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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番外四·雏凤清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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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第一实验小学一年级（1）班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整齐排列的小课桌上。开学已经一个月了，孩子们逐渐适应了小学生活。江攸宁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正专注地听老师讲解拼音。
“攸宁，这个字怎么读呀？”同桌关蕊枝小声问道，指着课本上的一个生字。
江攸宁侧过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字念‘笑’。你看，上面是竹字头，下面是‘夭’。”她耐心地解释着，声音清脆。
这一幕恰好被坐在后排的陈芷露看在眼里。她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显摆什么，不就是认识几个字嘛。”
下课铃响起，孩子们像小鸟一样飞出教室。江攸宁和关蕊枝手拉手去操场玩跳房子，陈芷露默默跟在后面看着她们欢快的背影。
“攸宁，今天是你爸爸送你来的吧？他好高啊，而且长得像电影明星！”关蕊枝一边跳一边说。
江攸宁骄傲地点点头：“听杜阿姨说，我爸爸以前是校草呢！不过妈妈说不能太夸他，不然他会骄傲的。”她模仿着苏子佩的语气，逗得关蕊枝咯咯直笑。
陈芷露站在不远处，突然大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
江攸宁转过头，眨了眨眼睛：“陈芷露，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谁要和你玩！”陈芷露扭头跑开了。
关蕊枝皱起眉头：“她怎么这样啊，你明明是好意。”
江攸宁耸耸肩，这是她跟江行止学的动作：“没关系，可能她今天心情不好吧。”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接下来的几天，陈芷露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先是故意在江攸宁经过时伸出脚想绊她，幸好江攸宁反应快跳了过去；然后是趁江攸宁不在时，把她的铅笔盒藏起来；最后发展到在江攸宁回答问题时，在下面小声说“显摆什么”。
每次，江攸宁都选择忍让。她想起苏子佩教过她：“攸宁，如果有人欺负你，第一次可以警告，第二次可以告诉老师，但不要轻易动手，除非对方先打你。”
“可是妈妈，你不是说如果有人欺负我，我可以保护自己吗？”江攸宁记得自己这样问道。
苏子佩当时正帮她扎头发，闻言停下动作，从镜子里看着女儿的眼睛：“是的，妈妈教你跆拳道，爸爸教你MMA，都是为了让你能保护自己的。但力量是用来防卫的，不是用来欺负人的，明白吗？“
江攸宁点点头，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然而，忍耐终究有限度。
这个转折就发生在周四的美术课上。
“江攸宁同学画得真好，大家要多向她学习。”老师笑着说。
陈芷露突然小声说：“有什么好显摆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教室里的同学和老师都听到。
“芷露，不能这样说话。”老师皱了皱眉，出声提醒道。
教室里一片寂静。江攸宁的小脸涨得通红：“我没有显摆。”
“骗人！”陈芷露尖声说，“你爸爸妈妈不是天天来接送你吗？我看你们有钱人的好都是装的！”
江攸宁握紧了拳头，但想起妈妈的教导，又慢慢松开：“陈芷露，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这样说我的爸爸妈妈。”
“我就说！你不就是有个有钱的爸爸妈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陈芷露冲过来，猛地推了江攸宁一把。
江攸宁从小跟着爸爸学MMA，跟着妈妈学跆拳道，虽然只有七岁，但反应速度和力量远超同龄人。她侧身一闪，右手抓住陈芷露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转身，利用对方的力量将她带倒在地。
“啊！“陈芷露尖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但这还没完，愤怒的陈芷露爬起来就朝江攸宁扑去，两个小女孩顿时扭打在一起。江攸宁虽然占据上风，但她记得爸爸妈妈的教导——打架要有分寸。她只是格挡和闪避，偶尔用巧劲让陈芷露失去平衡，并没有真正伤害对方。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关蕊枝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时温和开朗的江攸宁突然变成了动作利落的“女侠”，其他同学则发出阵阵惊呼。
“江攸宁会功夫！”
“天哪，她刚才那招太帅了！”
“陈芷露活该，谁让她先说那种话的！”
“住手！快住手！”美术老师和闻讯赶来的班主任林老师急忙将两个小女孩分开。
陈芷露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皱了，已经哭了起来。而江攸宁除了呼吸有些急促外，几乎毫发无伤。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怒气。
“江攸宁！陈芷露！你们两个立刻跟我到办公室来！”班主任林老师脸色阴沉地说。
办公室里，两个小女孩站在墙边，一个沉默不语，一个还在抽泣。林老师正在打电话通知家长。江攸宁低着头，想起爸爸妈妈失望的眼神，鼻子一酸。她不是后悔打了陈芷露，而是担心让父母失望。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子佩和江行止同时冲了进来。他们一进门，江攸宁就低下了头，以为会挨批评。
“宝贝，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苏子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儿面前，蹲下来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江攸宁摇摇头：“我没事，妈妈。”
江行止站在妻子身后，等苏子佩确认女儿没事后，突然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问：“所以…谁打赢了？”
“江行止！这是你该问的第一句话吗？”苏子佩回头瞪了他一眼。但江攸宁注意到，妈妈的嘴角其实微微上扬着。
江行止假装无辜地耸耸肩，江攸宁却骄傲地抬起小下巴：“是我，爸爸。我用了你教我的那招。”
父女俩默契地击了个掌，惹得苏子佩又气又笑。林老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见过太多家长来处理孩子的冲突，这样的反应还是第一次见。
林老师清了清嗓子：“江先生，苏女士，关于今天的事情……”
苏子佩转向老师：“林老师，能请您详细地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听完整个经过，苏子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看向陈芷露和她的父母——一对看起来有点窘迫的中年夫妇。
