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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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哪？”佟乐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看着站在他床边的阿瑾。
阿瑾没说话，拽着佟乐就往外走。
佟乐踉踉跄跄地蹬上鞋，跟着阿瑾到了柳怀昭昨天住的房间。
一开门，就看见季铭庭站在那里，一脸焦急。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柳怀昭呢？”佟乐看见空荡荡的屋子，这才清醒过来。
阿瑾又飞去敲了其他人的门，乔朗进来左看右看，问道：“秦哥呢？阿瑾你没叫秦哥吗？”
季铭庭叹了口气，回答了他俩的问题，“阿昭今天一早边走了，他刚离开，秦樽岳跟在他后面也走了。”
“他俩这是干什么，约会吗？那也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吧。”
郑殊话音将落，就看见阿瑾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
是秦樽岳留下的，上面写清了前因后果，又给他们留下了一句话：
“要是没回来就拜托你们帮我照顾王叔了，另外，我屋里有之前整理的各种菜谱和甜品配方，是我的遗产，按理说第一继承人应该是柳怀昭，现在便宜你们了。”
郑殊读完，几人面面相觑，乔朗嘴里蹦出来一句：“我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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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怀昭心不在焉地飞着，随着重浊气的气息越来越浓，他心里也越发想念秦樽岳。
早知道昨天晚上多亲两下了。
不知道他之后会不会想我。
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他，他会怪我吗？
柳怀昭不敢再想，他怕他再想下去会立刻掉头，带着秦樽岳一起来这里。
最后，他找到了一个离重浊气不近不远的地方，将烈阳刀唤出，在地上画了个阵法。
阵法画完后，他盘腿坐在地上，将手腕划破，鲜血滴到了地上，阵法启动，金光乍现，将他与地上的阵法图全部笼罩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让体内的清阳气出来。
他骗了所有人，也骗了秦樽岳。
梦里学会的不只是对付公孙玄的办法，那办法只是他根据孔易与公孙玄多次交手的经验总结的，他真正在梦里学会的，是如何让重浊气彻底消失。
他未曾告诉过其他人，现在天地间之所以没有清气，是因为早在千年前他初登长淮山顶时，就将清阳气引入了自己体内，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能将重浊气封印千年。
重浊气与清阳气相生相克，这世间唯一能杀死重浊气的，就是他体内的清阳气。
梦中之人曾告诉过他，将清阳气从体内逼出后他必死无疑，但是哪怕如此，他也要去做。
仅仅争取几百年的安宁并不是他想要的，否则千年之前封印完浊妖他就可以下山去过逍遥日子了，但是他不甘心，他不想师父和师兄师姐以及众多修士的死只能争得一夕安寝。
就让所有事情终结在今日吧。
若这世间只有我能做到这件事，那便由我来做吧。
他这么想着，心中却仍有不甘。
若是昨夜再多聊几句就好了，好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在想我吗？”
柳怀昭骤然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便看见秦樽岳轻松穿过阵法的屏障，如同他们往常闲聊一般，盘腿坐到了他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出去！”柳怀昭急了，拽着秦樽岳的手想把人扔出去，但是却摸到了一手温热的液体。
“！！！你这是怎么回事！”柳怀昭有些着急，想要帮他把手腕上的伤口恢复。
秦樽岳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摩挲了两下，“怀昭，我说过要和你去见你师父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柳怀昭一愣，慢慢放下他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樽岳用没有受伤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大拇指轻轻在他眼角划动，替他擦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泪水，“在神山上下来之后，我也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让他看了柳怀昭的梦，又告诉了他进入那个阵法的方法。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个。”秦樽岳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我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和你一起。”
“天堂地狱，碧落黄泉，我都会在你身后。”
“你说什么呢！”柳怀昭才不信这些鬼话，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喝下孟婆汤之后多重要的人都会忘，现在这么说，真投了胎之后他怎么可能还记得我。
柳怀昭咬着牙说：“什么会在我身后，投胎之后你才不会记得我，我要你好好活着，你活着才能永远记得我。”
秦樽岳笑了，说道：“阵法启动就无法停止了，你没办法让我出去。”
说完，他亲了亲柳怀昭的眉心，“放心，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这个阵法必死无疑，但是只要多一人加入，就能取得一线生机。”
两人手腕上流出的血渐渐铺满了整个阵法，金光更盛，柳怀昭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楚——清阳气正逐渐离开他的身体。
秦樽岳与他额头相抵，说道：“还有，你知道吗，这个阵法还有一点，若是两人共同完成这道阵法，那阵法中的二人从此共享寿命，一人死，另一人也不可能独活。怀昭，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诱人的条件。”
温热的血液相融，从此以后两人的生命也将融为一体。
今日同生，明日共死。
柳怀昭感受到先前那股灵魂撕裂般的痛苦正在慢慢减轻，看着秦樽岳额头流下的冷汗，他终于明白过来共享生命要付出的代价。
眼眶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他紧紧抱住了秦樽岳。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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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乐几人跟着阿瑾赶到这里来的时候，阵法已经彻底完成了。
佟乐刚落地就想往里面冲，结果整个人都被弹了回来，严辽上前一步接住了她，说道：“秦哥信里说了，顶多只能进两个人。”
“这怎么办啊！”佟乐一脸着急。
“等着吧。”郑殊双手紧握，看着将二人遮了个严实的金光罩。
