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献祭领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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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情侣竟然打了起来。
“你……”骆回欲言又止。
比起辛计的话语，反而是远处刀剑相撞时的碰撞声，先回应了骆回。只听声音，都能感觉到那对小情侣互相往对方身上致命的弱点攻击，招招狠辣。
至于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自然和辛计方才的献祭脱不了干系。
骆回很快就想明白辛计做了什么，与辛计不一样，骆回并没有失去记忆，他清楚地知道，这些情绪能量能作用在任何人身上。
“果然。”辛计喃喃道。
既然这是可行的，那他就要推进下一步的猜想了。
“骆回。”辛计突然呼唤骆回的大名。
骆回自然是看向了他。
“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何靠近我，也不知道你是否和那个图腾背后代表的势力有关，但现在，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获取我的信任，那就去做我说的事。”
“……什么事？”
“去替我杀了那两个人。”辛计说。
骆回简直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失去记忆了。
自己确实是因他而来，想要得到他的信任没错。
可如果听他的去做了，岂不是证明骆回心思不纯？
可若是不做，骆回并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他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他已有八成把握，知道自己确实是为了让他信任自己而来的。
一路追到这里，怎么可能前功尽弃？
骆回还是去了。
“你献祭了那小黑的什么？”走时，他问。
“负罪感。”
骆回便懂了。
换做自己，在那两个人在成为自己的实验品之后，骆回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死。
雨渐渐小了，而“沙尘暴”还包围着他们。骆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霾中。
辛计一动未动。
光脑上有显示时间，他没去看，在心里一点点计算着时间。
10分钟，20分钟，40分钟……
辛计迈开了脚步，他不会再等了。
眼前的交换机在他眼中十分复杂，但他已经通过前几次的操作背下了所有的步骤。
接下来究竟是机器中的异种先窜出来把他杀掉，还是他先完成自己的猜想呢？
明明已经失去了恐惧感，但辛计还是因这种不确定性而神经亢奋。
他按照骆回操作的方法，连续点按了几个按钮。
“等等！”
有人从远处就大喊着制止了他。
辛计看过去，骆回正一跛一跛地赶回来，他看上去很狼狈，像经历了一场十足的恶战，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骆回走到辛计面前，压着眉眼，呼吸有些不稳道：“我刚刚出去时路过了几个补给点，也都试着劈开看了看。”
“没有例外，所有的设备中间都是空的，并且里面都是异种。”
“哦。”
“停，所以你还想再继续用这东西吗？”骆回这次直接拦在了辛计手臂前。
辛计有点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推他一把，但到底是忍住了，问道：“难道你有其他离开这里的办法？”
骆回解释道：“那两人我没能杀成，他们失踪了，再继续使用它，你也有可能会迷失在这个沙尘暴里！”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你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吗？”
其实辛计本可以不管他，但他已经答应了骆回，只要他听自己的就要适当信任，便耐心等他回答。
骆回的视线落在了缠绕着辛计手腕的项链上。
有他的项链加上铁手的光脑，至少可以保证其中一人安全地离开这里。但光脑属于辛计，项链属于骆回。
那怕这两者现在都在辛计身上，由于他不具备使用光脑的能力，辛计是无法一个人离开的。
他怎么都要带上骆回才行，这也是他能忍耐到现在的原因。
“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骆回说。
“以情绪换力量，如今情绪已经被换走了，你有察觉到任何力量的变化吗？”
辛计看像那台交换机：“能把情绪换走，已经足够了。”
辛计有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力量变强了一些，但要想用那种力量突破领域，他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上一个领域的熊哥就是这么死的。
