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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修为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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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妖实在太多了,清道盟的人都忙着收拾负隅顽抗的小妖,没有人,也没有妖注意他俩。
金不寒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上了,钟季斯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奄奄一息。
还好还好,还在。金不寒心上的石头还没落下来,看清了这个场面,这个石头陡然变成千万斤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藕色裙摆血淋淋的。
少了一条腿。
旁边的锅炉还在沸腾,飘过来一阵一阵的肉香。
金不寒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咔嚓一声,她低头一看,皆是白骨。
看这骨头,怎么看怎么不像寻常家畜。
钟季斯想把文钰抱起来,想带她回家,可是手也软,脚也软,怎么也使不上劲。他想喊两声,想把她叫醒,怕她再也醒不过来,可是嗓子好像
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怀疑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然为什么动不了,怎么什么都做不了。
他低头看着文钰脏兮兮的脸,却逐渐连她的脸都看不清了。几滴滚烫的泪滴在钟文钰脸上,钟季斯伸手擦掉,却怎么也擦不完。
奇怪,这么幽暗封闭的洞穴里也会下雨吗。
文钰最讨厌的就是雨天。
清道盟的动作很快,肃清了鼠妖,几个白袍人提着法器冲过来:“大胆妖物!还敢挟持人质!”
“住手!”左丘生一道符咒拍过去挡下了几个理正的攻击,同时挥出一道灵力,将两人身上的变身术破开,他站到两人身前,解释道:“这两个是普通人,偷偷混进来救人的。”
理正虽有疑惑,却也停下了攻击,质问道:“你又是谁?为何在此?”
“我是医师,也是来救人的。”左丘生一边解释,一边往钟文钰的嘴里塞了一粒药。
“没事,你别急。我能救她。”左丘生尽力安慰失魂落魄的钟季斯。
“公子!”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柳拜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飞快的赶过来。
“我记得你会医术是吧?”柳拜山抱着柳相水,飞快的说:“恳请您现在给我妹妹看看,无论多少钱,什么奇珍异宝我都有。”
钟季斯有了动静,抬头,看到了语气急切但依旧一脸镇定,风度翩翩的柳拜山,稳稳的抱着一个女孩,殷切的提出一个个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
“令妹暂时无碍。”左丘生扫了一眼,把注意力放回钟文钰身上,吩咐道:“让她平躺,我先给她施针,护她神魂和心脉。”
“好。”钟季斯连忙照做,小心翼翼把她放下。
“公子,我说了,”柳拜山语速很慢,加重了语气,“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柳拜山话说一半,刚想抬手施展灵力,一颗石子“嘭”正中他眉心,而后弹开一丈远。
力度刚刚好。
周溪手里抛着两颗石子,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很亲切的嘱咐:“我师弟行医时,要安静。”
一个头戴紫金冠的男子同时走近,手里握着长剑的姿势,模样很是谨慎,问:“柳公子,他们是谁?”
“行医之人。”柳拜山深深看了周溪一眼,意识到面前这人实力不俗,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也算认识,不是恶人。易灵使,舍妹受伤严重,
在下先带她回去医治。今日之事多谢灵使,改日必携重礼登门致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易廷颔首,听完这话之后态度温和不少。
柳拜山走后,易廷吩咐手下的理正去处理余下鼠妖,准备将其全部关押带回清道盟。
他转向余下几人,面色就不怎么友善了,“你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怎么混进来的?”他仔细盯着几人,发现不对劲,大喊:“来人!这里还有一只妖!你们究竟什么来路?”
“我我我我是好妖!我有证明!”金不寒连忙喊,从背着的小包里找东西。
易廷眼看着她掏出一把包好的冰糖葫芦,一把花里胡哨的扇子,一本揉皱的话本之后,终于拿出一块玉牒。
易廷接过来,灌入灵气,确定这是清道盟发的凭证,而且还很新鲜。
是一块昨天才注册的玉牒。
注册地点就在旬阳。
他把东西还给金不寒,对着周溪伸手,说:“你们的呢?”
周溪:“?”
周溪说:“我是人。”
“知道你是人!”易廷说,很无语的打量她和左丘生,说:“你们俩应该是修士吧?玉牒呢?”
