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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世界一 【解救高冷校花】（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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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欢是在一阵温暖而熟悉的淡雅香气中逐渐恢复意识的。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后腰处清晰传来的、被妥善包裹着的钝痛，提醒着她昏迷前的一切并非梦境。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VIP病房奢华却并不冷清的环境，柔和的灯光取代了刺目的阳光，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然后，她看到了围在床边的身影——几乎整个许家能来的核心成员都在这里。
“欢欢！我的宝贝，你醒了？！”欧阳倩第一个发现她睁眼，立刻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和无限的怜爱，温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额头，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妈妈马上让人去做！”
“小乖孙，你可吓死奶奶了！”沈星月老太太也挤了过来，眼圈红红的，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奶奶！哪个杀千刀的敢动你，奶奶绝饶不了他！”她声音哽咽，满是心疼。
许佳润虽然站在稍后一点，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看到女儿醒来瞬间松弛了一瞬的眼神，泄露了他同样的担忧。
许宁远则站在父亲身侧，俊美的脸上寒意未消，但看向妹妹的目光里充满了关切。
叔叔婶婶、堂哥们也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心和后怕，病房里瞬间充满了压抑着的、却浓得化不开的家族温情。
这种被浓烈爱意包围的感觉，对前世是孤儿的许轻欢来说，既陌生又让她内心深处某个冰冷角落悄然松动。
她努力牵动嘴角，想给他们一个安抚的微笑，却因为虚弱和伤口疼痛，只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
“妈……奶奶……爸，哥……我没事……”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听不清。
欧阳倩立刻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温水，湿润她的嘴唇，又端来温水，插上吸管让她小口啜饮。
喝了几口水，许轻欢感觉喉咙舒服了些，精神也稍微振作。
许轻欢清楚，家人必然有一肚子疑问。
果然，待她缓过气，许佳润沉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声音响起：“欢欢，告诉爸爸，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枪伤？还有清鸢那孩子……”他的目光锐利，带着一家之主的审慎和担忧。
所有家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许轻欢早已打好腹稿。
她不能说出系统和任务的真相，也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身手和真实目的，但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安抚家人，并为后续可能的行为做铺垫。
许轻欢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显得脆弱又带着点后怕，声音微弱却清晰：“昨天……放学后，我本来想去新开的那家甜品店买蛋糕……路过西区那边的小巷时，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动静，好像……有女孩子求救的声音……”她刻意将语气放得犹豫又带着点当时“可能听错了”的不确定。
“我……我当时有点害怕，但又担心真的有人出事，就偷偷看了一眼……结果看到几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好像在对一个女生……图谋不轨……”她适时地表现出恐惧和一点点“冲动”，“我……我没想那么多，就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想吓跑他们……”
她说到这里，呼吸微微急促，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惊险：“然后……他们就发现我了……有个人很生气地冲过来……我吓得转身就跑……不知道怎么回事，后背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在医院了……”
她巧妙地将救姬清鸢变成了“偶然撞见不平事”的“冲动之举”，将枪伤归结为“逃跑时被恼羞成怒的歹徒击中”，完全隐去了姬清鸢的身份、酒吧的密谋、自己的主动追击和精准的搏斗，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有点莽撞却心怀正义的受害者。
这番说辞，既解释了受伤原因，又符合她以往有些骄纵任性却本质不坏的大小姐人设，甚至还能博得家人“孩子长大了知道见义勇为了”的复杂感慨，虽然更多的是后怕和责备她鲁莽。
许佳润和许宁远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都是精明之人，自然听出这番说辞里有不尽不实之处——比如西区那边并非她平时会活动的范围，比如普通的混混是否有枪、是否敢在那种地方开枪？但看着女儿/妹妹苍白虚弱、惊魂未定的样子，他们不忍心再逼问细节。
只要她人没事，其他的，他们自然会去查清楚。
“糊涂！”许佳润最终沉声责备，语气却带着心疼，“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应该是报警或者呼叫保镖！怎么能自己冲上去？这次是万幸！下次绝不允许再这样冒险！”
