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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讨厌你 ...

  •   南钎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也不关心为什么一群妖围在医药堂门口。
      还一脸紧张的。
      谁知道呢。
      也许是堂主老婆要生了吧。
      无所谓,左右他也不关心。
      他只负责交个请柬,交完转身就走了。
      哎,这清道盟是清闲哈。
      他乐滋滋的走出妖族总堂的大门口。
      然后看见了一道堪称阴魂不散的身影。
      南钎有点想转身就跑,不过想起两人实力应该相差无几,跑也没用。只好无奈地停下脚步。
      “柳道友,”南钎打了招呼,然后无奈地说:“我真的没办法带你上去。你跟着我也没用。”
      “南理正。”柳拜山俊朗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话音也带着一点笑意,“不必着急拒绝。”
      “只要能带我进去即可,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什么条件随你开就是。”
      南钎笑得勉强,眼底却有几分暗沉。
      柳拜山这人真是个人物,明明心里已经急得要死了,面上居然还能一副镇定自若仿佛无事发生一样。
      不过,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并非是我担心会牵扯到己身,”南钎有些纠结,似乎在犹豫,最后他咬咬牙,狠下了心,“实话跟你说吧,”他觑着柳拜山的脸色,“清道盟内部有传言,说那瑶光夫人有用年轻女子血肉炼制驻颜仙丹的秘术。”
      “若你妹妹已经落入——”
      “嗯。”柳拜山神色不变,带着扇子一指,打断了他的话,柳拜山看着南钎,轻缓地说:“南理正,不过传言而已,不必在意,我只问你有何办法带我上山。”
      南钎盯着柳拜山看了两眼,似乎是愣住了。
      柳拜山一展折扇,风度翩翩的对他一笑:“南理正?”
      “好吧。”南钎艰难地说,“你跟我来,我再想想。”
      柳拜山看着南钎的背影,摇了摇扇子,笑意更深。
      南钎,若柳相水有恙,我要你用命来偿。
      在柳家与四大家斡旋这几年,若说柳拜山学到了些什么,那必然是一句值得奉为圭臬的话:
      世上没有平白而来的善意。
      其后必有所图。
      就像柳汉城不会白白庇护两个旁出的幼子,家仆不会凭空对他表忠心,清道盟的灵使也不会无端的给普通修行者好脸色……
      他不信世界会有万般巧合,偏偏就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柳相水和钟文钰被莫须有的罪名抓进牢狱,偏偏在他在清道盟求告无门的时候南钎出现,偏偏在南钎好心下帮忙将钟文钰救出来,随后又被告知柳相水被带去了山上的瑶光殿……
      (其实真是巧合……哈哈哈哈哈,作为玉龙城清道盟唯一一个干活的理正兼卧底——南钎:我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啊!)
      南钎心里边正盘算着,这玉龙城清道盟风气败坏,要不然他也不会从这里入手。平日里要干点正事各个都是推三阻四满腹怨言的。他考上来也不容易,不好显得和同僚格格不入的样子,主要是还有暴露的风险。
      平日里想趁着办事查点消息还得和同僚们一起演半出《连环计》。
      这个卧底做得累啊。
      如果能用柳拜山这个借口,去瑶池仙宴这个苦差事就能毫无痕迹的揽下来。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南钎转身对柳拜山露出一张苦脸,叹了口气。
      柳拜山你还真是旺我。
      “到了。”南钎嘱咐道:“我这同僚们不怎么好说话,请道友担待些,稍等一会。”
      “哪里称得上担待。”柳拜山客气道,盯着南钎开门的动作。
      我可不相信世上会有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的好事。