至于机器里都是异种，那跟他有什么关系？辛计连自己是谁都不关心，更不可能去在乎这些。
骆回吸了口气，又说：“我收回刚刚说的话，我不是没见到那两人，只是他们已经互相刺穿对方的胸口了。”
“……徒手，和刀一起。”
骆回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两人因为使用了交换机而异化到了一定程度，在他看来，那两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可辛计并没有动摇，当人类还是当异种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区别，他只是看着骆回，似乎在评估他是否还能成为他接下来同行的伙伴。
“……好吧，那你想做什么？”骆回退了一步。
他们距离能逃脱领域还差什么？
领主的身份，剩余的规则。
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智慧，绝对的幸运……
辛计身上绝对不可能有道具，骆回比他更清楚。
他会怎么做？
在骆回的注视中，辛计将铁手的光脑放在那上面，说道。
“我要献祭，领主的情绪能量。”
……什么？
骆回的瞳孔都缩小了。
“我的回答和你的一样。既然你说了，公认的结论是，领域是由情绪能量集成的，而领主是这个领域中情绪最为强烈的人。那么，只要让领主的情绪消失，是否领域就会荡然无存？”
骆回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跳，这个疯狂的方案他未曾想过，但：“理论上……不是不可行。”
但他简直像个疯子。
能量的交换是有代价的。相隔越远，对方与自己的实力差距越大，交换的代价就会越大。
他们连领主的影子都没见到，连领主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这样贸然决定献祭领主，没人知道后果是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但看着辛计的样子，骆回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
骆回还是上前继续操作机器，帮他扯出了那个吸盘。
仪器的破损处没有任何异常，那影子形状的异种如今不知在何处。骆回一边操作着，一边已经掏出了自己巴掌大的光球，那是接下来两人的保命符咒。
辛计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只是手里也捏了把汗。原来失去了恐惧，也仍然会感到紧张。
交换机启动的声音穿过雨幕，屏幕上也再次亮起了那句话。
以情绪换力量。
他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为了加强自己的信念感，辛计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高声说出来。
“我要将领主对这个领域所存在的情绪能量全部转化为喜悦。作为代价，我要交换自己对无知的忧虑，交换自己对黑夜的抑郁，交换对异种恶心外表的厌恶，交换……”
辛计献祭了无关紧要的东西，越说越顺口。
“我要交换小白对未来行为决策的冲动，交换小白的犯罪天赋，我要交换小黑对光脑视频的喜爱，交换小黑的爱情，对了，我还要交换自己的爱……”
“够了。”
辛计一下止住了话语。
骆回收回看他的视线，推了下眼镜，垂眸看向那台交换机的屏幕。
“已经足够了。”
辛计交换的能量十分庞大，付出了很多情绪，但他的要求并非是让领主失去情绪，而是将其的情绪转化。
这种不对等的交换大量堆砌，使得交换机已经满足了启动的条件。
辛计看到身体上开始浮出暗芒，那种有什么东西要被抽离的感受又一次席卷而来。
“把它点亮！”
骆回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依言点亮了放在交换机上的光脑。
这次交换了太多能量，让辛计痛苦不已，他面无表情，这种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大量流失的感觉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就在几天前他还在失去记忆时感受过。
他忍耐着那种痛苦，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奇异的，遥远的共鸣，抬起手臂。
指向了那共鸣的方向。
能量很快就经由他的身体传输完毕，辛计睁开眼，看向那边的方向。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他手指的方向，与光脑呈现出的箭头的方向，指在了一起。
而被他们指着的那边，令人心悸的沙尘暴不知何时小了许多，也能看见更远的地方了。
“浓雾正在消散，领域的边界竟然能如此破解？”骆回也看向那边的方向，他问道：“你指着地下城的方向，那边有什么？”
辛计说，“领主。”
骆回一愣，“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是领域的边缘地带，你见过领主了？”
“没有。但‘领主必定在领域内部’，是什么铁则吗？”