虽然怀疑，但许轻欢的解释暂时填补了信息的空白，让他有了调查的方向西区、枪击、绑架未遂，同时也为许轻欢可能的后续“异常”行为，比如突然关注某些事提供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起点——经历了这种生死危机，性格和行为有些变化也是可能的。
“好了好了，孩子刚醒，别说这些了！”沈星月老太太立刻护犊子，“欢欢这是善良，见义勇为，都是那些歹徒的错。佳润，宁远，你们去查，不要打扰欢欢休息，把那些混蛋都给我揪出来！”
“已经在查了。”许宁远冷声道，眼神冰寒，“绝不会让欢欢白受这份罪。”他看向许轻欢的目光柔和了些，“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有哥在。”
许轻欢乖巧地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此刻感受到家人炽热的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却有些喜欢。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阴影里，姬清鸢正冷静地处理着后续。
一间灯火通明、设备先进的安全屋内，柳入风将几份文件放在姬清鸢面前的桌上。
“小姐，根据昨晚获取的硬盘数据和后续追踪，我们已经锁定了莫风负责的三个外围据点，两个用于洗钱，一个用于初步‘货品’筛选和转移。证据确凿，已经匿名移交给了经侦和刑侦部门，媒体那边也收到了风声。警方已经开始行动，预计天亮之前，这三个据点会被彻底拔除。”
姬清鸢拿起文件快速浏览，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满意。
莫风辛苦经营、用来向幕后势力证明价值的成果，一夜之间就去了一半。
这足够让他肉痛，也让他在那个利益至上、冷酷无情的组织里地位岌岌可危。
“四海帮那边有什么反应？”她放下文件，问道。
“烈阳被废，几个据点被端，四海帮老大烈坤暴跳如雷。”柳入风回答，“但他暂时查不到我们头上，只能将怒火发泄在莫风身上，认为是他办事不力引来了灾祸。他已经多次致电莫风，语气极其不善。”
姬清鸢微微颔首，狗咬狗，正是她想看到的。
烈坤的施压，会迫使莫风自乱阵脚，更容易露出破绽。
正如姬清鸢所料，此刻的莫风正处于极度愤怒和焦虑之中。
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内，一片狼藉。昂贵的水晶烟灰缸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莫风脸色铁青，眼中布满了血丝，平日里伪装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只剩下扭曲的狰狞。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对着电话低声咆哮，额角青筋暴起，“三个据点！一夜之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属下战战兢兢的辩解：“莫少……对方手段非常专业，清理得极其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警方像是拿到了精确地图一样直接扑了过来……我们怀疑……怀疑有内鬼，或者……或者是被更厉害的人盯上了……”
“够了！”莫风粗暴地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
更厉害的人？他脑海里闪过姬清鸢清冷的脸，又迅速否定。她不可能有这种能量。
那是谁？许家？许轻欢？那个草包大小姐？更不可能！
难道是组织里的对手？或者是……父亲那边派来试探他的人？
各种猜测在他脑中翻滚，让他心烦意乱。
这次损失惨重，不仅经济上受损，更重要的是他在组织内的信任度和价值会大打折扣。
想起幕后那位“先生”冰冷残酷的手段，他就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另一部加密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显示的号码，莫风脸色骤变，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呼吸和情绪，才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恭敬无比：“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听不出喜怒，却让莫风瞬间冷汗涔涔：“莫风，你太让我失望了。一点小小的考验都经不住，接连失误。组织的资源不是用来给你填窟窿的。”
“先生，对不起！这次是意外！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莫风急忙保证，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已经在查了，一定会把捣鬼的人揪出来！‘云栖’的项目我一定会……”
“‘云栖’的计划暂缓。”电子音冷冷地打断他，“对方显然已经有所察觉。立刻切断所有与已暴露据点的联系，处理干净手尾。低调一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有任何动作。记住，莫风，组织能给你的，也能随时收回。你好自为之。”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莫风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脸色苍白，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巨大的恐惧和被轻视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吞噬。
他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眼神阴鸷得吓人。
经此一役，他行事必将更加谨慎、更加隐蔽，同时也需更加狠毒，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处理完一系列紧急事务，窗外天色已深。
姬清鸢揉了揉微蹙的眉心，感到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尘埃暂定后的冷静。
她让柳入风备车，目的地是许轻欢所在的医院。
高级病房区安静得落针可闻。