      柳拜山轻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玉龙城的清道盟外表来看和旬阳城的清道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幢五层高的塔楼样式。
      内部倒是大不相同。
      不同于旬阳城内严密的部署和肃重的气氛,玉龙城清道盟内人很少,零散的置了几张桌子,几把也是椅子东倒西歪。
      唯有刑狱入口处的一张桌子坐着几个人。
      从服饰来看是一位灵使和几位理正。
      神情肃穆,目光极为专注,口中皆是念念有词。
      总之热闹得很。
      在激情四射的玩戏牌。
      柳拜山已然麻木,只是站在大门几步外,等着前去交接任务的南钎。
      这个位置不远不近,若用上灵力,正好能听见几人的对话。
      “季灵使,项堂主的请柬已经送到了。”南钎又拿出一个木盒,问:“这是瑶光夫人给清道盟的请柬。”
      “这次谁去!”季灵使的嗓门格外粗犷,宛若旱地惊雷,门外的柳拜山扇子差点没拿稳。
      众人扭头的扭头,专心看牌的看牌,还有突然开始给脸挠痒痒的,就是没有一个对上季灵使的眼神。
      季灵使笑眯眯的抬头,对上南钎生无可恋的哭脸,拍拍他的肩膀,“南理正,思来想去就你最合适了。就你去吧。”
      “我已经十天没有休沐了。”南钎有气无力的抗议。
      “诶!哪里的话。”季灵使嗔怪道,“都是为了百姓,我们这么辛苦都是应该的。”
      “灵使。”南钎还想拒绝。
      季灵使又开始劝说:“你若不去,你门外的那位朋友怎么办,他不是还急着找亲眷吗?你就进去顺便替他找找呗。”
      “哎哎哎,南理正,”一位同僚开了口,“再说了,那可是瑶池仙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地方。就别叽叽歪歪的了。”
      “是啊是啊。”
      “就是就是。”
      南钎只好又把木盒收好,行了礼,疲惫地说:“那属下先去巡逻了。”
      柳拜山对着走出门的南钎问:“南理正可是想到办法了?”
      南钎走近了,低声对他说:“请柬上说,这次要两个人赴宴。”
      “到时候你就扮成理正,同我一起进去就是。”
      “那就多谢南理正了。”
      “不必谢不必谢。”医师连忙摆手,捋了捋短短的山羊胡,感叹道:“只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仙长乃是习得仙法之人,这点小伤,用灵力养着,过不了几日就好全了。”
      周溪再次道了谢,俯身准备抱起左丘生。
      左丘生解了锁灵绳后,身体已经恢复了气力,此刻一摆手,挡住周溪伸过来的手臂,自己挣扎起了身。
      周溪愕然,左丘生低着头轻轻的说:“不用,我身上脏。”
      周溪不再坚持。左丘生这才扭头看她,周溪淡色的衣袍和手心染上不少血痕,已经洇成了暗色。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表情。
      还是那个周溪。
      看不出喜怒好恶的周溪。
      左丘生缓了缓,牵出一个勉强的笑,佯装无碍的站起身,“我没事。”
      陈清焰,莫宁和俞明礼被周溪从西苑领了回来,现在正在三脸小心的跟在气氛明显不对的两人身后。
      左丘生大多伤在身上,走动难免牵扯到伤口,但他走得毫无异色,一派镇定自若,要不是三人看到过他受伤的样子,还真有点看不出来异样。
      周溪步子迈得不大,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边。
      三人更是不敢吱声,不敢离得太近,更不敢离得太远。
      一直到客栈,三人自觉的准备回自己房间,周溪却反常的叫住他们,“你们还想去宴会吗?”
      陈清焰果断的点点头。
      “还想去的话,我带你们去吧。”周溪说。
      莫宁拉住陈清焰的手,止住她的话头,说:“多谢前辈。瑶池仙宴群英荟萃,我们实力不济,且容我们再想想。”
      “那你们再想想。”周溪点头,转身进了左丘生的房间。
      房内,衣袍褪了一半的左丘生,手指搭在衣服上凝滞住了。
      左丘生和周溪面面相觑。
      双方都一时愣住了。
      左丘生一把拢起了衣服,慌忙的说:“师、师姐,还有事吗?”
