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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关于存在 ...

  •   我感觉最近有些奇怪。
      有时候,我会猛的想起这人是我的朋友,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忘记这人是我的朋友。
      有时候,我会突然想起我是人,是人类。
      太可怕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在自己抹除自己的存在一样。太可怕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三年写的日记简直事无巨细。
      有一天醒来,我在一间病房里。
      面前躺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看。
      好像……
      和我长得好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叫醒他,问他到底是谁。
      突然,病房门打开了。
      有人进来了。
      我转头,愣住了。
      这是……
      高中的我?
      确实是!这身校服!我不会认错!
      “喂!别把大哥吵醒了。”
      他走近,推了我一把。
      “二哥,你真是的,动作轻点啊。”
      什么?什么二哥?
      我哪有兄弟?
      “你……你是谁?”
      “嗯?二哥你怎么了?我是你弟弟啊。”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表情,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这不像在撒谎。
      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哥……”我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自己叫自己哥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因为病床上的人正是30岁的我!“大哥,他怎么了?”
      那我呢?我现在是什么年纪?!
      我明明已经30岁了!
      病床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可是……为什么又出现了两个不同年纪的我?
      “我”皱起眉,有点生气,语气带着些埋怨:“二哥,大哥是为了救你才晕倒的啊!”
      “什……”
      “行了,别吵了。”病床上的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我”和我的对话,他想坐起来,但刚动身又躺回去了。
      我愣住,完全搞不清状况。
      高中时期的我很热心,体现在方方面面。
      尤其是对待家人。
      “大哥,我来扶你。小心啊,哥。”
      我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扶起病床上的人。
      “垫个枕头吧,哥。”
      “喝水吗?哥哥?”
      “我”对他嘘寒问暖的,完全忽视了我这个不靠谱的“二哥”。
      我后退到窗户边,打量着外面。
      很正常的医院,很正常的天气。
      很不正常的我。
      我想打开手机看看年份,但手机不在兜里。
      “陈秋,你过来。”
      我一愣,抬眼对上穿着病号服的男人。
      明明是我自己的脸,但此时那张脸却更加沉稳。虽然带了些许病气,显得有些憔悴,但比之前满身班味的我看着更有魅力。
      病号服反倒更衬得他妖魅许多。
      摸着良心说,我的脸真的很帅。
      是不失锋利的帅气,随着时间的沉淀更加明显。
      等等,他叫我陈秋?我确实是陈秋没错,可他呢?还有那个高中生??
      我们仨不都是陈秋吗?!
      “……干什么?”我犹豫了一会,走到他身边,和高中的“我”隔床而站。
      “二哥,你今天怎么了?跟吃错药了似的。”“我”不满,抱着胳膊看着我。
      确实,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陈秋,为什么想上吊?”
      三十岁的“我”问我。
      “对啊,二哥。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啊,大哥为了拦你,直接被你砸晕了。”
      我……我靠?
      “不知道。”我说。
      我确实不知道。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俩是谁。”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没有回答。
      房间很安静,外面传来几声呼喊护士和走动的声音。
      “我今年几岁,你们叫什么名字,现在是几几年,我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两个兄弟。”
      “这病房我也是第一次来。”
      “你们,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说完,拉开凳子坐下,看向病床上的人,“我知道我是陈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还有他。”
      “在我印象里,我们三……”
      “陈秋,你在闹什么?”他打断我,话中带了些情绪,“我是你哥,陈言。”
      “他是陈夏。”
      我彻底迷茫了,我脑海里完全没有这两号人物。
      我仔细回忆三十年的人生,从鲜活风发的高中到沉稳内敛的三十岁。
      不对啊,我爸妈从没有和我提过这事,我压根就没有兄弟!
      不过爸妈意外车祸离世,没能看到三十岁的我,有些话是不是没来得及说?
