵还没开始骂人。许苏的声音就跟炮弹似的输出了：“不是我真受不了了，你这人有病吧。死变态放开我们景言宝贝好吗？”
陆希珵：“……”
季屿：“……”
成瑞媞：“……”
沐景言：“……？”
沐景言眉头一皱，这不是自己所预料的啊……
原本是想着把季屿的关注点落在陆希珵身上，好让许苏使用莹白花跑路……但这个人怎么专门反着来？
其实不说话还好，许苏此话一出。季屿直接把沐景言搂怀里了。季屿的动作，神情，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满了挑衅。
……
沐景言无声的骂了句。
陆希珵紧咬着牙，一手将许苏和成瑞媞拉倒后面，一手掏出枪。
有了上次经验，陆希珵不仅带了枪，还备了一些子弹。
季屿轻笑一声，手随意一挥。所有人都拔出了剑，准备就绪。
四面楚歌，力量悬殊。只要许苏在后面用了荧白花，他们还是有很大几率能走掉。
季屿不会为了他们带沐景言回尘质。
可是此时谁也没想过要走。
此时，一道鼓掌声响起。
“这么精彩的表演，怎么不叫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