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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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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世界需要活祭品，你愿为谁戴上荆棘之冠？——
07:30:00
金属摇篮的嗡鸣像濒死者的喘息。
陆临川站在控制台前，机械左臂因过度消耗而垂落，淡金数据血在脚下积成浅洼。谢时靠在摇篮边缘，灰蓝右眼已半机械化，脊椎接口暴露在外，蓝血顺着金属地板流向中央处理器。
视网膜上，血色提示不断刷新：
【终局协议激活】
【执行条件：双锚点融合】
【选项A：陆临川成为新世界核心（保留谢时意识）】
【选项B：谢时成为系统基石（保留陆临川自由）】
“他骗了我们。”谢时突然笑了，染血的手指划过控制台，“亚伦的摇篮不是救赎……”
“是更精致的屠宰场。”
07:38:22
全息投影展开，揭露终极真相：
- 摇篮实为文明压缩器，将整个地球数据化后输送给高等文明；
- 亚伦在死前篡改程序，加入双锚点保护协议；
- 但启动需要活祭品——必须有一人成为数据导管，承受亿万意识的重量。
投影突然切换为实时画面：观测者母舰正在地球同步轨道展开炮阵，而更远处……
某种由星云构成的巨瞳缓缓睁开。
【检测到观测者本体】
【建议立即执行终局协议】
陆临川的机械左臂突然不受控地抬起，亚伦残留的程序强制激活，指尖凝出数据刃对准谢时心脏。
“动手啊。”谢时仰头看他，灰蓝右眼映出陆临川变异的瞳孔，“这是你第137次杀我。”
07:45:15
锚定之瞳超频运转。
陆临川看到被系统删除的记忆碎片——
- 前136次轮回中，他每次都在此刻杀死谢时，启动摇篮；
- 谢时的意识被压缩成数据种子，在新世界发芽；
- 而自己带着血腥记忆进入下个轮回，重复悲剧……
“这次不一样。”陆临川突然折断裂刃，刺入自己左眼！
剧痛中，他徒手挖出锚定之瞳，淡金数据血喷溅在摇篮控制台上。
“选项C——”
“我他妈全都要。”
07:52:30
失去左眼的黑暗里，陆临川用机械臂抓住谢时的手，共同按向控制台。
谢时的脊椎接口暴出数据荆棘，与摇篮主控器咬合。蓝血与淡金数据血交融，形成双螺旋光流冲入云端——
【错误！双锚点拒绝分离！】
【强制唤醒协议：CMB-07 & CMB-00】
金属摇篮剧烈震颤，穹顶裂开，露出真实星空。
星云巨瞳突然收缩，观测者母舰的炮口集体转向，瞄准了……巨瞳本身。
“明白了？”谢时咳着血笑出声，“亚伦的终局协议根本不是拯救……”
“是拉着高等文明同归于尽。”
08:00:00
第一发反物质炮击中巨瞳时，陆临川在强光中抱住谢时。
没有痛感，只有温暖的黑暗包裹全身。恍惚间，他听见亚伦的录音：
“如果听到这段留言，说明你们选择了真正的终局。”
“记住：新世界不需要祭品……”
“需要的是两个宁愿一起死的疯子。”
黑暗尽头亮起微光。
陆临川睁开剩下的右眼，看见谢时灰蓝的瞳孔里，映出一颗全新的太阳。
08:07:30
黑暗中有光。
陆临川的右眼适应光线后，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没有地面，没有边界，只有流动的数据云在脚下盘旋。谢时躺在他臂弯中，灰蓝右眼半阖，脊椎接口不再流血，而是延伸出细小的光丝，与数据云相连。
远处悬浮着一扇门。
门上刻着两行字：
左侧：重启文明（成为新世界基石）
右侧：返回废墟（保留残缺自由）
谢时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衣领：“选右边。”
他的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立刻。”
08:15:00
陆临川没动。
他的机械左臂已经完全报废，但残存的锚定之瞳功能仍在解析这片空间——数据云由137条时间线的记忆编织而成，每条光丝都是他们死亡瞬间的定格。
“你瞒了我什么？”陆临川盯着谢时脊椎接口的光丝，“为什么每次轮回都让我杀你？”
谢时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自己的领口。银河烙印下方，皮肤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的机械心脏——
上面刻着：
“协议0：确保CMB-07存活至终局”
“亚伦的陷阱。”谢时苦笑，“我的心脏是系统自毁开关，只有你亲手杀我才能触发。”
“但这次……”他指向那扇门，“你创造了新选项。”
08:22:45
左侧门突然打开一条缝。
强光中走出一个虚影——白发苍苍的亚伦，灰蓝右眼流着机油泪。
“孩子们。”他的投影抚摸金属门，“你们赢了。”
“观测者本体已瓦解，但系统还在崩溃。”
“现在选择吧——”
“成为新世界的太阳……”
“或者回到满目疮痍的旧地球。”
谢时突然暴起，数据荆棘刺穿亚伦投影：“又是谎言！”
投影消散前，亚伦的最后一句话是：
“谢时，你从没告诉过他……你才是最初的‘病毒’。”
08:30:00
真相如雷霆劈落。
陆临川的残存瞳力强制激活，他看到：
- 谢时曾是高等文明的清洁程序，代号OBSERVER-ZERO；
- 他在执行格式化任务时，私自保留了一个文明的火种（地球）；
- 为躲避追捕，他将自己分裂成两部分——
- CMB-00（善良人格，即现谢时）
- OBSERVER-0（杀戮人格，已被销毁）
“你让我杀你137次……”陆临川声音嘶哑，“是为了用死亡重置系统追踪？”
谢时咳出一口蓝血：“这次不用了。”
他指向右侧门：“我偷了高等文明的能源核心……足够修复地球。”
08:37:15
右侧门突然震颤。
门缝渗出腐锈的气息，隐约能听见外面世界的哀嚎——那是被系统摧残后真实地球的声音。
左侧门却响起摇篮曲般的电子音，门内传来青草与海风的味道。
亚伦的投影再次浮现，这次更加残破：
“选左边，你们能成为新世界的神。”
“选右边……连记忆都留不下几分。”
谢时突然笑了。
他拽着陆临川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还记得海底神殿吗？”
“你说过……”
“要当我的同谋。”
08:45:00
陆临川折断了右侧门的把手。
不是选择，而是暴力拆解——他用机械残肢砸碎两扇门之间的墙壁，露出后面隐藏的第三选项：
一片虚无的黑暗。
“我们哪儿都不去。”陆临川将谢时推向那片黑暗，“你不是病毒……”
“是比所有光明更珍贵的影子。”
谢时的灰蓝右眼微微睁大。
下一秒，他反手拽住陆临川，两人一同坠入虚无。
亚伦的投影尖叫着消散，整个纯白空间开始崩塌。
最后的画面里，陆临川看见谢时心脏上的刻字变了：
“协议终结：自由选择”
08:52:30
黑暗中有雨滴落在脸上。
陆临川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便利店门口。
霓虹灯牌因短路滋滋作响，冰柜里渗出凝结的血珠，收银台的电子钟显示：
00:00:00
谢时靠在玻璃门边抽烟，火星映着他完好的灰蓝右眼。
他的左臂不再是机械体，而是缠满绷带的人类手臂。
“早啊，漏洞。”他吐出一口烟圈，“要值夜班吗？”
陆临川摸向自己的左眼——那里没有机械，只有一道疤。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掀开谢时的衣领。
锁骨下干干净净，没有银河烙印。
只有用圆珠笔画的小小王冠，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CMB-07 & CMB-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