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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团队挂牌，星悦直播工作室成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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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合上电脑，就在屏幕黯淡下去的刹那，屋内的光线仿佛也随之暗了一瞬。她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将笔记本往桌角推了推，那动作轻柔得好似怕惊扰了什么无形的存在。张悦正低着头翻弄着“星悦_试播v2”的文件夹，指尖在触控板上缓缓滑动，一页页地回溯昨晚的直播记录。苏晓雨则紧盯着剪辑软件里的时间轴，眉头自始至终都未曾舒展。
“我已经重看三遍了。”苏晓雨终于打破沉默，“你说‘这支叫犹豫不决’的时候，要是弹幕还在，估计会有人回‘我也是’。可我切了‘爆款预警’，把那句话给压到特效里面去了。”
张悦抬起眼，说道：“你预设的爆点，跟我实际的笑点，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林晚星点头附和：“我插话那会儿，就是感觉冷场了，想救一下场。结果呢……越救越冷，场面沉得厉害。”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仿佛三个人同时踏入了一片沼泽，谁都不愿意率先抬脚离开。
“要不，咱们换种活法试试？”张悦突然开口说道。
另外两人齐齐看向她。
“我不按照脚本走，你们也别按照模板剪。我讲冷笑话，苏晓雨你就保留着；林晚星你在后台看着数据，但别喊‘赶紧上链接’。咱们试试看，把直播做成‘有人味儿的现场’，而不是‘精准投放的广告片’。”
苏晓雨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回应道：“我可以跟着剪，但你得给我信号。比如摸耳朵，就代表‘接下来是即兴’；敲桌子两下，就代表‘重点来了’。”
“行。”张悦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我还能用口红色号起外号，像‘老板看了会沉默’‘同事看了想抄袭’，让观众能有记忆点。”
林晚星眼睛微微亮了起来：“那咱们干脆别搞‘限时抢购’贴纸了，库存就那么几件，演给谁看啊？”
“对。”苏晓雨冷笑一声，“制造焦虑还不如制造共鸣。观众划走不是因为不热闹，而是因为热闹得太假了。”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仿佛终于从各自的壳子里钻了出来。
林晚星打开系统界面，任务栏里那条“72小时内完成3人及以上核心团队搭建”已经变成了绿色对勾。她盯着下面那行字：“待触发下一阶段任务”，刷新了好几次，可页面依旧纹丝不动。
“系统是不是卡了？”她小声嘀咕道。
“没卡。”苏晓雨靠在椅背上，说道，“它在等我们先行动呢。”
“可它不给新任务，也不给钱，我们怎么行动啊？”
“谁说要等它给了？”张悦忽然站起身来，从包里抽出一支正红色口红，又翻出一张A4纸，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星悦直播工作室”。那字歪歪扭扭的，就像小学生写的作业，但她还是拍了照，直接发在了朋友圈，配文道：“今天没爆，但我在。”
林晚星手机震了一下，是朋友圈提醒。她看着那张照片，突然感觉胸口那团闷气消散了一些。
“要不……咱们真挂个牌子？”
苏晓雨挑了挑眉：“拿什么挂？纸板吗？”
“纸板怎么不行？”张悦笑了，“创业三巨头：纸箱、胶带、美纹纸，这不都齐了嘛。”
林晚星翻出快递箱，裁出一块长方形硬板。苏晓雨用记号笔重新写了“星悦直播工作室”，比用口红写的字工整一些，但依旧透着一种潦草的真实感。张悦接过笔，在右下角画了朵小花，花瓣歪歪扭扭的，就像随手涂鸦一般。
“这花啥意思啊？”林晚星问道。
“象征希望。”张悦眨眨眼，“也象征着我们迟早要搬离这个出租屋。”
三人笑着把硬板搬到门外。林晚星踮起脚，用美纹纸一圈圈地缠在铁门把手上，把纸板固定住。风从楼道口吹进来，纸板晃了晃，差点掉下来。
“再贴一圈。”苏晓雨又撕了条胶带。
“歪了。”张悦指挥着，“左边高一点——对，就这个角度。”