“不是。”周溪说:“我们不是修士。”她指了指自己,开始做自我介绍:“我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又指了指左丘生,介绍道:“他是一个妙手回春的神医。”
“嗯?”易廷的手又默默地摸上剑柄,“你可知,没有玉牒的修行者可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啊?”周溪好奇。
“大胆魔修!还敢装模作样,装疯卖傻!看剑!”易廷一剑当头劈下来,话还没说完,行至周溪头顶的剑身已经被周溪两指接住。
周溪叹气,“真是讨厌你们这些动不动打打杀杀的野蛮人。”
她轻轻一折,削铁如泥的灵剑“啪”应声而断,声音格外清脆。
“都说了安静点。”周溪指责道,“你看看,剑折了算谁的?”
易廷举着断剑,被问懵了。
难道是我的吗?
不过眼见实力不及周溪,他也没有再开口。
等到左丘生治疗完毕,易廷也猛地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变得懂事多了,他对二人说:“还请两位随我到清道盟,针对这次案子做一个简单的调查。”
左丘生小心抱起钟文钰,说道:“等我们把这孩子送回家就随你去。”
易廷不说话,只是一路跟在他们身后。
金不寒一直在后面关注着钟季斯,一直大大咧咧爱说话的她也变得安静了。
剩下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沉默。
走出洞穴,周溪回头问易廷,“你修为如何?”
问到点子上了,易廷挺着胸脯,扬起脑袋,十分随意地说着:“黄阶中等。”
看出了易廷对自己修为的满意,周溪点点头,说:“跟上了。”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符咒往面前一扔,两手各抓着金不寒和钟季斯的后领,两张符咒自动飘到她和左丘生肩上,“哗”一下燃起灵焰,五个人瞬间出现在于方山前山。
易廷眨眨眼睛,闭上眼,再睁开,闭上眼,再试探着睁开。
然后瞪大了双眼。
人呢?!
易廷不假思索,祭出自己的灵——断剑,犹豫了一瞬,还是咬着牙踩着断剑起飞,全速往旬阳城飞去。
周溪松开两人,没往后看,叹了气,“飞这么慢。”
“好玩吗?”周溪笑着问他俩。
钟季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金不寒勉强笑了笑,很捧场的说:“好玩。这个术法太厉害了。”
没过一会,周溪又掏出两张千里一拜符,往上一扔,用灵力催动符咒,抓起两人,对着身后刚刚赶来的易廷说:“跟紧咯。”
然后五个人消失在原地
易廷喘着粗气,声音有点绝望,“又来?”
无可奈何,易廷往嘴里塞了一颗回灵丹,继续往前追。
追到钟家门口时,易廷已经没有少年得意的灵使做派了,他靠在围墙边大喘气,摆手,示意他们自己进去。
他这辈子都没飞这么快这么远过!
院门刚打开,屋里就传来钟长利粗狂的嗓门和一些不怎么适合入耳的问候。
周溪立刻收回一只脚把院门合上,转身,对易廷和善的笑了笑。
易廷一看她那从袖子里掏东西的动作就想哭。
周溪却做了个假动作,一摊手,空空如也。
易廷:“......”
这并不好笑。
她对钟季斯说:“妹妹需要静养,带去我们住的客栈修养两天吧。”
福来客栈。
“伙计,再开三间上房。”周溪扔给伙计一袋钱,带着几人上了二楼的客房。
安置好钟文钰,左丘生又写了好几个药方,交给钟季斯和一袋银钱,嘱咐道:“按这个方子去抓药,等她醒来,先吃点东西,再喝药。记住了?”
“记住了。”钟季斯轻轻捧着药方,重重地点头。
旬阳城的清道盟就在旬阳城正中心的位置,在院子外就能看到一个五层高的大楼。
易廷虽然对他们的身份有所怀疑,还被周溪带着溜了一圈,但也没有特意针对他们。
是清道盟平等的针对每一个人,和妖。
虽然是被以配合调查案子的理由带进来的,但还是被恭敬的请到了地下二层的刑狱房。
虽然只是简单问话,但还是要被带上能禁用妖力和灵力的枷锁。
金不寒看着枷锁,表示反抗:“我又不是坏妖!我才不戴这个!我明明有玉牒!你们是想关我吗!”
“这个剑,不能带。”一个理正指着左丘生背后的由黑布包裹的武器。
“我们不是犯人——”左丘生皱眉。
一只手伸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周溪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冽,说:“不能带?”
易廷换了身衣服,金冠也带正了,扬着俊脸,又恢复了那个看谁都像罪犯的表情。
看这里又发生了冲突,他急着走过来,寒声斥责:“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