      周溪看到他红透的耳根和攥着衣物而泛红的指节,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说:“嗯。”
      “你先换吧,我等会再来找你。”周溪小心的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玉龙城,妖族总堂,西苑。
      项如站在遍地残肢,一片血红的演武场,腥臭的妖血随着风向钻进鼻腔,项如一脸菜色的掩住口鼻,身后有几位小妖已经捂着腰腹在旁边吐得六亲不认了。
      项如把目光移到演武场唯一干净的一块的地方,那正是演武场中心。
      那里还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项如问。
      “那就是浮游大人非要娶的人族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掳来的。”属下一板一眼的回答。
      “呵呵,我就说那小畜生迟早死女人身上。”项如音容妩媚,讽刺一笑。
      “浮栎呢?”项如皱着眉问。
      属下往四周看了看,表情难言,“浮栎大人,莫约也是”
      他话未说尽,语意已明。
      “算了。”项如摆摆手,“本来也只是素弓派来的钉子,死了也好。”她转身离开,吩咐道:“叫妖把这里清理,”她步伐蓦地停住,扭头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宋倩雯,眼底一片暗沉,“把她带过来。”
      “进来吧。”左丘生倒了两杯刚刚换上的热茶。
      周溪推门而进。
      左丘生不看她,手中拿着倒了一半的茶壶,半张脸笼在阴影下,轻轻地问:“师姐这是不走了吗?”
      “不知道。”周溪坐下,拿下他手中的茶壶,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股温和纯真的灵力顺着筋脉进入大小周天开始引导他体内的灵力流转。
      左丘生扭手,挣脱了周溪给他疗伤的手。
      “师弟,”周溪心平气和的说:“你医术这么好,这么多年来有没有给自己看过脑子?”
      “啊?”左丘生还在气着呢,被周溪这一声嘲笑似的质问气笑了,“是!我脑子不好。”
      “我这个脑子不好的师弟就不劳师姐挂心了。师姐您请回吧。”
      周溪起身就准备走。
      左丘生动作比脑子还快,站起来一把拽住周溪的袖子。
      动作有点大,也许是扯到了伤口,左丘生脸上露出一点适当的痛苦神色。
      周溪不动,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左丘生拽着她衣袖的手。
      “伤口还痛吗?”
      “你真要走吗?”
      两人同时开口。
      又是半晌的沉默。
      “不痛了。”左丘生偏过头回答,声音很小。
      周溪拿开他的手,左丘生如堕冰窖,一瞬间浑身关节都僵住了,听见周溪出了声:“不走了。”
      左丘生不动,周溪若有所感,伸手捏着他下巴让他转过脸来,果不其然,左丘生白皙的脸上有一点泪痕。他迎着周溪的目光眨眨眼,眼眶的泪水把纤长的睫毛也打湿了。
      “哎,”周溪叹气,“为什么又哭了啊。”
      左丘生反手拉住周溪的手腕,用力拉了一把,周溪对他完全没有防备,猝不及防的被带了过去。
      左丘生张开手搂住她,没等她有所动作,左丘生埋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周溪。”
      周溪彻底愣住了。
      他们认识十年有余,但左丘生喊她名字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讨厌你。”左丘生闷声说,说得很委屈。
      周溪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把讨厌你这么严肃的话说得这么委屈的。
      好吧,他确实有点委屈了。
      周溪松懈下来,拍拍他肩膀,嗯嗯的敷衍着,“我知道了。”
      左丘生没被安慰到,反而双臂加大了力气,把她抱得更紧了。
      周溪仰头,试图解放被压迫的脖颈,无奈地说:“放手。”
      一点空气都不给的啊。
      “不放。”左丘生埋在她的肩膀,说话时的热气透过柔软的布料,肩膀能感受到一点湿热的温度。
      周溪拍拍他的臂膀,又说了一次。
      左丘生握住周溪的手腕,这才放开她。
      周溪看看被拉住的手,又看看左丘生,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
      怎么还不放。
      “不放。”左丘生固执地说:“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你骗了我。”左丘生红着眼眶看她,“你以前说过,拿着你的刀就能找到你。你在骗我,其实你想要我找到你我才能用它找到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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