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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O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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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苛你是不是有病?!上次跟你争那部电影的结局,明明是你逻辑有问题,非说我没看懂——”
冯亟安对着手机屏幕唾沫横飞,手指还在桌上敲得砰砰响,活像个刚点燃的炮仗。
“还有啊,你上周发的那条朋友圈什么意思?‘某些人上班摸鱼还理直气壮’,你说谁呢?!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带薪喝水的姿势比你帅!”
冯亟安这边火力正猛,对面却异常安静。
“程苛你少跟我装死!上次那事明明是你先抬杠,现在倒好,缩头乌龟了?我跟你说,论网上对创我就没怕过谁,你今天不跟我辩出个一二三,这电话我跟你耗到天荒地老——”
以往这时候,程苛早该冷笑着怼回来了,可今天就奇了怪了,听筒里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连句反驳都没有。
有古怪,有猫腻,很可疑。
冯亟安os:难道是这家伙终于词穷了?还是说……被我戳中痛处了?
“喂?程苛?哑巴了?不敢说话了?”他得寸进尺,嗓门又拔高了些。
“是不是觉得我说得特对,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告诉你,哥这叫逻辑清晰,一针见血——”
“冯亟安,那位就是COO。你快去打个招呼啊,人家看着你呢,多好的一个机会。冯亟安?冯……”
部门主管的声音从旁边钻进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冯亟安不耐烦地皱皱眉,一边举着手机往主管示意的方向瞥:“知道了知道了,等我先把这孙子怼服帖……”
不远处站着个男人,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跟我们这些职员穿的工装比起来,简直像自带聚光灯。
他身形挺拔,一只手……正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屏幕亮着,赫然是通话界面。
而那张脸——眉骨分明,鼻梁高挺,表情似笑非笑。
冯亟安一眼就能认出来。
程苛?
是那个跟冯亟安吵了十二年的程苛。
冯亟安os:他怎么穿着这身衣服站在这儿?还被主管叫“程总”?
程总?COO?
COO?!
程苛抬眼看向他。
是戏谑的神情。
程苛慢悠悠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挂了电话,他动了动唇,冯亟安从他口型里读出了两个字:
蠢货。
主管还在旁边推着冯亟安:“小冯,发什么愣啊?这就是程总,咱们集团最年轻的COO,年轻有为啊!你赶紧过去打个招呼,以后说不定还要跟程总汇报工作呢!”
25岁的COO……
他开的是火箭吗?
还是真如冯亟安刚才腹诽的那样,偷偷绑定了什么“霸总速成系统”?
他看着程苛朝自己走过来……
“冯亟安。”
他的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带着点笑意:“看来这两年,你的嘴皮子练得更溜了,就是脑子……还是没怎么长。”
“你刚才说,要跟我耗到天荒地老?”
“你……你怎么在这儿?”
“看来冯先生对我意见很大?正好,我办公室在顶楼,要不要上去‘辩出个一二三’?”
主管在旁边乐呵呵地打圆场:“程总真会开玩笑,小冯刚入职,年轻人嘛,有活力!”
有活力?冯亟安现在只剩“活不成”了。
他挑眉,语气欠揍得很:“在电话里听你激情控诉我?冯氏集团的员工,上班时间跟人‘对创’,是你们部门的特色?”
主管在旁边听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给冯亟安使眼色。
冯亟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爸是董事长没错,但我只是个靠爹走后门进来的小职员啊!而眼前这位……是能直接决定我绩效评分的顶、头、上、司。
完了。
这下是真完了。
以后在公司,他怕是要被这位“程总”往死里拿捏了。
早知道他是COO,冯亟安今天出门前高低得烧三炷香,哦不,他根本就不该接这个电话!
这班上的,不如直接让他“西”了算了啊!
程苛跟主管说了几句话,视线扫过冯亟安时跟没看见似的,径直往办公室走。
他松了口气。
冯亟安刚想跟旁边同事吐槽两句,主管就把一摞文件砸他桌上:“小冯,程总刚吩咐,这些报表下午下班前必须整理好,数字不能错一个。”
冯亟安翻了翻,厚厚一沓。
光页码就标到了三位数!
这哪是新人能搞定的活儿?!明摆着故意刁难!
啊啊啊啊!煞笔程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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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第三天,那才叫“地狱开局”。
程苛那家伙,简直把“公报私仇”四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程苛……下手是真狠。
他让冯亟安体会到了凌晨四点的绝望。
下午快下班时,程苛的特助抱着一摞文件敲开了他们部门的门,指名道姓要冯亟安对接。
“程总说,这份市场竞品分析报告明早九点要用到,辛苦冯先生加个班。”
特助的语气客气得挑不出错,可那文件厚度快赶上他大学时的专业书了!
冯亟安翻开第一页就懵了——里面列的二十多家竞品,有一半是他听都没听过的海外小众品牌。
数据表格密密麻麻,光是整理基础信息就得耗上大半天!
找同事搭把手吧……
部门其他人怎么都在收拾东西?
“冯哥加油啊,我们明天请你喝奶茶!”
“加油加油!你可以的!”
冯亟安懵了:“杨一风?承哥?你们怎么都在收拾东西?”
“啊、啊哈哈……程总临时给我们放了假,说……“优化团队作息”。”
唐承盛说完就溜得比谁都快。
冯亟安:“……”
悲催的无异于是别人能带薪休假,而你不能。
……
晚上八点,整层办公楼就剩冯亟安一个人。
空调温度调得特别低,冯亟安裹着从茶水间摸来的毯子,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
死程苛、老程苛、煞笔程苛……
表格里的数字在眼前转圈。
冯亟安揉着发酸的眼睛去接热水,杯底刚碰到饮水机,手机就突然响了——是程苛的内线电话。
“进度怎么样?”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在整理数据……”
“哦?我以为冯先生对自家公司的业务很熟悉。”他轻笑了一声。
“毕竟是董事长的儿子,总不能连份报告都做不完吧?”
“……”冯亟安咬着牙挂了电话,把杯子往桌上一墩。
行,不就是熬夜吗?他还真不信这个邪!
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的钟楼传来时,冯亟安才刚理完五家公司的资料。
咖啡喝到胃里泛酸,敲键盘的手指都开始发僵。
窗外的写字楼一盏盏熄灯,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个窗口亮着,其中一个就是他的。
2:46,冯亟安趴在桌上打了个盹,梦见自己掉进了数据海里,程苛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岸边,手里拿着个漏斗,笑眯眯地往他头上倒表格。
“加班、加班、加班……”
惊醒时,屏幕上显示着3:11。
唉……
4:07,冯亟安终于把报告框架搭完了,手指抖得连保存键都按不准。
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清洁工已经开始拖地,走廊里传来“沙沙”的声响。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数统计,突然觉得特别委屈——我来总公司明明就是想偷偷混个脸熟,怎么就成了程苛的重点“关照”对象?
正对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又响了。
还是程苛。
“报告发我邮箱了?”
“马上……”。
“明早九点准时到会议室,别迟到。”
“哦……”
他又补充道:“对了,楼下保安说你凌晨在茶水间吃泡面,记得把垃圾扔了,冯氏集团的员工手册第三章第七条,说的是保持办公环境整洁。”
“……”
冯亟安举着手机,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突然发现自己熬了一整夜,连他一句“辛苦了”都换不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尖忽然触到一小撮脱落的发丝。
“……”
冯亟安僵住了,低头看着掌心那几根细软的头发……
他才24啊!就因为程苛这只狗穿小鞋,他居然……要秃了?!
艹!
窗外的天彻底亮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发黑的自己,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程苛这双小鞋,挤得人骨头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