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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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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树长了新叶子，树枝向着窗户的方向探头，还有半米的距离，就能伸手摸到深绿色的树叶。
齐栖看着瘫在叶子上的小虫子，感觉还是夏天好，视野内的事物都带着让人很舒服的力量。
向南在背后叽叽咕咕，吐槽这次月考的题目多难，哪里丢分哪里得分，每次考完试他都酷爱cos学霸。
许晴帮他对完答案，毫不留情终止他的表演：“语文六十多分，数学七十多，英语三十一。”
三句打消学霸梦，向南拿过卷子：“好吧，其实我还没发挥出我真正的实力。”
许晴笑笑没说话，又看齐栖的侧脸，放缓声音：“你需要我帮你对一下答案吗？”
齐栖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没有考完试对答案的习惯，更多是记下考试中不擅长的地方，然后准备下一次考试。
向南看着他的背影，感叹：“齐栖，你真是个学习机器，只不过学习效果看着不是那么好。”
齐栖没搭理他，看下节课要背的书。
刘刚伸脖子转过来感叹：“真快啊，都要六月份了，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寒假我妈做了十几锅红烧肉。”
“是挺快，”向南接话，“马上六一儿童节了，怎么庆祝一下？”
严文娜正在修剪指甲，闻言嗤笑：“庆祝儿童节？你干脆庆祝出生百天好了。”
“那怎么了，一点都没有仪式感，”向南看日期，“那天是星期六！朋友们！星期六！”
“所以呢，”刘刚没理解，“咱们去戳台球庆祝？”
“那是太成人的活动了，不适合我，我要去野餐，”向南把手探出窗外，“春风、小花……”
王全路过正好听见：“好少女心奥。”
“滚！”向南举手，“谁想和我去野餐？”
没人搭理他，最后向南使用蛮力强行抬起每个人的胳膊，最后很满意：“全票通过。”
“那咱们去哪？” 严文娜早就习惯他想一出是一出，索性放假也没事，正好可以出去拍照。
向南思考：“其实白马山就可以，但是……”
“白马山在施工，”齐栖突然出声，“可以去成功山。”
“成功山？”向南在脑海里回想，确定自己没听过这山的名字，“这是哪个山头？”
严文娜面露疑惑，率先反应过来，笑得不行：“成功山是明溪中学背靠的山！哈哈哈哈，你要去人家学校里野餐？”
“我真服了，”向南叹气，“会被人打出来的吧？”
许晴也用书挡着笑。
齐栖等他们笑完，这才淡定解释：“明溪只圈了山腰那部分，我们可以去山顶。”
向南惊讶：“你去过？怎么这么了解。”
齐栖点头：“嗯，会去那边散步消食。”
这是他近期养成的新习惯，每次放假吃完晚饭就会走到明溪，转一圈再走回去，偶尔能碰见下班的齐全智，便搭了顺风车。
听齐全智说，下周六他们要举办诗朗诵比赛，问齐栖要不要去看，可以积累语文作文素材。
至于成功山，则是周籽麦和他说的，说是体育馆落在半山腰，导致他们每次上体育课都要爬山。
成功山是学校起的名字，上山要爬的两百节台阶的楼梯就叫成功路，哄骗了不少新生。
向南乐了半天：“那咱们学校的湖应该叫洗髓池……”
让齐栖这么一说，其余几人还真来了兴趣：“去看看也行，往里看是不是能看见明溪的校园？”
“被体育馆挡住大部分，只能看见一点。”齐栖实话实说，“但是在另一边能看见城市。”
“说得我都动心了，”许晴举手，“我也想去看看。”
“来呗，都来。”向南想起最近很火的颜色野餐，“这样，咱们每人带不同颜色的零食。”
商量了一阵确定细节，严文娜感叹：“向南，你还真是玩的一把好手。”
“谬赞。”向南开始在手机上搜成功山的路线图，“我只是在享受生活。”
齐栖继续看自己的专业书，想得却是另一件事。
明溪用围栏圈出来的地方种着很多树，能算的上是小树林，如果周籽麦在那，也不会被发现。
想到这，他又转身面对向南。
他斟酌道，“我想叫……”
“周籽麦，我知道，”向南忍不住捏捏鼻梁，“明溪和咱们的放假时间不一样吧，他能来吗。”
齐栖沉默片刻：“我可以和他沟通一下时间。”
他只是提议，如果周籽麦没有时间，也就不行了。