      我下意识想摸左手上的手串,但落了空。
      我低头看去,手腕空空。
      那串檀木链子不在。
      我眼神飘去病床上的人,果然。
      在他手上。
      那串链子是合作伙伴送的,三十岁礼物。
      我思绪万千,完全没注意他们两个的对话。
      “哥!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做个检查?”陈夏不知何时走到了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上吊上出来后遗症了吗?”
      “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陈言冷声阻止,“去李医生那里。”
      “……哦。”陈夏回头看了他一眼,拉起我。
      我稀里糊涂的跟着他出了病房。
      路过病床我转头看了一眼,陈言正好抬头看我,那双眼睛染着难过。
      我一惊,脚下的动作也停了。
      我站在床尾,有那么一瞬间,我不想知道真相了。
      为什么三十岁的我那么难过?
      十七岁的我却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
      那我呢?
      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
      “你为什么难过?”我问他。
      他没说话,抬手摩挲着手链。
      这是我思考时常有的动作。
      没有手链就摸手腕,有了手链就摸手链。
      “你说过,你会像野草一样活着,哪怕风吹雨淋。”陈言嗓音沙哑,低声说。
      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执着。
      这次换我不说话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种矫情话。
      哪年哪月哪日的事啊?
      “李医生,我哥让我来的。”陈夏倒是自来熟,找了张沙发就坐着了。
      这里是医院顶楼,五楼。
      我默默扫视了一圈房间,干净整洁。
      窗边摆着三个沙发,有个方形的茶几。
      墙壁上挂了好几副风景画,全是海和树。
      陈夏口中的“李医生”正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听到动静,起身来了这边。
      “阿夏啊,来这干嘛了?”李医生笑眯眯的走到陈夏沙发后边,揉了揉他的头发,侧头打量了我一眼。
      我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两人。
      李医生看着挺年轻,二十七八的年纪,眉眼温柔,却给我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不太好惹。
      也对,能被三十岁的我推荐,那肯定是有两下子的。
      等等!陈言怎么会认识心理医生?!
      难道他心理有问题?
      也不对啊,我记得三十岁的我挺健康的啊。
      事业有成,上司赏识。
      好像没有什么烦心事啊。
      “……这样啊,我大概了解了。你先出去吧。”
      陈夏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哥,我一会来找你。”
      李医生在我旁边的沙发落座。
      “陈先生,我们聊聊天好吗?我是陈言的大学同学,你不用害怕。”
      原来是大学同学。
      不对,我怎么不认识??
      他笑笑,递给我一杯水。
      他眼睛弯着,明明笑着,却总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好。”我接过,放在桌上。
      他看了眼杯子,眼里的笑意轻了几分。
      “你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对吗?”
      “不对。”
      “那你还记得以前你们兄弟一起生活的事情吗?”
      “不记得。”
      “是真的不记得了吗?”他看向我,眨了眨眼。
      “真的。”
      “是怎么回事呢?突然忘记了?”
      我看了他一眼。
      久经商圈,我也养成了会看人的习惯。
      这人绝对不好惹。
      典型的笑面虎,笑里藏着涂了毒的刀子。
      我想了想,决定坦白,虽然他不一定会相信。
      反正坦白也没什么坏处。
      “其实是这么回事。在我记忆里,我是陈秋,三十岁,独生子,父母在我23岁那年车祸意外离世,我进了父亲的公司,摸爬打滚,28岁成了副总,30岁事业稳定,无婚配。”
      “今天一睁眼,就在病房里,看到两个自称我兄弟的人。可是在我记忆里,陈夏的模样是高中时的我,陈言是三十岁的我,他们却说是我的兄弟。”
      “我记忆里,我们三个都是陈秋。”
      “但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几岁,而且也不知道现在是几几年。”
      我说完,转头看他反应。
      笑面虎没有动静,一直保持思考的样子,盯着那杯水。
      确实,任谁听了这番发言,肯定会觉得混乱吧。
      “现在是2017年,今年你23岁。”他说。
      “你父母十天前出了车祸,和你记忆里一样。”
      我点点头,心里升起难过。
      如果这是梦,就连梦境,我还是见不到我爸妈。
      上次错过了,这次也错过了。
      “你那时在外地读书,没赶上见他们最后一面,哭了一下午。”笑面虎不笑了,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疑惑,“然后昏睡了四天,前天才醒。”
      “……哦。”我点点头,心里有点乱,还有这事啊?
