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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只要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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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从罗马杆的缝隙照进屋子，酒后的人总是容易口渴，宋意支起身子在床头柜上找水。
清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她的思绪也清醒了些。把水杯放回床头柜，她又缩进了被子里。用胳膊去寻陈情，从背后抱住她。
陈情迷迷糊糊地说：“几点了？”
宋意额头抵在她的肩：“不知道，不管”
陈情翻身埋进她的怀里，又睡了过去。一小时后，陈情的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发现来电人是小师妹。
她清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喂？你说，嗯，好，我下午过去”
宋意听见声音也跟着她醒了，头发睡的炸毛，她揉揉眼睛，迷糊着问：“有事么？”
打完电话，陈情清醒了。
她看了看手机里的消息，回身摸摸宋意的脸，附上一吻：“学校有点事，我下午要去一趟，你接着睡吧”
宋意摇摇头，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没事，反正我也醒了。你去洗漱，我去做饭，吃完饭你再走”
陈情答应：“好” 低头亲了亲她的脸，翻身下床。
宋意洗漱完，进入厨房，看了看冰箱的食材，准备做两个快速菜。她刚在碗里打下鸡蛋，脑海里就回忆起了昨晚她跟陈情撒娇的画面。
后知后觉的羞耻迅速席卷大脑，她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心里满是后悔。在心里开始暗骂自己没出息，这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陈情洗漱完，走到厨房查看进度。
宋意听见她的脚步声，掩藏好情绪，指了指冒热气的电饭煲，让陈情盛饭拿筷子。她端着炒好的菜，两人在吧台桌坐下。
陈情边回着消息边吃饭，看样子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宋意放下心来。
刚卸下心理防备，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回复完消息的陈情突然出声说：“你喝完酒还挺乖的”
来了，终于还是没躲过。
宋意面色不动，嘴硬着说：“是么？就...还行吧”
陈情：“嗯，以后不许跟别的人喝酒了”
这话宋意倒是没想到，意外道：“啊？为什么？”
陈情瞥了她一眼：“喝酒有害健康”
这理由？有说服力么？
可毕竟是自己亲女朋友的要求，宋意神色纠结着说：“那...过年家里聚餐怎么办？”
陈情大度地说：“那另算”
宋意：“哦，好吧”
虽说这要求有点奇怪，但她本身也不是爱喝酒的人。为了家庭和谐，不喝就不喝了。
日子过得飞快，书山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悦己的门口堆了个大雪人，用刘知微的红色围巾，展昭的黑色墨镜做装饰，还有白玉用纽扣点缀的眼睛。
今天是圣诞节，店里早就策划好了活动。在门口放置了圣诞树，上面挂着各种礼物盒子，里面装着袜子、糖果、巧克力。
昨夜雪下了一整晚，宋意早上拉开窗帘就被窗外的白色晃了眼睛。
她做好早餐，进卧室叫陈情起床。
昨晚陈情再三叮嘱，一定要叫她起来，9点钟有个重要的项目会。
她坐在床边，先在陈情脸上亲了两口，才凑到耳边轻声说：“宝贝～起来了～要迟到了”又亲了亲她的耳廓。
陈情痒的躲避，两只胳膊顺势攀上她的脖子，拉向了自己怀里。
宋意顺着她的动作俯身抱住她，摸摸她的后背说：“真的要起来了哦，不然就要迟到了”
陈情在她的颈间哼唧：“嗯”
自从两人同居后，每次叫陈情起床都是个大工程。
不管了，在不起来就真要迟到了。
她把陈情抱起，陈情像考拉一样熟练地攀在她身上。宋意抱着把她送进了卫生间。
把她洗手池前放下，叮嘱她说：“牙膏已经挤好了，快点洗完出来吃饭”走的时候还拍了拍陈情的屁股
陈情含着牙刷支吾着：“嗯，知道了”
宋意又返回卧室拿出陈情要穿的正装，正要拿去熨，就听见了陈情手机的提示音。
她拿着陈情的手机走到卫生间：“你来消息了”
陈情正在漱口，含糊不清地说：“你帮我看下”
两人的手机早已录下了对方的指纹和面容。
宋意站在门口跟她汇报：“是小师妹，她说她在门口等你”
陈情打开水龙头：“你帮我回个OK”
宋意应下：“好”
退出消息页面时，她看见了陈情给自己的备注，是一个小太阳。
看着备注她笑了笑，去熨衣服。
宋意今天没课，她上午在阅己值班。她反常地有些情绪低沉，白玉瞧出来了，只当她是和陈情闹别扭了，没多问。
中午她接到了陈情的电话，温柔地和陈情商量着晚上吃什么。看着她的状态，白玉有些纳闷了，两个人也不像吵架的样子啊。
挂断电话的宋意，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白玉这才斟酌开口：“意姐，你怎么了？不开心么？”
听见她的询问，宋意叹了口气，讳莫如深地望着门外说：“白玉，你说如果一个人把你当太阳一样，你会怎么样啊？”
白玉想了想那情景：“那应该会很欣慰吧，如果一个人把我当作太阳的话，那说明我一定像太阳一样出现在她生活中吧”
“阳光又耀眼”
宋意也赞同她的说法：“是啊，那一定代表你这个人阳光又耀眼吧”
“可是”
她回过头看着白玉说：“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呢？”
这…白玉到没想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意面色迷茫地走出吧台，在窗边坐下。
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的刺眼光芒，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日落西山，宋意离开阅己，到附近的超市买菜。
她回家时，陈情还没回来。她把食材处理完放进了高压锅，算算时间，在沙发上给陈情发消息。
“我到家啦，你几点回来？”
陈情没回，估计在忙。
空闲下来，她又想起了早上在陈情手机里看见的备注。
宋意自己非常清楚，她从不是什么内心阳光的人，她只是习惯了在外人面前不自觉地扮演着阳光开朗的角色。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淡漠、刻薄、悲观。