“我真……”向南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没救了的恋爱脑，半晌才继续劝道，“实在不行你多叫几个人吧。”
他妥协似得说：“人多热闹，人多热闹。”
齐栖开心了点，看着晦涩的医学名词也不觉得难背了。
“所以，你们要在我们学校后山野餐？”周籽麦的声音透过手机，精准敲打在齐栖的耳膜，引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对。”齐栖看着那天，郑重发出邀请：“你可以来吗。”
周籽麦深吸几口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去学校后山野餐，你们也是挺……别出心裁。”
其实是另辟蹊径制造能遇见你的机会。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齐栖没说，转移话题问他有没有时间。
按道理来说，周末要补课，周籽麦是没时间的，但很凑巧，这天他们举行诗朗诵比赛，高一的所有学生都要去看比赛。
周籽麦也不知道齐栖他们怎么就挑了这么凑巧的时间。
“本来想着明溪终于举行点除竞赛之外的活动，没想到，还是要看不到。”他说，“我可以偷跑出来，和你们……呃，野餐。”
齐栖反而有些担心：“如果你想看诗朗诵的话……”
“我不想，”周籽麦声音拔高，“我只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奥，”齐栖沉默一瞬，默默在心底把这句话记住，等待下一次周籽麦卖乖。
周籽麦摇摇头：“一块檀木木头。”
齐栖再次发出疑问，“为什么是檀木？”
“因为你有时候真的很呆，但是又让人对你生不起气来，只是觉得好笑，像檀木的安神作用。”周籽麦解释。
齐栖点点头。
手机两边陷入安静，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周籽麦先熬不住：“我挂了啊，一会出去吃饭，等时间地点确定之后再通知我。”
“好，”齐栖看着通话挂断，想着带点什么食物去野餐。
野餐当天，天气晴朗，是很好的天气。
向南提了两个大塑料袋，鼓鼓囊囊装满东西，身后跟着穿漂亮小裙子拍照的严文娜和许晴。
刘刚和王全跟在她们后面，手上也提着大包小包，最后是齐栖。
他穿了白色外套，下身同色裤子，神色冷漠慢慢上山，用向南的话来说不像爬山，像“走秀”。
“真是男大十八变，”向南虽然没他白，但也是阳光健朗那种类型的，此刻看着他牙痒痒，“你还是把你的黑框眼镜换回来吧，要不然班草的名头马上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那也算是实至名归，”严文娜说，“什么时候选出的班草？我怎么不知道？”
“半分钟之前，”向南一脚踩在石头上，展示自己的长腿，“我一票胜出。”
“……”
成功山不亏是成功山，半点不虚这个名字，他们光是爬就爬了四十多分钟，才堪堪到了山顶。
尤其这山不比白马山，更陡更难爬，稍微不注意就会踩空，遇见没路的情况还要在各种旮旯找开路。
“哎，咱们直接从成功路上山多好呢，”向南看见明溪围起来的栏杆，在建筑间，隐约能看见下面的情况。
“这也太高了。”许晴看着下面缩小一半的建筑，“真好看。”
“不愧是成功山，”王全搭在刘刚身上喘气，“这就是成功的感觉吗。”
刘刚看着走成功路的明溪学生，颇为感叹：“咱们这也算野路子成功了。”
齐栖看着那队学生进入体育馆，猜测他们应该是去参加诗朗诵比赛。
周籽麦也会混在里面，然后找机会出来和他们会和。
令人隐秘的兴奋。
“别看了，赶紧来摆东西。”
许晴带了野餐垫，铺在地上，向南帮她拽平，把自己带的蓝色零食“呼啦”一下全都倒在垫子上。
一半是很常见的零食，另一半是外文包装，看起来不便宜。
王全拿起一个看：“这可真是大出血了啊向南，这个牌子可很贵。我姐前年带回来一袋，被我吃了心疼半年。”
向南不在意：“吃吧，放在家里也没人吃。”
其余几人也把零食水果摆出来，五六种颜色铺在绿色的垫子上，看着像是铺开一道巨大的彩虹。
严文娜带着许晴猛猛拍照，等她拍完照，向南才抓起鸡脖子开始啃，含糊不清：“这才是适合我们这种大龄儿童…儿童节。”
“哎哎哎，还有我！”栏杆处传来小声的呼喊，周籽麦探出脑袋，把手里的塑料袋送过来，“快接一下！”