牌子终于稳住了，那五个大字在昏黄的楼道灯下显得格外倔强。林晚星退后两步看了看，突然掏出手机，对着牌子拍了张照，私信发给苏晓雨：“我们算正式成立了吧？”
苏晓雨回复得很快：“你不挂出来，系统可不会自动发钱。”
林晚星又刷新了系统界面，还是那句“待触发下一阶段”。她盯着看了半分钟，然后关掉页面，没再说话。
“它不给任务，我们就自己定任务。”张悦坐回椅子，打开直播软件，说道，“比如——今天能不能让三十七个人之外，再多一个人留下来？”
“怎么留啊？”林晚星问道。
“真实一点，再大胆一点。”张悦点开摄像头预览，“比如我直接说‘这支口红沾杯，但便宜，适合我这种穷主播’，你们剪的时候，别急着切特效，让我把话说完。”
苏晓雨点头：“行，你讲，我录。节奏你带着，我跟着。”
“那我在后台干啥呢？”林晚星问道。
“你当观众。”张悦看着她，“别管数据，别催转化，就当自己是刷到直播的路人，觉得有意思就点赞，觉得无聊就划走——真实反馈，比什么都有用。”
林晚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我可能三秒就划走了。”
“那你得划得有理有据。”苏晓雨补了一句，“比如‘主播长得不够好看’‘口红色号像发霉的橘子’。”
“喂！”张悦作势要扔笔。
三人笑得前仰后合，就连楼道里那块歪牌子都好像被笑声震得抖了抖。
林晚星重新打开系统界面，再次刷新。页面依旧静止不动，没有新任务，没有资金解锁，什么变化都没有。
她关掉电脑，深吸一口气：“不管它了。我们先试一次——不为数据，不为转化，就为了证明，失败了也能笑着播完。”
张悦已经调好摄像头，打开补光灯，光线均匀地洒在她脸上。她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欢迎来到星悦直播间！今天我们不卖货，就聊——失败了还能不能笑出来？”
苏晓雨立刻切入画面，没加任何特效，只保留了原始音轨。林晚星坐在角落，打开手机，以观众的身份进入直播间。
弹幕空白了几秒。
然后跳出第一条：“这主播脸好熟。”
张悦眼睛一亮：“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我之前直播过十二场校园活动，场场没人看，但每场我都当作最后一场来播。”
第二条弹幕：“你背后那牌子是纸做的吧？”
“是啊。”张悦回头看了一眼，“手工定制款，限量一块。”
林晚星忍不住点了赞。
苏晓雨低声说：“节奏起来了。”
张悦继续说道：“我们昨天直播，三十七个人进来，三十六个划走了。但我闺蜜点了‘姐妹加油’，所以我今天还得接着播。”
弹幕开始活跃起来：“真实”“respect”“纸板招牌我笑死”。
林晚星看着数据，观看人数慢慢爬到了41，平均停留时长也突破了两分钟。她没着急说话，只是默默地截图保存。
“所以今天我不推链接，不搞限时折扣。”张悦对着镜头眨眨眼，“我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哪一刻，明明想放弃，但还是笑着撑过去了？”
弹幕刷出一大片：“天天都有”“上班像上坟但我还得穿正装”“租房漏水房东说让我自己补”。
苏晓雨悄悄放大音轨，把弹幕声混进了背景音。林晚星发现，这次没人划走，甚至有人发了“蹲后续”。
张悦越说越起兴，顺手拿起桌上那支“工位黄昏”：“这支口红，色号是我起的，质地很便宜，但它是我在便利店花十块钱买来的勇气。”
她涂上口红，对着镜头一笑：“好看吗？”
林晚星刚想打字，苏晓雨突然说：“系统界面弹新消息了。”
三个人都愣住了。
林晚星迅速切回电脑，系统页面依旧没有变化。她刷新，再刷新，还是毫无动静。
“你看错了？”张悦问道。
苏晓雨摇头：“我看到林晚星桌面上那个系统窗口，右下角闪了一下红点，但你一刷新，它又没了。”
林晚星盯着屏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半拍。她没再刷新，只是把窗口最小化，藏在了一堆文件夹后面。
“不管它。”她说，“继续播。”
张悦点头，重新看向镜头：“刚才有人问，‘你这工作室能活三个月吗’？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还想说点真话，想听点真话的人，就不会全都走光。”
她举起口红，就像举着话筒一样：“所以下次直播，我还会用这支‘工位黄昏’，还会坐在这个漏风的出租屋里，还会对着你们说——嘿，我又来了。”
林晚星轻轻敲了下桌面，发了个表情包：“我挺你。”
苏晓雨把这一幕完整地录了下来，没剪，没切，也没加任何花字。
镜头最后定格在了门外那块歪斜的纸板招牌上，风一吹，美纹纸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