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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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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艰难的对话即将在“阳光牧歌”的农舍里展开。这不仅仅是关于两个少女的秘密恋情，更关乎如何引导一份与生俱来的魔力，如何在阳光下守护一份“不同”的爱，以及两代人如何共同面对未知的挑战。
风暴并未平息，但至少，两位母亲决定携手，不再用愤怒筑墙，而是尝试用理解和智慧，为女儿们劈开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艾拉小阁楼的门板隔绝了楼下的低语，却隔绝不了她心中翻江倒海的恐惧和无助。她蜷缩在靠窗的小床上，下巴抵着膝盖，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亚麻床单。
莉亚妈妈冰冷的愤怒，塞拉妈妈那沉静却更让她心慌的忧虑，还有那句“暂时不要去找贝拉”的禁令，像冰冷的锁链缠绕着她。贝拉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也被她父母发现了?她是不是也在哭?
巨大的思念和担忧啃噬着她的心，比任何责骂都更让她痛苦。
窗外，橡木村沐浴在暮色中，炊烟袅袅，孩童的嬉笑声隐约传来，这一切寻常的安宁，此刻却与她内心的风暴形成了残忍的对比。她感觉自己像被放逐到了孤岛，唯一的同伴也被强行带走。
楼下客厅的寂静被打破了。莉亚和塞拉并没有立刻来找她，而是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艾拉竖起耳朵，只能捕捉到模糊的只言片语：“…贝拉的父母…必须谈…”、“…魔力共鸣…危险…”、“…理解…不是错…但要负责…”。
每一个词都像小锤敲在她的心上，让她更加惶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外的暮色变成了深蓝的夜幕，星辰开始闪烁，楼梯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很轻，是塞拉妈妈。
塞拉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艾拉虚掩的房门。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的星光走到床边坐下。黑暗中，艾拉能感觉到母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沉静的审视，没有怒火，却让她无所遁形。
“艾拉，”塞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林间流淌的溪水，平静却带着力量，“看着我。”
艾拉怯生生地抬起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害怕吗?”塞拉问。
艾拉用力点头，哽咽道：“怕…怕你们讨厌我…怕贝拉…怕再也见不到她…”
塞拉伸出手，这一次，是温暖的手心，轻轻覆在艾拉冰冷的手背上。那熟悉的、带着森林清冽气息的体温，像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一些艾拉心头的寒意。
“我们永远不会讨厌你，艾拉。”塞拉的声音很肯定，“你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阳光和森林共同孕育的珍宝。我们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艾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是委屈，是后怕，也是被这句话瞬间击中心防的脆弱。
“但是，”塞拉的语气变得严肃，“爱，也意味着责任。对你自己负责，对贝拉负责，对你们之间这份情感负责。”
艾拉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和贝拉的感情，”塞拉斟酌着用词，黑暗中她的绿眸仿佛能穿透人心，“它本身没有错。心之所向，如同森林里藤蔓的缠绕，自有其自然的轨迹。”
艾拉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黑暗中母亲模糊的轮廓。塞拉妈妈…没有否定她们的感情?
“莉亚妈妈刚才的愤怒，”塞拉继续道，声音带着理解，“不是针对这份感情本身，而是你们处理它的方式。躲在阴影里，如同惊弓之鸟，这只会带来恐惧和更大的风险。艾拉，真正的勇气，不是隐藏，而是在阳光下，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心，并为它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可是…贝拉的爸爸妈妈…”艾拉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还有村里…他们会怎么想…”
“这正是我们需要面对的挑战。”塞拉的声音沉稳，“就像当年，我和莉亚选择在阳光下站在一起，面对整个橡木村的审视。那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而现在，这份责任落在了你和贝拉，还有我们做母亲的肩上。”
艾拉沉默了。塞拉妈妈的话像一道光，刺破了她心中绝望的迷雾，却也照出了前方更加崎岖的道路。阳光下的感情…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面对质疑、异样的眼光，甚至可能的排斥吗?
