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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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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备份意识苏醒，真实便成为累赘——
05:52:00
钟声。
陆临川在忏悔室的长椅上醒来，左臂机械关节被教堂的圣水腐蚀得滋滋作响。谢时躺在祭坛上，胸口插着量子十字架的碎片，蓝血顺着大理石纹路流淌成奇怪的图腾。
视网膜上的系统提示早已紊乱，不断重复着乱码和警告。他踉跄着走过去，发现谢时的灰蓝右眼正在缓慢失焦。
“你他妈……”陆临川扯开他的战术服，脊椎接口处插着一枚芯片——不是之前的CMB-00，而是刻着CMB-∞的黑色晶体，“什么时候换的？”
谢时的睫毛颤动，嘴角扯出个惨笑：“在你说‘选个屁’的时候……”
地下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陆临川的机械左臂突然自动抬起，数据血凝成钥匙形状，插入祭坛裂缝。
地板裂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腐朽的风裹挟着数据流涌出，墙上用血写着：
“欢迎回家，陆临川。”
“——谢时（备份于系统历47年）”
06:00:30
地下室是记忆的坟场。
数百个培养舱浸泡着谢时的克隆体，每个舱体都连接着全息投影仪，播放着不同时间线的记忆：
- 少年谢时在实验室切开自己的手臂，植入病毒芯片；
- 成年的他站在观测者舰队前，亲手引爆母舰；
- 最老的版本白发苍苍，将CMB-∞芯片插入太阳穴……
中央控制台上放着日记本，最新一页写着：
“如果看到这条记录，说明本体已被系统回收。”
“启动我的备份，代价是——”
“你必须忘记真正的谢时。”
陆临川的机械左臂不受控制地伸向主控台。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启动键时，祭坛上的谢时突然发出嘶吼！
他胸口的十字架碎片融化，蓝血逆流形成锁链捆住陆临川：“别碰！那是观测者的陷阱！”
06:15:18
两个谢时在数据流中对峙。
备份体的灰蓝右眼更冷，机械义眼则是纯粹的黑：“你只是残次品，连亚伦都放弃了你。”
“但你没放弃陆临川。”重伤的谢时咧嘴一笑，蓝血从齿缝渗出，“每次轮回都给他留后门……真恶心。”
陆临川的锚定之瞳突然超频运转！他看到真相——
备份体不是谢时，而是观测者用谢时基因制造的仿制品，目的是引诱他启动自毁程序。
真正谢时留下的后门藏在……
他的机械左臂突然刺穿自己腹部，从数据血中挖出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
【给终局：我的记忆在荆棘王冠里】
06:22:45
备份体暴怒地掐住陆临川喉咙：“你以为能赢？”
“不。”陆临川将芯片拍在自己额头，“但我能选怎么输。”
荆棘王冠的纹路突然浮现！亚伦的程序与芯片共鸣，地下室的培养舱全部爆裂。
记忆数据如洪水涌入陆临川的锚定之瞳：
- 谢时在每次轮回中修改系统参数，就为让陆临川多活0.1秒；
- 他故意让观测者捕获自己，只为在回收站刻下CMB-07的坐标；
- 最后的画面是谢时跪在亚伦尸体前，将王冠掰成两半……
“现在。”陆临川拽着备份体的头发撞向控制台，“给我看清楚——”
“你连当赝品都不配！”
06:30:00
地下室开始崩塌。
真正的谢时挣扎着爬过来，将十字架残片按进备份体的机械义眼：“陆临川……王冠……”
陆临川额头浮现完整的荆棘王冠，数据血凝成长枪贯穿备份体胸口！
【检测到非法记忆载体】
【执行深度格式化】
备份体在惨叫中融化，最后竟露出林小雨的脸：“你们……根本不懂……系统的本质……”
控制台浮现倒计时：
【观测者舰队降临：00:15:00】
06:37:30
陆临川抱起奄奄一息的谢时。