姬清鸢挥手让柳入风在楼下等候，独自一人走到许轻欢的病房外。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看到许家人似乎已经暂时离开，或许是去休息或用餐，病房里只剩下许轻欢一人，正靠在床头，侧着脸望着窗外的霓虹，不知在想什么。
暖色的灯光勾勒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褪去了平日的张扬或伪装，显得安静甚至有些脆弱。
姬清鸢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许轻欢的声音传来，带着伤后的虚弱，却依旧清晰。
姬清鸢推门而入。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瞬间，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轻微的滴答声。
许轻欢看着姬清鸢，她换了一身简单的日常服饰，墨发如瀑，神情依旧清冷，但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探究。
姬清鸢看着许轻欢，病号服衬得她更加单薄，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在看到她时，迅速褪去了片刻前的迷惘，变得清明而深邃，带着同样复杂的审视。
“感觉怎么样？”姬清鸢率先开口，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泠，她走到床边，将顺手买的一束清新的铃兰放在床头柜上。
淡雅的花香悄然弥漫。
“死不了。”许轻欢扯了扯嘴角，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却因牵动伤口而微微蹙眉，“你呢？没受伤吧？”
“我没事。”姬清鸢摇头，目光落在她后腰的位置，“谢谢你。”
又是一句谢谢，但比起之前早晨在教室里的那句，似乎包含了更沉重的分量和更复杂的意味。
许轻欢笑了笑，没接话，只是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坐吧。”
姬清鸢依言坐下。
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有些话，终究需要挑明。
“莫风损失了三个重要据点，四海帮对他施压，他背后的势力似乎也对他表示了不满。”姬清鸢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目光却紧紧锁着许轻欢的反应，“警方介入，媒体曝光，他短时间内应该会收敛很多。”
许轻欢并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动作很快嘛。”
这效率，绝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做到的。
“彼此彼此。”姬清鸢淡淡回应，意有所指。
能在那般险境中带着她逃脱，并精准地取子弹、处理伤口，眼前这个人又岂是普通人？
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底深处的疑虑和探究。
她们身上都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谜团。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是许轻欢先开口，她看着姬清鸢，眼神变得锐利而直接：“为什么针对莫风？”她需要确认，至少确认她们的目标是否一致。
姬清鸢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知道，今晚必须给出一些诚意。
除了重生的秘密是她最后的底牌和无法言说的痛，其他的，可以部分坦诚。
“他，以及他背后的东西，很危险。”姬清鸢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他们所做的生意，沾满了肮脏和鲜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壮大，危害更多人。”这个理由，部分真实，足以解释她的动机，也符合她表面清冷正直的人设。
许轻欢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分辨其中真伪。她看到了坚决，看到了厌恶，看到了某种深沉的担忧，唯独没有欺骗。
许轻欢挑眉，思索片刻，选择相信这部分说辞。
“巧了。”许轻欢缓缓开口，她的理由也需要包装，“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而且，他动了我许家的人，差点让我没命。这个仇，我得报。”
将私人恩怨和家族立场推在前面，合情合理，“更何况，那种人渣，确实不该逍遥法外。”这也并非假话。
理由不同，但目标高度一致——搞垮莫风及其背后的暗势力。
她们都清楚，经过这次，莫风及其背后的势力必然如同惊弓之鸟，行事会更加隐秘和谨慎，未来的探查和对抗难度会呈几何级数增加。
单打独斗，胜算渺茫。
病房内灯光柔和，窗外是城市的璀璨星河，此刻，空气弥漫着淡淡消毒水以及那束铃兰的清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微妙涟漪。
许轻欢看着姬清鸢，姬清鸢也看着许轻欢。
两个各怀秘密、互相猜疑却又共同经历了生死的少女，在这一刻，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意和权衡。
无需再多言。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两人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颔首。
没有握手，没有誓言，只有一个眼神的交汇，一个细微的动作。
一种基于共同目标、彼此需要、却又心照不宣保持距离的脆弱联盟，在这个弥漫着消毒水和高雅花香的特殊病房里，悄然达成。
她们知道对方依旧有所保留，但前方的道路，似乎因为有了一个明确的、共同的靶子，而变得清晰了些许。
“合作愉快。”许轻欢挑眉，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合作愉快。”姬清鸢淡淡回应，眼底深处，仿佛有冰层碎裂。
夜色更深，城市的霓虹无法完全照亮所有的黑暗，但某些角落，已然亮起了微光，预示着黎明终将到来，而蛰伏的暗潮，也将因这脆弱的联盟而掀起新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