“至少我接触的近几十年的档案中，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骆回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是说，这个领域真正的领主，在地下城？”
辛计收回了手，拿起光脑，看着上面浮现的箭头，低声道。
“不能证明或证伪，就代表不是没有可能性。”
至少他认为，造成这个领域出现的领主，就藏身在地下城里！
辛计拔下吸盘，往光脑指引的方向赶去。
无论那图腾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在他到达地下城时，都会有结果。
他总要去一趟的。
辛计的手摸了摸腰间那颗小孩的头。
骆回自然是跟了上去。
两人的体力都在先前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走得很慢。按照骆回的计算，他们这样下去恐怕要半个月才能赶到地下城。
两人一前一后赶着路，而沙尘暴果然逐渐散去了。
更高的能见度，让他们看见了远处的景象。
连绵的山脉脚下，是一片不见边际的旷野，不见半点绿意，只有裸露的岩石和矿脉。
在没有沙尘暴阻碍视线时，就连腐蚀人的硫酸雨都在月下显得更有意境了些。
他们已走到了一处高地，向远方望去，正好能看见硕大的月亮，照映着旷野上的星星点点。
……星星点点。
骆回看去，那哪里是什么星星，是一长串的越野车与急行军。
“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辛计望着那些星星点点问。
骆回回过神来，“小白和小黑吗？那个小白穿着官方的衣服，看起来是居民关系局的。但小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流民吧，这种人在东区太多了。”
“他们说有人在追击他们，应该就是这些车了。想办法蹭上他们的车。”
听到这话，骆回看了看辛计，“顺便一提，你身上穿的是探险队的衣服，也是隶属于官方的组织。如果遇到他们，一定会被检查光脑的。”
如果被他们发现辛计没有光脑，那他们就等于自撞枪口。
辛计：“谁说我没有？”
在骆回微微睁大的眼眸中，辛计抬了抬手，右手的手腕上，赫然是一小块屏幕。
“你……光脑里面是含有芯片的，障眼法无法骗过检测的仪器。”骆回都蹙起了眉。
辛计就不再讲下去了，缓缓往那些车的方向挪动脚步。
他们得先离开这块高地，就这么跳下去会死的。
绕了一圈，总算又看见了那些车队。
可在那车队之前，更先进入他们视野的，是地上的两滩肉。
通过骨架来看，那是两个人类互相拥抱在一起的姿势，只是那两滩肉之间，各自横亘着一把白色的短刀。
他们几乎不成人形，心脏，肠子，流了一地，但还跳动着，脑袋也相对完整。
听到脚步声，其中一人抬头看过来，是小黑。
他还是懒懒地躺在那里，见他们靠近也不动，身体都碎成了一滩，那光脑还是播放着视频。
辛计路过了他们，突兀地问：“你要死了吗？”
那摊碎肉古怪地笑了起来。
任谁来，也问不出这个问题吧？他这个样子，一分钟内就会死是毋庸置疑的。
辛计又说：“你有什么未竟的愿望吗？”
小黑：“没有。”
他嘴里不停溢出着鲜血，只是一句话就让他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仅余的能控制的地方都抽搐着。
辛计就错过他们，继续走远。
“喂。”
他又叫住了两人。
小黑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他看着天空中虚无的一点，说：“帮我把这两把刀，送回地下城。”
“就这样？”
“就这样。”
“你的异能是什么？”辛计问。
“……”
他没有再回答了。
辛计折返回来，在那摊碎肉中，捡起一根相对完整的手指，和那两把刀。
而那些车队也带着一长串烟尘，逐渐靠近了。
辛计向这两个尸体点头致意。
骆回：“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他们耽误的这会功夫，周围散去不少的浓雾又一次有了聚合的趋势。
领主的情绪并非一次性的，当它再一次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领域还会再次生成。
他们如今就走在本该是浓雾的危险地带，再耽误下去，骆回会死在这里。
然而已经晚了。
骆回刚说完那句话，就感觉身上传来了一阵热意。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血肉变得柔软，眼看着就要融化开来。
辛计：“你要死了吗？”
骆回：“……”
非常不妙，他觉得以自己现在在辛计心中的分量，他不会将那项链分给自己。
腿脚本就不便，难道他们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里吗？
骆回看向辛计，而他也看着自己。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阴影中，失踪已久的豹影蠢蠢欲动地，从影子中脱离出来。
同时，骆回也利落地发动了攻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献祭领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