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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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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黎宁的强势介入，像一道旋风，瞬间搅动了研究中心死水般的局面。专项小组迅速成立，有他这块金字招牌和不容置疑的推动力，之前停滞不前的项目纷纷被激活，尤其是钰潇负责的心理韧性评估试点，终于得以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
工作上的障碍被扫清，钰潇的专业能力和热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她几乎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项目中，与清黎宁的接触也日益频繁。他们一起讨论方案细节，一起与飞行部协调，一起分析初步数据。他的经验与她的理论碰撞出许多火花，专业上的默契与日俱增。
然而，工作上的顺利，并未能缓解两人之间那根日益紧绷的弦。
清黎宁的“顾问”身份，以及他明显超出常规的关照，很快引来了流言蜚语。同事们私下议论着这位空降的机长与年轻女研究员关系“不一般”，各种猜测和暧昧的眼神无处不在。刘主任更是阴阳怪气地在几次非正式场合暗示钰潇“找到了靠山”、“手段高明”。
这些风言风语像细密的针，不断刺穿着钰潇敏感的自尊。她渴望的是凭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而不是被贴上“靠关系”的标签。清黎宁的存在，在帮她解决问题的同时，也成了她无法摆脱的“背景板”。
而清黎宁这边，同样积压着情绪。他看到了那个顾博士依旧频繁地找钰潇讨论问题，两人在办公室、在咖啡间相谈甚欢的样子，总会让他想起钰曦那句“你的女朋友要被别人抢走了”。他试图以工作为由介入他们的讨论，但那种属于同龄人、同专业领域的融洽氛围，让他这个“前辈”有时显得格格不入，这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焦躁。
冲突在一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爆发。
为了赶一份给总部汇报的联合报告，钰潇和清黎宁留在办公室最后核对数据。结束时已是凌晨。清黎宁自然地拿起车钥匙：“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清机长。”钰潇下意识地拒绝，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我自己打车就行。”
这个生疏的“清机长”称呼，让清黎宁的眉头瞬间拧紧。这段时间，她似乎总是在刻意拉开距离。
“钰潇，”他按住她要去拿包的手，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不满，“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钰潇触电般缩回手，连日来的压力和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那我们应该怎样？清顾问？像现在这样，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靠你的关系才能开展工作？让我所有的努力都因为你而被打上问号？”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清黎宁愣住了，他没想到她在意的是这个。“我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这样的帮助！”钰潇脱口而出，眼圈微微发红，“我需要的是公平的机会，是靠我自己证明能力的空间！而不是你这样……这样强势地介入，让所有人都觉得我……”
她哽住了，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觉得你什么？”清黎宁的眼神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冷意，“觉得你和我有关系？所以呢？这让你觉得丢脸了吗？还是说，你更在意那个顾博士怎么看？”
最后那句话，带着明显的醋意和失控，像一把刀子，瞬间划破了两人之间勉强维持的平静。
钰潇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胡说什么？这跟顾博士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清黎宁逼近一步，他身上那种属于机长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此刻充满了攻击性，“我调来这里，推掉所有一线飞行，不是为了听你叫我‘清机长’，也不是为了看你跟别人讨论工作笑得那么开心！”
“你调来这里是你自己的事！”钰潇被他话里的指控和掌控欲激怒了，口不择言，“我没有要求你这样做！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牺牲！你的出现只会让我更困扰！”
话一出口，两人都僵住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却照不亮此刻两人之间深不见底的裂痕。
清黎宁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震惊、受伤，以及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怒意。他缓缓松开了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向后退了一步，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恢复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我明白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原来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只是困扰。”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没有再看她一眼。
“报告我会直接提交。很晚了，注意安全。”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门在他身后被轻轻带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钰潇一个人。她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她不想依靠别人，不想活在谁的羽翼之下……
可是，那些伤人的话，已经像钉子一样钉在了两人之间。
这一次的争吵，比任何职场霸凌都更让她感到疲惫和心痛。
他们之间那艘刚刚起航、尚未明确方向的船，似乎在这一夜，撞上了第一块巨大的冰山，陷入了冰冷的僵局与分离的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