“还有你的魔力，艾拉。”塞拉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它因情动而共鸣，这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无法割裂。但这力量是双刃剑。今天的失控，只是一个小警告。如果是在人前，如果贝拉无法承受，或者你无法控制它奔涌的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艾拉想起了溪边那丛疯长的蕨类，想起了每次亲吻时那股温暖却不受控的能量流窜，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她从未真正思考过自己魔力失控的后果，只沉浸在那种奇妙的交融感中。
“所以，”塞拉握紧了女儿的手，“在你们能真正理解、掌控这份力量，确保它不会伤害任何人，尤其是贝拉之前，你们必须学会克制。莉亚妈妈暂时不让你们见面，是出于保护。不是惩罚，而是让你们冷静，也让给我们时间，去和贝拉的父母沟通，去思考如何帮助你们。”
“学会…掌控魔力?”艾拉的声音带着茫然和一丝希望。
“是的。”塞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异常坚定，“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不是像以前那样认识草药、安抚小动物，而是真正理解你力量的源头，学会引导它，控制它，如同溪流引导水流，而非任由洪水肆虐。”
艾拉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恐惧依旧存在，但塞拉妈妈话语中透露出的方向感和那份沉甸甸的守护，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她不再是被愤怒抛弃的孩子，而是站在了需要攀登的、名为“责任”和“成长”的山峰脚下。
“那…贝拉呢?”艾拉鼓起勇气问，“我能知道她…怎么样了?”
塞拉沉默了片刻：“莉亚刚刚去了贝拉家。我们得先听听那边的消息。”
与此同时，橡木村另一端的织工家小屋里，气氛同样凝重得令人窒息。
贝拉被莉亚严厉遣返后，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冲回家。面对父母关切的询问，她根本不敢说出实情，只含糊地说在森林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衣服，被莉亚阿姨看到训斥了几句。
但她苍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睛和躲闪的眼神，根本瞒不过母亲敏锐的眼睛。
就在晚饭桌上，贝拉的母亲——温柔但细心的玛格丽特——几次欲言又止时，敲门声响起了。莉亚·格林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歉意、疲惫和决然的神情。
“玛格丽特，托马斯，”莉亚的声音有些沙哑，“能…进去谈谈吗?关于贝拉。”
贝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惊恐地看着母亲疑惑地让莉亚进屋，看着父亲托马斯放下手中的面包。预感成真，巨大的恐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小客厅里，气氛压抑。贝拉被要求坐在一边，莉亚则坐在玛格丽特和托马斯对面。
莉亚没有迂回，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但清晰的语调，将下午在森林里看到的一切，以及艾拉坦白的情况，只是刻意隐去了魔力共鸣的细节，只强调了两个女孩的情感和她们私下相处的事实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织工家的小屋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玛格丽特手中的针线活掉在了地上，她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欺骗的痛心。托马斯的脸色则瞬间变得铁青!他一向沉默，此刻却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粗糙的大手因为愤怒而颤抖!
“什…什么?!”托马斯的声音粗嘎，带着压抑的怒火，“莉亚·格林!你再说一遍?!贝拉和…和你家那个女巫丫头…她们…她们在树林里…干那种事?!” “那种事”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鄙夷和羞辱。
贝拉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羞耻、恐惧、以及对父亲口中“女巫丫头”这个称呼刺痛艾拉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崩溃。
“托马斯!”玛格丽特惊叫一声，试图拉住丈夫。
“别碰我!”托马斯甩开妻子的手，愤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哭泣的女儿，“贝拉!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么…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还是跟…跟那种人的女儿!”
他显然对塞拉的“女巫”身份依旧心存芥蒂，这份芥蒂此刻被女儿的“丑事”彻底点燃，化作了对艾拉和塞拉的迁怒。
莉亚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地迎向托马斯：“托马斯·韦弗!请注意你的言辞!塞拉是我的妻子，艾拉是我们的女儿!她们是橡木村堂堂正正的居民!贝拉和艾拉的感情，是两个女孩之间的事情，不该用‘不知羞耻’这种恶毒的词来侮辱!”
“堂堂正正?”托马斯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偏见，“一个会用妖法的女人，一个生下来就不一样的丫头!她们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是她们带坏了我的贝拉!莉亚·格林，我告诉你，从今以后，贝拉不准再踏进你家农场一步!不准再跟那个艾拉有任何来往!否则，别怪我不顾乡亲情面!”
“爸爸!不要!”贝拉哭喊着扑过来，“不是艾拉的错!是我…是我先…”她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闭嘴!”托马斯厉声呵斥，一把将贝拉推开，力道之大让贝拉踉跄着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你还敢替她说话?不知悔改!回你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贝拉看着父亲狰狞愤怒的脸，看着母亲震惊无措、眼中含泪的样子，心彻底碎了。她绝望地看了莉亚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无助和哀求，然后捂着脸，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