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面对 ...
-
火焰、废墟、尸体，在断壁残垣上空回旋徘徊的双足飞龙，啃食尸体的食尸鬼，这座城市里已经不再有任何活着的气息。
贞德一言不发，面色冷凝，握住旗帜的手用力攥紧，和玛修一同迎击魔物。
“贞德小姐？”玛修关心地走进贞德。
尽管被誉为圣女，但贞德却并不觉得自己是能够被如此称呼的伟大的人，在她的记忆里，此刻的自己才被处决没几天，更多的残留感情都是作为这片土地的儿女，她对法兰西的爱。因此看到自己手足同胞的法国人死去，城市被破坏，她的心里深深地充满哀恸。
“……干下这等行为的，恐怕就是‘我’了吧。”贞德在胸前画出十字，垂眸轻声祷告，“我只是不明白，究竟要多么憎恨人类，才能犯下这种罪行啊。”
玛修感受到贞德的悲伤，她看到城市里被杀害的群众，不禁联想当迦勒底牺牲的工作人员，于是感同身受地一起加入祷告。
忽然，罗曼医生接通通讯，向两人发出警示：“刚才离开的从者又回头了，好像是察觉到你们的存在！对方有五骑，你们快点返回！”
玛修一把拉起贞德就往回跑。贞德原本有些犹豫，她心中的愤慨熊熊燃烧，无论如何都想当面问清楚。可是出发前乱步认真的脸庞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那个聪明绝顶的御主说：“一定要快，要果断。”
他有可能预测到了这种状况吗？不，一定是预测到了。想到这一点，贞德暂时放下了想要质问的想法，和玛修一起逃跑。
不过尽管玛修和贞德的撤退已经非常迅速，有着强大灵基水平的从者们已久在两人撤出城市以前截住了她们。
黑甲金瞳的贞德面对白甲蓝瞳的贞德，如镜子般对照的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截然不同的神情。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明白：对方是绝对无法理解自己的存在。
“Lancer，Assassin，杀了那两个人。”魔女贞德冷冷地命令。
一男一女走上前，他们身上散发的浓重血腥味和邪恶的气息让贞德和玛修极度不适。
该说幸好对方强大的同时却轻敌吗？无论是只派出两人的魔女贞德，还是在争斗的过程中自己内部开始发生争执的狂化从者。罗曼医生借由事先对这里地形的勘测辅助贞德和玛修应对攻击的同时调整位置，抓住地方放松的空隙，一口气突破包围。
三人始终没有忘记乱步给她们的命令只有“撤退”，所以完全没有抱有任何当场打败对方或者死战不退的想法。
Assassin忽然哂笑看向Lancer：“居然连个小姑娘都干不掉，还是说您忽然手下留情了。善良到和您的外表截然不符啊，根本不像是被誉为‘恶魔’（Dracul）的吸血鬼吧？”
听到某个名词，玛修敏锐地抬头，看向屏幕里的罗曼医生，医生不负众望地回答她：“弗拉德三世，罗马尼亚最伟大的英雄，俗称‘穿刺公’。”
“哦？多么高超的魔术。”被戳穿真名的Lancer——弗拉德三世依旧是那副外表上温和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狂化的从者，“不过，没想到你居然在人前暴露余的真名，令人不快。”
Assassin依旧是傲慢轻蔑的态度：“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恶名，只要能不被人忘却，我也会这么选择。而且……我更喜欢别人用真名称呼我，带着恐怖与绝望，再加上些许名为希望的调味料。”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最美妙的悲鸣总是发自那些认为自己终于能逃掉的小松鼠们。”
弗拉德三世立刻语带挖苦地讥讽回去：“然而直到最后，被那些真正逃出生天的人亲手逼入绝路的，反而是你吧。伊丽莎白·巴托里，不，卡米拉。这是何等可悲而滑稽的末路啊。”
“都给我闭嘴。虽然我允许你们肆虐，但也希望你们不要搞错对象。你们的对手是那边的村姑和小姑娘。”魔女贞德不虞，“你们俩退下吧，由后面三个不会肆意玩闹的来处理。”
闻言，弗拉德三世提出异议：“等等。余和卡米拉都没拿出真正的实力。圣女的血是属于我们的。怎么能把她让给丝毫不懂何谓血之光辉、血之尊贵的刽子手呢。”
说来奇怪的一点是，无论是生前作为国王的弗拉德三世，还是当过贵妇人的卡米拉，他们有着一些贵族做派和气质不难理解，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期的欧洲，正是这种阶级的人才会有学识。
偏偏这样有身份有见识的人，却在战略策略诸多方面比不上乡村出身不识字的贞德，被她严词斥责到无法反驳。