不知过了多久，那金光越来越耀眼，光线越来越强烈，刺激得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但几人都强忍着不适睁着眼，生怕错过了什么导致里面的两人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当一道金光从里面冲出来时，惊得几人睁大了嘴巴。
“那是……什么？”乔朗看着那团光变得越来越亮，然后冲着远处的某个角落冲了过去。
随着那团金光的离去，柳怀昭与秦樽岳的身影也渐渐从金光中显露出来，两人面无血色，交握的手却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佟乐率先冲了过去，这次没有被弹开。
几人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扶起来。
柳怀昭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秦樽岳还强撑着一口气，说道：“快，带我们跟着那团光走。”
他吃力地说完这句话后彻底没了力气，好在卫之荣之前与柳怀昭学过一些简单的治疗法术，虽然效果不大，但勉强为他俩吊了口气。
乔朗背起秦樽岳，卫之荣背着柳怀昭，两人吃力地向着刚刚那团光消失的方向飞去。
他们到时，重浊气与清阳气已经纠缠在一起了，柳怀昭渐渐清醒，紧盯着清阳气。
两团灵气相生相克，一方想要吞没另一方并不是易事，但重浊气因为公孙玄的死收到重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逐渐露出颓势，柳怀昭见他逐渐露出破绽，将身上所剩无几的清气全部聚在一起，勉强起身后冲到重浊气前，全力给了它一掌。
重浊气没能闪开，硬是承受了这一掌，嘶哑的声音在柳怀昭耳边响起，几乎瞬间，一道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他。
“柳怀昭！”秦樽岳大喊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站了起来，想要冲到柳怀昭身边。
但是他的速度自然比不上那团黑雾，柳怀昭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雾，下意识抬手，想要挡住它的攻击。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柳怀昭感觉手腕一轻，再睁眼，就看见手上戴着的红绳断掉了，绳上拴着的猪惊骨也已经碎掉。
这手链跟着柳怀昭一起上了神山，吸收到了不少清气，骤然被打碎，里面凝聚的清气猛地炸开，扫到了重浊气身上。
重浊气被猪惊骨内的清气重伤，清阳气也借着这个机会，一举将其吞并。
冲动了。
柳怀昭心想，忘记现在身体上的痛苦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承受了。
秦樽岳咬着牙扑向柳怀昭，将他扶起来问道：“没事吧。”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无比清楚两人都只是在硬撑罢了，身体中烧灼般的痛楚都在警告着他们。
卫之荣也能看出来他们不对劲，只是他对于这些法术尚且入门，除了竭力降低他们的痛苦之外，并没有办法。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空中传来一声叹息，接着，高空之上的清阳气化作一双大手，轻轻拂过二人的额头。
下一秒，秦樽岳与柳怀昭感受到一股清凉的风顺着他们的眉心进入到了身体各处的脉络之中，减缓了灵魂被烧灼的感觉。
“至此之后，生与死，共承担吧。”
一道雌雄难辨声音在他们的脑海中同时响起，赫然就是他们梦中的那道！
这话说完，未等他们做出反应，重新变回一团金光的清阳气消散了。
就在它消失的瞬间，两人手腕上的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脸色也变得好起来。
卫之荣松了一口气，想要继续用法术为他们探查体内恢复情况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无法调动灵力了！
他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其他人便轮番试了一下，发现他们确实无法再使用灵力了。
柳怀昭轻咳两声说道：“你们原本修炼是通过吸收周围植物上的清气，估计是刚刚清阳气将世间的清气都用于对付重浊气了，你们没有办法再吸收了才会这样。”
“神仙体验卡到期了。”郑殊言简意赅地说。
“啊……”乔朗很失望，“那这些植物上的清气还能回来吗？”
“自然。”柳怀昭点点头，但是还没等乔朗笑起来，他又说：“不过起码要几百年才能恢复。”
“靠！”乔朗瞬间变得垂头丧气。
秦樽岳推了下他的脑袋，“这点出息。”
随后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将柳怀昭扶起来。说道：“让你们担心了，都回去吧。”
看着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大碍了，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郑殊有些发愁地说：“没法飞了，这怎么回去。”
柳怀昭尝试着运了一下功，发现自己还能飞，于是说道：“我回去叫人来接你们吧。”
“等一下。”秦樽岳叫住他，下一秒便双脚离地，轻轻松松飞了起来。
“秦哥你为什么还有灵力！”乔朗大叫道。
然后他们都想到了刚刚那双拂过他们眉心的大手。
“你们去先下山吧，我开车回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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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安全城时已经傍晚了，柳怀昭一推开房门，就看见因为其他人离开时太着急，被遗忘在家的师兄正站在房间里一脸焦急。
“师兄，我回来了。”柳怀昭走向前叫了他一声，声音里带着哽咽。
跟在他身后的秦樽岳见状退了回去，轻轻关上门，把房间留给了他们师兄弟二人。
回到客厅，看见沙发上的几个人难得坐得板板正正的，他心中暗道不好，拔腿就想溜。
“回来。”郑殊把手里的水杯一放，指了下对面空着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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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晚饭热闹非凡，确认两人在没有其他事瞒着他们后，几人搞了个小型庆功宴，将涔麟安全城负责人给他们的酒开了，每个人都倒了一小杯。
柳怀昭抿了一小口酒后说：“其实还有个好消息，是关于穆承的。”
几人一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佟乐问道：“你知道怎么破解他们能够阵法了？”
柳怀昭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个方法是孔易记忆中的，但是他当时没来得及去完成这个约定。我恢复记忆后便知道了这个方法，但我怕不成功会让穆承希望落空，所以并没有告诉他。”
“什么方法啊？我们需要回到扶山国吗？”郑殊问。
柳怀昭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说：“不，我们要去枞山。”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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