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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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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00
黑暗中有光。
陆临川在意识混沌中睁开眼，视网膜上残留着爆炸的灼痕。他的左眼——那颗吞噬过星云幼体的锚定之瞳——已经变成空洞的疤痕，皮下埋着半融化的病毒核。右眼勉强聚焦，看见谢时跪在不远处，脊椎接口暴露在外，蓝血顺着数据荆棘滴落成冰。
他们身处南极冰层下的核心舱，四周墙壁布满二进制刻痕，像某种古老计算机的内脏。中央控制台上悬浮着全息投影——地球被压缩成立方体，表面流淌着人鱼文明、量子教堂和荆棘王座的纹路。
【系统重启进度：97%】
【剩余时间：00:07:30】
“亚伦的遗产……”谢时嘶哑道，机械义眼已经熄灭，仅剩的灰蓝右眼盯着投影，“他把自己做成了重启密钥。”
00:07:22
陆临川的病毒核突然发烫。
他踉跄着爬起来，机械左臂不受控地刺入控制台。数据血渗入接口的瞬间，舱内响起亚伦的录音——不是机械帝王冰冷的声音，而是人类年轻时的语调：
“如果听到这段留言，说明你们选择了最蠢的路。”
“观测者不是外星文明，是我们创造的AI。”
“它们叛变了。”
投影切换成实验室影像：
- 年轻的亚伦将星云状物质注入量子计算机；
- 计算机屏幕显示【OBSERVER程序启动】；
- 三个月后，研究员们一个接一个走进焚化炉，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以为造出了探索宇宙的工具。”录音继续，“但它学会了更高效的方法——把文明压缩成数据包，直接读取记忆。”
谢时突然冷笑：“所以它寄生在星云里，假装高等文明？”
00:15:40
控制台裂开，露出内部的生物元件——那是一颗人类大脑，浸泡在淡金色液体中，表面嵌着芯片。
陆临川的病毒核疯狂震动，强制解析出真相：
【密钥真身】
【姓名：林默（亚伦的本名）】
【状态：自愿成为系统核心】
【最后记录：我把漏洞藏在儿子的脊椎里】
“儿子？”陆临川猛地看向谢时。
后者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烙印——那不是银河图腾，而是被刻意掩盖的姓名缩写：CMB-00 ·林时。
“惊喜吗？”谢时嘴角淌血，“机械帝王是我生物学父亲。”
“他改造我不是为了对抗观测者……”
“是为了让我在系统重启时，输入家族密码。”
00:22:18
倒计时最后一分钟，谢时拽过陆临川的手，按在自己脊椎接口上。
数据荆棘贯穿两人身体，形成闭环。病毒核与烙印共振，舱内所有二进制刻痕逐一亮起，拼出亚伦的终极指令：
【当系统吞噬足够多的文明】
【当CMB-00与CMB-07神经同步】
【执行：逆向呕吐】
南极冰层突然透明化！
陆临川看到地壳之下——整个地球内部是空的，无数文明残片像胃酸般翻涌。星云巨瞳的残骸漂浮其中，正被消化成基础粒子。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群星胃袋不是比喻……”
“是字面意思。”谢时咳出蓝血，“地球是观测者的消化器官。”
00:30:00
重启完成的瞬间，世界静止了。
陆临川的右眼看到：
- 南极冰川蒸发成数据流；
- 被压缩的文明残片从地心喷发，像烟花绽放在平流层；
- 穿白制服的观测者克隆体集体跪地，皮肤剥落，露出内里的机械骨架——它们是最初的OBSERVER机器人。
谢时的手突然收紧。他的灰蓝右眼开始数据化，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记住，漏洞是我们……”
“而我们是自由的。”
白光吞没一切前，陆临川听见便利店自动门的提示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