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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艾拉五岁生日那天,莉亚送给她一份特别的礼物——一把量身定做的、手柄上刻着一枚小小太阳图案的橡木小铲子,还有一个迷你的柳条小篮子。

      “艾拉,”莉亚蹲下来,将小铲子郑重地放进女儿的小手里,蓝眼睛里闪烁着期待,“想不想和妈妈一起,去照顾我们的土地和朋友们?”

      艾拉好奇地摆弄着光滑的小铲子,又看看那个小篮子,大眼睛亮晶晶的:“像妈妈一样?种出好吃的胡萝卜和甜甜的草莓?”

      “对!”莉亚笑着点头,“还有喂咕咕叫的母鸡,给咩咩叫的小羊添草料。土地是我们的朋友,它给我们食物,我们也要好好照顾它。”

      艾拉兴奋极了,立刻把小篮子挎在胳膊上,挥舞着小铲子:“艾拉要去!照顾朋友!”

      塞拉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没有多言,只是将一顶小小的、用宽大树叶编成的遮阳帽轻轻戴在艾拉头上。她知道,莉亚在用她最熟悉也最热爱的方式,引导女儿认识这个世界,建立与土地最朴实的连接。

      第一次“正式”参与农场劳作,是在一个微风和煦的春日早晨。莉亚带着艾拉来到一小块专门预留出来的、靠近农舍的“儿童实验田”。土地已经被莉亚松好,散发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看,艾拉,”莉亚指着田垄,“我们今天要在这里种下胡萝卜的种子。种子很小很小,像小蚂蚁一样,所以要很小心。”她示范着用小铲子在松软的土里挖出浅浅的小坑,然后捏起几粒细小的种子,轻轻放进去,再用小铲子小心地把土盖好,轻轻拍平。

      艾拉看得无比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她学着莉亚的样子,用小铲子挖坑,小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放种子时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把它们吹跑了。盖土的动作也轻柔得不可思议,拍平后还用小手仔细地抚了抚。

      “妈妈!艾拉种好了!”她抬起头,小脸上沾了一点泥土,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充满了完成一件大事的成就感。

      莉亚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她抱起女儿,用力亲了亲她沾着泥土的小脸蛋:“艾拉真棒!你种下了第一颗希望的种子!以后每天,我们都要来看看它,给它浇水,等着它发芽,长成大胡萝卜!”

      从那天起,照顾她的“胡萝卜朋友”成了艾拉每天雷打不动的任务。

      她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时,就挎着她的小篮子,迈着小短腿跑到她的“实验田”边,蹲在那里,像个小科学家一样观察泥土的湿度,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她的小水壶给每一颗种子“喂水”。

      她还会煞有介事地跟她的“胡萝卜宝宝”说话:“要乖乖喝水哦,快点长出来,艾拉等着吃你呢!”

      莉亚和塞拉常常在不远处,一边忙着自己的活计,一边看着那个小小的、专注的身影。

      莉亚的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塞拉的嘴角则噙着温柔的笑意。她们知道,一颗热爱土地、尊重生命的种子,也正在女儿的心田里悄然生根。

      劳作并非总是充满童话般的乐趣。随着艾拉“实验田”里的胡萝卜苗终于顶着两片嫩叶破土而出,新的挑战也随之而来。

      一场春雨过后,艾拉惊恐地发现,她的田里冒出了许多她不认识的“小绿点”,长得比她的胡萝卜苗还快!

      “妈妈!有坏蛋!偷胡萝卜宝宝的东西吃!”艾拉指着那些杂草,急得快哭了。

      莉亚放下手中的锄头,走过来蹲在艾拉身边,耐心地解释:“艾拉别急,这些叫杂草。它们也想长大,但它们会和胡萝卜宝宝抢阳光、抢水、抢好吃的泥土营养。所以,我们要当胡萝卜宝宝的守护者,把这些‘抢东西的坏蛋’拔掉。”

      她示范着如何分辨杂草和胡萝卜苗,如何小心地捏住杂草的根部,轻轻拔起,避免伤到旁边娇嫩的胡萝卜苗。

      艾拉学得很认真,小眉头紧锁,小手笨拙却努力地模仿着。

      拔草是个枯燥又需要耐心的活,不一会儿,艾拉的小鼻尖就冒出了汗珠,蹲着的腿也有些发麻。她看着莉亚飞快而利落的手,再看看自己拔了半天才清理出的一小块地方,小嘴忍不住撅了起来。

      “妈妈…好多坏蛋…艾拉好累…”她委屈巴巴地说。

      莉亚没有立刻帮她,而是放下自己的活,坐到田埂上,把艾拉抱到腿上,用袖子擦去她鼻尖的汗珠:“艾拉累了对吗?妈妈知道。但是你看,”她指着艾拉清理干净的那一小片土地:

      “这是艾拉自己努力赶走坏蛋的地方!这里的胡萝卜宝宝就能长得更好,更开心了。做农活就是这样,会累,会出汗,但看到自己照顾的植物健康长大,那份开心是最大的奖励!就像你跑累了,喝到甘甜的泉水一样舒服!”