齐栖起身走到他身边，把提前准备好的小垫子递给他：“坐这个。”
向南以为他出不来，没想到周籽麦根本就不用出来。
他叼着鸡脖子，叫着他们把野餐垫拖到栏杆下面，看着齐栖的眼神满是敬佩。
暗恋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没谁了。
齐栖根本没注意他，满心让周籽麦更舒服点。
向南又看周籽麦，想起上次运动会的拥抱，复杂道：“兄弟，齐栖闹，你也是真配合。”
周籽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这不是玩吗。勇敢的人先享受生活。”
王全他们只见过周籽麦一面，还不认识，便让齐栖介绍。
“这是……周籽麦，我初中同学，也是我很好的朋友。”齐栖又对着严文娜他们，“这些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朋友。”
严文娜看他有点眼熟，终于想起来：“啊，你是上次爬山那人，我是严文娜。”
许晴他们挨个做了自我介绍，周籽麦比了个OK的手势，“我记下了，以后可以一起玩。”
许晴看他坐在栏杆那边，齐栖尽职尽责帮他拿东西吃，十分担心：“这有监控吗？你会不会被发现啊？”
“没事，监控早就坏了，还没修，”周籽麦指着自己买的妙脆角，“吃这个，新口味。”
向南猛扑过去：“啊！我想吃这个想好久了！网上买回来总感觉不是味。”
一行人闹闹哄哄聊天，虽然隔着围栏，却半点嫌隙没有，甚至后面开始打牌，齐栖举着牌，配合周籽麦出牌。
两人赢了三串葡萄外加两根香蕉。
最后结束游戏，周籽麦心满意足：“这种野餐方式感觉还挺好。”
“确实，”严文娜附和，“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就比如明溪的诗朗诵，几年才能举办一次。
“哎，学霸，”这是王全给周籽麦起得新名，带了点玩笑意味，“你出来这么久，老师会不会找你啊？”
“找也没事，有人帮我打掩护，”周籽麦伸了个懒腰，“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回去了。”
“再见啊！”向南看着他起身准备离开，“下次还会见面吗麦子？”
“不见了，”周籽麦十分冷酷，“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那你再拿点吃的走啊麦子！”向南扔给他一串棒棒糖，“要不然给你打掩护的兄弟们会撕了你。”
周籽麦挥挥手，把糖塞进兜里走了。
齐栖和他说过再见，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今天要比之前开心。
这就够了。
向南又在叫着打游戏，齐栖坐在垫子上，举起手机，慢慢拍了张照片。
被框柱的景色中，浓郁的绿色延伸而去，小小的背影被栏杆挡住，像一只被圈住的蝴蝶。
齐栖看着这张照片，眉心微皱，最后还是没有删除。
2024年6月1日
周籽麦：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我们去野餐，天气很好，我们都很开心。
在向你介绍朋友时，我突然有一阵恍惚，以前都是你向我介绍你的朋友，而现在，是我向你介绍。
我希望能把我感受的愉悦情绪传递给你，就像你曾经做过的那样。
我的朋友们都很好，希望你会喜欢。
当你离开后，我看着头顶的树叶，突然很想在树叶上给你写信。
就写，我们共同度过了一个夏天，此后，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夏天。
但是树叶太小，我想说的话又有很多，说不定要写满一棵树。
那样的话，满满一树的思念、喜悦、担心……恐怕会压弯树干。
为了保护植物，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于是写在纸上，轻飘飘的，写得人觉得重，看得人觉得轻。
……
有时候还觉得很幸运，怎么偏偏今年会举行诗朗诵，怎么正好是儿童节，怎么正好我们要去野餐。
任何一环出了差错，都不会有今天的快乐。
真是真让人值得思索。
顺祝一切都好。
2024年6月1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