他的灰蓝右眼已经半机械化，声音像破损的磁带：“去钟楼顶层……黑猫……”
“闭嘴。”陆临川扯下自己一块机械皮肤，贴在谢时溃烂的脊椎接口上，“这次换我带你走。”
淡金数据血与蓝血交融，形成新的烙印：
【临时协议：双锚点同步】
【有效期：至死亡】
教堂外，血月当空。
06:45:00
钟楼的齿轮咬合声像某种巨兽的咀嚼。
陆临川踹开顶层铁门时，黑猫正蹲在齿轮组中央。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将它异色的瞳孔照得妖冶——左眼金绿，右眼是与谢时如出一辙的灰蓝。
“你来了。”猫的尾巴扫过控制台，激活全息投影，“比预计的慢了两分十七秒。”
投影中是悬浮在太空的观测者母舰，炮口对准地球。倒计时显示：
【轨道打击预备：00:07:29】
陆临川将昏迷的谢时放在墙角。他的机械左臂因数据血过度消耗而冒烟，皮肤下的淡金色液体已所剩无几。
“林小雨。”他盯着猫，“你要什么？”
猫跃上他肩头，爪子按在他太阳穴：“我要你左眼里，谢时藏的最后一段记忆。”
06:52:30
锚定之瞳被迫超频运转。
陆临川看到谢时在量子教堂未曾展示的画面：
- 年轻版谢时跪在亚伦尸体前，将某种液体注入自己脊椎；
- 液体是林小雨的量子态提取物——她不是人类，而是亚伦制造的“意识疫苗”；
- 谢时挖出右眼，将灰蓝瞳孔移植给一只黑猫……
“他把我做成保险栓。”猫的爪子刺入陆临川皮肤，“当我觉醒，就能解锁亚伦的终局协议。”
血从陆临川眼角滑落。他忽然明白为何谢时总说黑猫是“漏洞”——林小雨的量子态能穿透系统防火墙。
倒计时还剩五分钟时，猫跳回控制台：“选择吧。”
“用你的左眼换密钥……”
“还是看着谢时被舰队轰成渣？”
07:00:00
陆临川的机械左臂突然掐住黑猫脖颈。
“第三个选项。”他额头浮现荆棘王冠，“我吞了你。”
数据血从指尖涌入猫的瞳孔。黑猫尖叫着挣扎，身体在量子态与实体间闪烁。教堂突然震颤，所有彩窗崩裂——
因为陆临川的锚定之瞳正在解析猫的核心代码。
【个体ID：林小雨（量子态·最终协议载体）】
【记忆存储量：7.9PB（含谢时被删数据）】
【是否执行提取？】
“不！！！”猫的惨叫变成少女声音，“你会害死所有人！”
陆临川冷笑：“我他妈在乎？”
07:07:30
黑猫炸成一团量子云。
林小雨的人形虚影浮现，将一段数据流拍进陆临川左眼。剧痛中，他看见亚伦的终局设计：
- 太阳系边缘藏着一台“摇篮”，可重启整个人类文明；
- 启动需要两把钥匙：谢时的灰蓝右眼与陆临川的锚定之瞳；
- 代价是——执行者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永世囚禁。
“他骗了谢时。”林小雨的虚影开始消散，“也骗了你……”
倒计时最后一分钟，陆临川转身抱起谢时。他的左眼已半盲，却仍能看清太空中亮起的炮火。
“醒醒。”他咬破手腕，将血滴进谢时灰蓝的右眼，“该收网了。”
07:15:00
谢时的瞳孔骤缩。
他残破的躯体突然暴起，脊椎接口伸出数据荆棘，刺入钟楼的主控台。齿轮疯狂逆转，整个教堂开始下沉——
这不是钟楼，而是伪装成建筑的太空电梯基座！
轨道炮的光束击中教堂尖顶的瞬间，地下伸出巨型机械臂，将两人拽入地下隧道。透过最后一丝缝隙，陆临川看到：
黑猫的量子态在炮火中重组，化作林小雨的完整形态。她张开双臂迎向母舰，口型说着：
“再见，漏洞。”
爆炸的白光吞没一切前，谢时捂住陆临川的眼睛。
“别看。”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会瞎。”
07:22:45
黑暗。
隧道尽头是半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锈蚀的金属摇篮——形如婴儿床，内部却布满精密接口。
谢时踉跄着走到控制台前，将染血的手指按在识别器上：
【权限确认：CMB-00】
【终局协议启动】
他回头看向陆临川，灰蓝右眼流下血泪：“现在，杀了我。”
“我的眼睛是最后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