      艾拉靠在莉亚温暖的怀里,听着妈妈温和的话语,看着自己小手上沾着的泥土和拔草留下的一点绿痕,又看看那片被她“守护”过的土地。虽然累,但心里好像真的涌起一种小小的骄傲。她挣扎着从莉亚腿上下来,又拿起她的小铲子(现在也兼职拔草工具):“艾拉还要拔!保护胡萝卜宝宝!”

      又过了些日子,新的“敌人”出现了——几只肥硕的青虫,正趴在胡萝卜嫩叶上大快朵颐,留下难看的孔洞。

      这次艾拉没有哭,而是气鼓鼓地跑去向塞拉告状:“塞拉妈妈!有绿绿的大坏虫!在吃艾拉的胡萝卜宝宝!”

      塞拉放下手中的草药,跟着艾拉来到田边。看着女儿焦急的小脸和叶子上的虫洞,她深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没有立刻用魔法驱赶虫子,而是拉着艾拉蹲下来,指着其中一只正在蠕动的青虫:“艾拉,看,它们也是森林的孩子,只是饿了,把胡萝卜叶子当成了它们的食物。”

      艾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在她看来丑陋无比的虫子:“可是…它们吃胡萝卜宝宝!”

      “是的,它们吃叶子,会让胡萝卜宝宝不舒服。”塞拉的声音很轻柔,“但森林有森林的法则。我们不想伤害它们,只想让它们离开胡萝卜宝宝的家,去森林里找它们自己的食物。”

      她伸出手指,没有用魔法,只是极其轻柔地碰了碰一片叶子上的青虫。那虫子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温和的“劝说”,慢悠悠地爬下了叶子。

      “艾拉也可以试试,”塞拉鼓励道,“轻轻地告诉它们,这里不是它们的餐桌,森林里有更多好吃的叶子在等它们。”

      艾拉半信半疑,学着塞拉的样子,伸出小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另一只青虫,用稚嫩的声音小声说:“喂,绿绿的大虫子,你…你快走吧,别吃艾拉的胡萝卜宝宝了!森林里…森林里有好多大树叶子,比这个好吃!”

      说来也怪,那只青虫似乎真的听懂了,也慢吞吞地爬走了。

      艾拉惊喜地跳起来:“塞拉妈妈!它走了!艾拉把它劝走了!”她的小脸上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和一种奇异的、与自然生命沟通的满足感。她开始明白,在农场里,并非所有的“问题”都需要魔法或蛮力解决,理解和沟通同样重要。

      夏末的阳光带着收获的金黄,艾拉的“胡萝卜朋友”也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虽然个头还比不上莉亚种的那些,但每一根都饱满可爱,带着泥土的芬芳。

      艾拉兴奋得小脸通红,一大早就拉着莉亚和塞拉来到她的“实验田”。她拿着她的小铲子,学着莉亚平时收获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挖开泥土,当看到橙红色的胡萝卜顶端露出来时,她屏住呼吸,小手轻轻地把整根胡萝卜拔了出来!

      “妈妈!塞拉妈妈!看!艾拉的胡萝卜!”她高高举起那根沾着新鲜泥土的胡萝卜,像举起一座金杯,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豪。

      莉亚和塞拉相视一笑,眼中都充满了感动。莉亚拿出准备好的小篮子:“来,把我们的宝贝都收进来!”

      艾拉小心翼翼地将每一根自己亲手种下、亲手拔草、亲手“劝”走虫子后收获的胡萝卜,放进她的小篮子里。篮子不大,很快就装满了。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篮,但在艾拉心中,这比世界上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当天晚餐,莉亚特意用艾拉收获的胡萝卜做了一道清甜的胡萝卜汤,还烤了几个胡萝卜小面包。艾拉吃得格外香,每吃一口都像是品尝着无上的美味。

      她指着汤里漂浮的胡萝卜丁,骄傲地向塞拉妈妈宣布:“这个!是艾拉种的!这个也是!”

      饭后,艾拉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跑出去玩。她拉着莉亚和塞拉的手,来到农舍屋檐下。那里挂着几个艾拉之前用柳条和干草编的、歪歪扭扭的小篮子。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装着剩余胡萝卜的小篮子也挂了上去,和她的“作品”们挂在一起。月光下,那一小篮橙红的胡萝卜,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和童真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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