      那次车祸,我确实哭了很久。
      晕了吗?我记不清了。
      嘶……好像有这事,还是邻居大姐照顾了我几天。
      事后我拿打工的钱送了她一个包,她没收。
      “醒了就要上吊,然后把你哥砸晕了。”
      笑面虎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回了他的办公桌。
      我们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
      他低头写着什么,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臆想症,因为亲人离世,打击太大,思想混乱,并产生了失忆症状。”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有点生气。
      “我没生病,我说的是真的。”
      他抬起头,笑意褪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是厌恶。
      “患者有反抗治疗倾向,需要通知家属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好,先开点药。”
      笑面虎不再搭理我,继续写着。
      过了一会,陈夏来了。
      “哥,还好吗?”
      “没事。”
      “阿夏,带他去二楼拿药吧。”笑面虎递过来一张单子,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
      我接过单子,扫了一眼,看不懂。
      “哥,李医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陈夏问我。
      “……他和你说过奇怪的话?”我反问,心里不禁开始好奇。
      那个笑面虎,到底有几面呢?
      “没有没有!”陈夏摇头,突然又压低声音,“他是gay!哥让我离他远点。”
      “哦,那你刚刚是怕我被他占便宜?”
      十七岁的我,太好猜了。
      “对啊,我怕他催眠你,然后行凶。”陈夏压着声音,“哥虽然和他认识,但李医生这人捉摸不透,不好交深。”
      “嗯,陈言和他不是大学同学吗?”
      “不是啊!李医生有次喝醉被骚扰,正好被哥救下了,然后两人就认识了。”陈夏解释道,“他们不是大学同学,刚认识没两年。”
      “……李医生在哪里喝醉的?在哪里遇见你哥的?”我问,这问题实在值得思考。
      “饭店啊,哥和部门聚餐的时候。”
      哦,幸好不是gay吧。
      “哥,我得去学校了,你先去找大哥吧。”陈夏把药都塞给我,跑开了。
      我看了看外边的天气,估摸着是下午一点多。
      “这么多药?”陈言拧眉扫了我一眼。
      我对上他的视线,仔细打量这张脸。
      除了带了些病气,完完全全就是我的脸。
      “我手机呢?”
      “在这。”陈言打开床头柜,拿出手机递给我。
      “怎么在你这?”
      我接过,嘟囔了一句。
      手机屏亮起,熟悉又陌生的屏保,一只橘猫。
      2017年4月16日。
      “橘子呢?在家?”
      橘子是我的猫,从她两个月养到她离开。
      还好,橘子还在。
      橘子还能再陪我两年。
      “在家里。”
      我低头鼓捣手机,这确实是七年前我自己的手机。
      我点开微信,都是熟悉的同学。
      唯一有点区别的是,置顶多了两个人。
      和一个家庭群。
      我点开群聊,上次聊天还停留在十天前。
      是爸妈说开车去电影院的信息。
      我心里发酸,关上手机。
      冷不防撞进陈言的视线里。
      有着难过、心疼的眼神。
      “干什么?”
      “爸妈的事,你看开点。”
      我不会安慰人,不管几岁我都不会。
      十七岁因为性格好,总能把人逗开心,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
      二十三岁半工半读,没什么精力去交朋友。
      三十岁没有人需要我的安慰,也没有人来找我哭诉。
      “……你也是。”
      “你过得还好吗?”陈言问我,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我想了想,不知该回答二十三岁的经历还是三十岁的经历。
      但既然现在陈言是三十岁的我,那我只能回答二十三岁的经历了。
      “不好。我想回家。”
      陈言点点头,“明天我们就回家了。”
      晚上,我睡在陪护床上。
      我睁着眼睛,睡不着。
      我听见陈言翻身的声音,咳嗽的声音。
      还有他叫我名字的声音。
      “陈秋,你睡了吗?”