就比如此刻魔女贞德正在怒喝：“闭嘴，要点廉耻吧，弗拉德三世。不管生前拥有怎样的的荣耀和权威，只要作为从者出现于现世，你们都是平等的。你过于渴望吸她的鲜血，丝毫没有大局观可言。我讨厌这种自私的任性，所以这次你就退居幕后，好好反省一下吧。”
被斥责的弗拉德三世尽管不甘，却只能听话地后退，替代他的位置的是一位金发的骑士。接连应付弗拉德三世和卡米拉两位高水平从者，玛修和贞德都有些力不从心，玛修甚至还有御主的魔力供应，贞德的状况则糟糕得多。
“玛修，一会儿你快走……”贞德咬牙，打算自己拖住敌人，让玛修撤离。
忽然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声音插入贞德和玛修的对话：“不用担心哦，两位，我们一起走吧~”
魔女贞德忽然拔剑一挥，清脆响亮的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玻璃做的蔷薇？”
“真是一点也不优雅。无论是这座城市的模样，还是你们的战斗方式，思想和主张也都不尽人意。”一位头戴华丽王冠、身穿华美红裙的美丽少女现身。
“从者？”魔女贞德淡漠地瞥她一眼，随后无趣地收回目光，在她看来，这也只是一个弱小的、随手就能捏死的弱者。
少女不知为何对着贞德红了脸颊：“嗯，是的。好开心，这就是所谓的正义的伙伴隆重登场的戏码吧！”
金发的Saber看见少女的脸庞，像是认出了她：“你是……！？”
少女欣喜一笑：“哎呀，你知道我的真名啊。我们难道认识吗，高雅的骑士小姐？”
魔女贞德看向Saber：“剑士。她是谁。”
金发骑士沉默片刻，在魔女贞德的严肃命令下还是吐露话语：“即使精神已沉溺于杀戮狂热之中，我依然能认出她。她的美丽一直深深烙印在我的双眼中，她是被誉为凡尔赛之花的少女，玛丽·安托瓦内特。”
玛修惊呼：”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
魔女贞德阴鸷的目光扫视玛丽美丽的面容，心中感到一阵深深的无趣，她忍不住喃喃自语：“果然，罚，一切正如你说的那样。连这样的蠢货都能被召唤出来，连这种享受宠爱、享受人民血泪的‘吸血鬼’都能当法兰西的守护者，这片土地果然没有太多的指望。”
不妙。这是即便是玛修这样不太懂情感的人造人都看出来的愤怒，她和玛丽立即展开宝具，而魔女贞德只是看似随意地挥剑，漆黑的火焰立刻凝聚成比从者宝具还要锐利的剑戟，向她们袭来。
“真糟糕。”玛丽也没办法再轻佻地暖和严肃紧张的氛围，他大喊一声：“阿马德乌斯，快来像机器一样唰地一下就搞定吧！”
战场上响起音乐。那琴声毫无疑问是动听的，却不优美，充满壮丽又邪恶的声音，但这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音乐却给魔女贞德带来巨大的压力。趁此机会，玛修和贞德拉着玛丽还有刚现身的另一个从者转身就跑。
“……骑兵。”魔女贞德看向己方拥有高速移动宝具的Rider，对她命令：“去追上她们，不过不用正面起冲突，将他们的所在地向我报告。”
Rider领命，迅速前去追杀逃走的几人。
耳边刺耳的音乐停下后，魔女贞德也丧失了狂热的兴趣，她有些意兴阑珊：“你们几个就尽情地去杀戮吧。如果运气好碰上他们的话，可以直接予以击溃。我回去召唤新的从者。”
“但是，我最后提醒你们。反英灵也有自己的礼仪，小心别堕落成纯粹的杀人魔了。”
说完，魔女贞德便召唤出双足飞龙，飞离这片废墟。
而逃出生天的玛修和贞德一行人，躲进茂密的森林里，找到了百无聊赖到自己清扫了一大批魔物从而连接上灵脉的乱步。
“太慢了！”打扮成侦探模样的御主大叫，“乱步大人等得肚子都饿了！”
“很抱歉，我这就做饭！”玛修赶紧把盾牌架上，建设召唤阵。有了召唤阵，迦勒底的物资总算能投递过来，玛修赶紧找出食物递给乱步。
贞德也放松下来，和乱步打招呼：“御主，我们回来了，这两位是新加入我们的从者，刚刚也是他们帮助了我和玛修小姐。”
乱步嗷呜一口咬住一颗大福，满脸幸福地在地上打滚，看到玛丽和莫扎特好奇的眼神，随手挥了挥。
“话说……”贞德张望四周，没看到好心的游击队队员，“我们是不是少了什么人？”
芙芙叫唤着爬到玛丽脚边，被她抱起来一边惊喜地夸奖一边抚摸，乱步趁这时轻轻朝贞德笑了一下：“圣女君，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贞德的神色有些莫名，不过作为生前能领兵作战的将领，她有些领悟到了乱步的意思。是在潜伏吗？也是，毕竟是打游击出身，罚躲在暗处说不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放下心的贞德叫上玛丽和莫扎特一起坐下，开始和御主交换信息。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