“陈先生，陈太太，”苏子佩的声音平静但有力，“我理解孩子们之间会有摩擦，但您的女儿对我家攸宁的言语攻击和肢体挑衅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作为家长，我们应该共同引导孩子们学会尊重他人。”
陈先生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是我们管教不严……”
就在这时，江攸宁突然开口：“爸爸妈妈，林老师，我也有错。我不该动手的。”她转向陈芷露，“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动手。但请你以后不要再那样说我和我的爸爸妈妈了。”
陈芷露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江攸宁会主动道歉。在老师的调解下，两个小女孩最终握手言和。陈芷露向江攸宁道歉，承认自己因为嫉妒说了不该说的话。江攸宁也为自己动手而道歉。双方家长达成共识，希望孩子们能和平相处。
江行止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雏凤清于老凤声，攸宁不但能保护好自己，还能在事后正确处理好和对方的关系。这是他和当年的苏子佩都没有的。
离开学校时，夕阳已经西斜。江攸宁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蹦蹦跳跳地走着。
“所以，是那个陈芷露先推你的？”江行止问道。
江攸宁点点头：“嗯！她还说‘你不就是有个有钱的爸爸妈妈’！”
苏子佩皱眉：“这话确实过分。”她低头看着女儿，“但是，攸宁。就算是自卫，也要克制，不能真的伤到对方。”
“我知道，妈妈。”江攸宁认真地说，“我用了最小的力气，只是让她摔倒而已。这是你教我的：‘力量是用来防卫的，不是用来欺负人的’。”
江行止得意地朝苏子佩眨眨眼：“看吧，我们的女儿多棒！”
“行止，我知道。”苏子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刚才在办公室你也不能当着老师的面就问谁赢了，让人听着好像你支持动手似的。”
江行止立刻正色道：“当然不是。攸宁…打架是不对的...不过，保护自己是对的。”
苏子佩无奈地摇头，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喂，彤彤？...嗯，刚放学..你在附近的美甲店？...好，我们顺路来接你。”
挂断电话，苏子佩解释道：“彤彤在附近做美甲，让我们接她一起回去。”
“耶！杜阿姨最有趣了！”江攸宁欢呼道。
一家三口接上杜欣彤后，江攸宁兴奋地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杜欣彤抱起江攸宁转了个圈，“我们攸宁可以啊，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父母的‘战斗基因’！”
“彤彤！”苏子佩扶额，“你别添乱了……”
“真不愧是你爸妈的女儿！”杜欣彤哈哈大笑，完全不顾苏子佩的白眼，“当年你妈一个过肩摔……”
“彤彤！”苏子佩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好好好，不说这个。”杜欣彤眨眨眼，神秘地凑近江攸宁，“不过阿姨偷偷告诉你，你爸当年……”
“杜欣彤！”这次是江行止的抗议。
杜欣彤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眼睛里还满是笑意。
“所以，攸宁。”江行止忍不住好奇地问，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
“江行止！”苏子佩警告地叫了他一声，但眼里也藏着笑意。
江攸宁却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先用了妈妈教的跆拳道，然后用了爸爸教的那一招！但我没有真的用力，因为爸爸说过不能随便用全力打人。”
“干得漂亮。”杜欣彤对江攸宁伸出了大拇指，“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给他个教训。”
“杜欣彤！”苏子佩扶额，“别教坏我女儿。”
江行止却哈哈大笑：“欣彤说得对，要么不打，要打就要让对方记住教训。”
“你们两个！”苏子佩无奈地摇头，但脸上带着笑意。
“那个陈芷露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杜欣彤好奇地问。
江攸宁的表情黯淡了一下：“她说我爸爸妈妈的好是装的，说我不就是有个有钱的爸爸妈妈……”
“什么？！”杜欣彤夸张地瞪大眼睛，“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爸爸妈妈从高中就开始腻歪，到现在还跟热恋似的，这能是装的？”
“彤彤！”苏子佩作势要打她。
江行止却得意地搂住苏子佩的肩膀：“欣彤说得没错。攸宁，你知道爸爸第一次见到妈妈时她在干什么吗？”
“知道！妈妈在吃冰激凌，然后你就去抢她的冰激凌。”江攸宁兴奋地说。
“但那是因为当时你爸爸就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杜欣彤补充。
“才没有！”江行止抗议，“是她先追的我！”
苏子佩挑眉：“江行止，当着女儿的面说谎好吗？”
一家人笑闹着走向停车场。江攸宁看着父母斗嘴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陈芷露的话会让她那么生气——因为她拥有的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妈妈，而这份幸福，不容任何人亵渎。
江行止打开车门，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上车吧，美女们。今晚我们吃火锅庆祝一下，怎么样？”
“耶！“江攸宁欢呼着跳上车。
“攸宁，虽然这次你处理得很好，但是下次还是要冷静，好吗？”苏子佩坐进副驾驶，转头对后座的女儿说。
“但是爸爸说……”
“你爸爸说的不算。”苏子佩瞪了江行止一眼，后者立刻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攸宁宝贝，你爸在家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啊。”杜欣彤挑眉看着江行止怂怂地对苏子佩“投降”。
江攸宁咯咯笑起来。杜欣彤搂住她：“不过，小攸宁。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告诉杜阿姨，我去帮你教训他们！”
“彤彤！”苏子佩叹了一口气，但嘴角微微上扬。“你这样会宠坏她的。”
江行止轻笑一声：“攸宁不知道像谁，居然在学校打架。”
苏子佩埋怨地看了江行止一眼：“我就说你不该教她那些。”
江行止不服气地反驳：“你不是也教她跆拳道了吗？”
“那不一样！跆拳道是防身术！”
“MMA也是防身术啊！”
夕阳西下，车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江攸宁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感到无比幸福。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爸爸妈妈都会站在她这边，教她如何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