      “我睡不着。”
      “是怕黑吗?”
      “不是,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你相信哥哥吗?”
      “……我不相信我有哥哥。”
      “行,回家让你看看户口本。”
      我不再说话,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亮。
      第二天,我和陈言回了家。
      看着老旧的楼道,我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这是我的家。
      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
      最大的破绽也就是在家里了。
      我家不大,三个男孩绝对住不开。
      而且我家只有两个卧室。
      陈言打开门,传来一声猫叫。
      一片橘色的影窜了过来。
      我抱起橘子,眼泪差点下来。
      “进来吧。”
      我径直走向我的卧室,打开门。
      我操……!
      上下铺……
      我看着上铺床尾搭着的校服,思绪万千。
      不可能啊!我的卧室明明是张大床。
      “陈秋,先来喝水,干嘛呢?”
      陈言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拿了杯水。
      “你……你住哪里?”
      “我初中高中都住校,你忘了?”陈言指了指上下铺,“回来了就和你挤在下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个枕头。
      “……哦。”
      “你先休学吧,过一段时间我安排你进我们公司。”
      “为什么?”
      我不想上班,也不想上学。
      “你不是说想回家吗?这样不用去外地读书了,也有工作,还可以搬出去和我住在一起。”
      不,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不行,现在情况太混乱了。
      而且现在我的思维方式也不像三十岁时那样圆滑了,得先远离“我”这个老油条!不然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我对我自己的了解还是很全面的。
      “不了,我想住在这里。”
      “你快去上班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别迟到了。”
      在这个“世界”待了半个多月,和十七岁的我以及三十岁的我一起生活了半个多月,这期间,李医生总来,询问我的“病情”。
      而我每次都会和他说差不多的话。
      “对,我是三十岁不是二十三岁。”
      “我没有兄弟。但我不否认,和他们俩在一起挺开心的。”
      “但是他们俩都是我。”
      “我没生病。”
      而李医生总是“不厌其烦”地引导我,“你今年二十三岁。”
      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在我们独处的时候,他会卸下伪装。
      挺奇怪的。
      今天他又来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问他,夺过了他的记录本,翻了几页。
      都是我们之间的对话。
      “治好你这个失败品。”他叹了口气。
      “失败品?我是你制造出来的?”
      “……你想象力过于丰富了。你还是第一个我治不好的案例,太有挑战性了。”
      他说话尾音压的很短,更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当然,这只是在面对我的时候。
      在和陈言陈夏说话时,非常,特别,超级有人情味。
      虽然他们俩有点不领人情罢了。
      “挑战?你一直用这种态度对待病人的?”我哼笑一声,“看来你是个疯子,比我还疯。”
      笑面虎没吭声,起身,把我摁回沙发上。
      沙发塌陷了两块,他一条腿撑在我腿边,两手掐住我的脖子,摁住我的喉结。
      我被迫仰着头,难以呼吸。
      笑面虎的脸放大在眼前,他眼里冷的像在掉冰碴子。
      毫无温度。
      我明明没招惹他啊!
      “你、今、年、二、十、三、岁。”他一字一句重复,“记住了吗?”
      我还以为他要干嘛呢,结果还是在勤勤恳恳为陈言打工,给我洗脑。
      “我、今、年、三、十、岁。”我学着他的语气,声音故意压的很低。
      “好,好样的。”他起身拿了杯水,一手掰着我的下巴,食指顺着顶着我的牙齿,强迫我喝下去。
      我开始剧烈地咳嗽,但他对我的桎梏一点没松。
      我满脸通红,快要喘不上气。
      “砰——”
      门打开的声音。
      陈言冲了进来,把李连拽开,抱起了我。
      “出去!”
      李连踉跄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转身走了。
      陈言轻拍着我的背。
      “咳咳——咳!”我盯着李连的背影,内心涌起巨大的恐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穿越还是重生?