她也知道那小太阳的含义，在开心之余又开始担心，要是陈情发现她不是那么坦荡的人该怎么办？
是会在了解真相后，唾弃她、抛下她，还是会在看清她后，敞开怀抱接纳她、包容她。
她不敢深想，心情像被虚无的铁丝穿起的小球，情绪跟随着它上上下下地波动着。
‘叮’
消息的提醒音打住了她的胡思乱想。
陈情发来了语音，她点开消息，声音从扬声器播放：“还有半个小时，我往家里走了”
“好，那我开始做菜”
陈情回复一个‘好’的表情。
收到消息的她打起了精神，把脑子里纷乱的思绪甩出去，开始做饭。
炒完最后一个菜，陈情也到家了。一开门她就闻到了扑鼻的饭菜香，她在玄关换好鞋进入屋内。
她进入厨房，从背后抱住了宋意，她今天很疲惫，急需充电。
宋意拿着铲子说：“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陈情充了一会儿电松开她，懒声说：“好”
吧台桌上，两人看着下饭剧吃饭。陈情跟她分享着今天遇到的趣事，宋意的神情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陈情察觉出了不对，暂停住播放的iPad，柔声问她：“怎么了？”
看着一脸关切的陈情，宋意难以启齿自己的忧虑。掩饰情绪说：“没事”
看着她的表情，陈情就知道不对。
她把宋意的身子转向了自己，柔声引导说：“你上次不是答应我了么，以后有什么要告诉我，对不对？”
宋意低着头，双手拄在了椅凳的两边。
陈情看她不说话，继续温声说：“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对不对？”
听见这话，宋意的表情有些松动。
踌躇了半天，才嘟囔着说出：“我就是早上看见你给我的备注了”
陈情回想了下自己给宋意的备注，温声问她：“怎么，你不喜欢？”
宋意摇摇头，眼里带着些无措，看向她：“我就是...有些负担，要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怎么办？”
“要是...我和你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怎么办？”
“要是...我辜负了你的期待，怎么办？”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刚才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勇气随着坦白的话语消失殆尽。头耷拉了下来，等待着陈情的审判。
片刻，一声轻笑传进了她的耳朵。那笑声不同于以往，似自嘲、似取笑、似解脱。
陈情看着她，轻声说：“那你又怎知，我似月亮般明亮皎洁呢？”
宋意猛地抬起了头。没错，她给陈情的备注是月亮。
陈情用玩笑的表情，开始坦白：“如果，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我来计划主导的呢？”
“你又会怎么看我呢？”
这突然的自白让宋意的内心有些崩塌。她眉头里满是不解：“啊？”
陈情收敛了脸上笑容，对她郑重地开口：“我说，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相识，相恋都是我计划的”
这……内容，也太石破天惊了吧。
宋意看着她，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陈情没停留，接着把自己的计谋全盘托出：“其实我比你想的更早见到你，从咖啡店到迎新再到酒吧，全部都是我的蓄意”
她嘴角翘起，自嘲地说：“现在，我们两个谁更虚伪？谁更见不得人呢？”
呼，终于说出来了。陈情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镇定，可只有她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有多慌乱。
她一样不确定这样贸然的暴露自己，会换来宋意的什么反应。
可既然事情已经说到了这，那就彼此都坦然一些。如果宋意现在接受不了她的行为，那两人以后迟早也会因此产生龃龉分开，那还不如现在就把话说开。
一秒，两秒，三秒，心跳在帮着陈情计时。
第43下，宋意笑了。
她眼神玩味地看向陈情，轻笑着感叹说：“这就对了嘛～”
陈情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对了？”
看着陈情假装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故意向左看看、向右看了看陈情的脸。
调侃她说：“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学历好，家世好，心眼还好？”
然后双手支撑着身体向前，凑近陈情的脸轻声陈述：“所有完美无缺的事物都太假了”
说完，把身体后撤了回来，抱着肩膀说：“听完你的陈词，我现在舒服多了”
陈情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你，心里没有不舒服么？”
任何人被这么算计，心里都会不爽吧。
宋意靠在椅背上，眉头锁在一起，似在回味地说：“不舒服？没有哎，有人这么处心积虑靠近我，是我的荣幸啊～”
又臭屁地靠向陈情说：“不过～”
“陈情，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看着宋意的神情，陈情确定了，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大脑里的担忧和戒备全都被抛开，她柔缓说：“嗯，就这么喜欢你”
喜欢到，愿意把我的阴暗全都告诉你。
听见陈情的表白，宋意心里甜蜜的要飞起来了。拜托！这可是陈情在跟她表白哎！陈情哎！表白哎！
刚要美滋滋地调侃她，就听到了陈情刻进她心底的话。
她看着宋意，眼里满是认真地说：“宋意，如果做太阳很累的话，那就别做太阳了，做回宋意”
陈情的眼中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她的期盼，有的都是对她的心疼。
宋意的心在这句话里沦陷得一塌糊涂，眼眶变里的热气扑了上来。
陈情望向她的眼神太温柔，一眨又一眨，似在一下又一下抚平她皱巴巴的心。
当所有人都让她积极向上的时候，只有陈情让她做回自己。
她看着陈情眼中的自己，喉咙干涩着说：“陈情，抱抱我吧”
这一刻的宋意，只想你抱抱我。比起接吻，我更喜欢拥抱，比起月亮，我更喜欢陈情。
陈情慷慨伸出双手，拥她入怀。
抱紧陈情的那瞬间，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月亮了，只要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