      为什么多了两个我?
      “陈言,你和李连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这一切都指向了李连。
      奇怪的、强制对我洗脑的、针对我的心理医生。
      阻挠我的心理医生。
      “没有,没有什么瞒着你的。陈秋,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你也要开始讨厌哥哥了吗?”
      “你不是我哥。”我沉声开口,“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
      我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
      打开家门,我深吸一口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啊!
      陈言瘫坐在沙发上,心里又生出后悔的意味。
      “陈秋……”
      我坐在秋千上,看着树上的鸟窝发呆。
      曾经的好友成了陈夏的朋友,后来的伙伴成了陈言的手下。
      二十三岁的我好像一无所有。
      不对,凭空多了两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兄弟。
      “小秋啊,吃饭了吗?”身后传来声音。
      我扭头,是住在楼上的大姐。
      曾经也是她照顾哭晕的我。
      “……吃了。”
      “哦,来消食啊?要跟我一起散步吗?”大姐笑眯眯的看着我。
      “好啊。”
      “……哈哈,每次看见你们三兄弟都会吓一跳呢,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大姐笑道,“你哥最近回家勤了,平时都见不到呢,一会回去你先去我那,拿点藕夹,让阿夏一会下了晚自习吃。”
      “对了,大姐,之前葬礼我哭晕后谢谢你照顾我。”
      “哭晕之后?你这孩子傻了吧?葬礼之后我都没见你啊,你哥说你受不了打击,住院去了。”
      我脑子“嗡”地一下。
      这也是和我记忆中不同的一点。
      肯定有猫腻!
      “哦!是我记错了,大姐,在医院太无聊了,最近咱小区有发生什么事吗?”我问她。
      这半个月我大多在家,偶尔出来遛弯,也没碰见大姐。
      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没什么事。哎,你们家是不是换了个……双人床?好像不是,我看货车上拉的箱子挺多的,好像是个上下铺。”
      “也好,家里的家具啥的都擦擦,打扫打扫,挪挪位置,好。”
      家人过世后,家具擦洗换新挪位置是我们这的习惯。
      但……换了个上下铺这就不太合理了。
      “大姐,我先回家了,我想上厕所。”我抱了大姐一下,飞奔回楼。
      差点撞上出电梯的陈言。
      他抓住我手臂,“小心点。”
      我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恍惚。
      陈言明明出院了,但看着却更加疲惫了。
      脸色也不太好。
      这可是我的脸啊!!
      “哥,你去哪?”
      陈言一愣,抓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上班。”
      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还是看清他肩膀抖了抖。
      下一秒,他脸上浮现出笑意,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有个会要开,一会阿夏回家你记得催他洗了澡再睡觉。”
      “嗯。”我侧身给他让路。
      电梯门缓缓合上,陈言看着我,说了一句“明天见”。
      回到家,我进了卧室。
      开始翻找,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
      保持了十几年的习惯不可能会消失。
      “陈言绝对有事瞒着我。”
      我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
      除了陈夏的课本和漫画。
      靠!忘了陈言不住这里了。
      而且日记这东西肯定是带在学校的。
      “陈夏,我们今天去陈……大哥那里住吧。”
      我开始哄骗正在吃藕夹的高中生。
      陈夏没抬头,直接拒绝:“那里离我学校很远,离咱家也挺远的,不去。”
      “我想去。”
      “我不去。”
      “我们一起去。”
      “我不去。”
      “你收藏里的手办是不是还差一个?我送你。”
      “去!立马去!”
      “哥,我和二哥去你家住呗。”陈夏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撒娇,“想你了嘛,每次我回家你都不在。”
      “……我让助理去接你们。”
      “二哥,你真要送我手办?”陈夏笑嘻嘻的撞我,我正换鞋,没站稳,直接摔到地板上。
      “嘶——”
      “哥哥哥!对不起!你没事吧?”陈夏蹲下来扶我,我撑着地板艰难起身,“没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关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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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分类到赛博万界了,求放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