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煞丹还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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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山巅之上，雷声又一次渐息。
乌云识趣散去，露出湛蓝如洗的天空。
阳光洒下，照在盘坐于焦黑地面上的路壬身上，叫他活像一个刚出锅的炭烤活人。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一丝金色电芒“滋啦”一下闪过。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的灵力，路壬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
心中郁郁一扫而空，此刻只觉天高海阔，力量奔涌！
然而，帅不过三秒，力量提升的喜悦迅速被身上黏糊糊、臭烘烘的灰褐色杂质给打败了。
他抬手闻了闻，差点把自己送走，“呕…”
目光投向身侧山涧如白练般垂落的飞湍瀑布，路壬眼睛一亮，没有丝毫犹豫，像一条游鱼归海般纵身一跃。
“噗通——”
身体瞬间被冰凉的泉水包裹，极致的舒爽叫他情不自禁地双臂击打在水面上，发自肺腑的喊了一声，“爽！”
山泉特有的清冽与纯净，丝丝缕缕穿透肌肤，抚平了因雷击而残留的灼热与刺痛，像给全身做了个冰镇SPA，身上的杂质很快也被湍急的水流卷走。
路壬满足地喟叹一声，在水下畅快地舒展略有些僵硬的四肢。百无聊赖地假装自己是一尾慵懒的咸鱼，静静地泡着。
泡了半晌，他猛得破水而出，撑手旋身坐在岸边。
咸鱼翻身！鲤鱼跃龙门！
路壬把自己逗得嘿嘿一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四溅，又胡乱抹了把脸，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越发清亮有神的眼睛。
垂眸看着水中倒影，本有些少年稚气的面庞，近日来，线条越发硬朗，眉宇间多了几分锐气。
他捧了把水搓脸后，对着倒影龇牙一笑，这边摸摸那头摸摸，“啧，又帅了。”
低头又看向自己强韧有力双臂、匀称健硕的肌肉，感受到体内经脉宽阔坚韧，肉身莹莹有光，那是得到了极大淬炼后的迹象。
而最让他惊喜的是，他心念一动，指尖便跃起一丝与从前不同的金色电花。
瞧上去比那紫色的漂亮多了！
可惜，如此帅气的时刻，居然没有观众。他略感遗憾的咂咂嘴。
【叮！检测到宿主肉身强度提升至‘易筋伐髓’中期。】
【叮！检测到宿主初步掌握稀有属性:寂灭金雷(雏形)，系统商城‘雷法秘术’专区已解锁！】
路壬心中一喜，衣裳都来不及去烘干，连忙点开系统界面。果然，多了一个闪烁着“你买不起”光芒的电雷专区。
各类逆天秘籍琳琅满目，看得他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然而，当他看到那动辄数千甚至上万积分的价格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路壬默默关闭了界面，呵呵，突然不是很想学了呢。
果然，财富自由之路任重而道远。当务之急，就是先去玄冥长老那里，把那个能下金蛋的…哦不，是呢催生灵植的好大儿接回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感受到体内充盈的力量，咧嘴一笑，朝着玄冥长老的洞府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不多时，他便来到玄冥长老清修的洞府外，此处灵气氤氲，却莫名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凛冽寒意。
这莫非就是大佬自带的降温神气？
路壬如此想着，整了整因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袍，清了清嗓子，恭敬的朝洞府方向行礼，“弟子路壬，求见长老！”
洞府石门无声无息的滑来，玄冥长老那仿佛刚睡醒的懒洋洋声音传出，“进来吧。”
路壬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洞府内陈设简单，一桌一蒲团，四壁清冷。玄冥长老坐在蒲团上，双眸微阖。
他以为玄冥这种脾性的大佬，都会随地把神器啊宝贝啊随地乱丢，可现在一看，有点……
家徒四壁？
在自己家里也这么财不外露吗？
路壬心底乱七八糟思忖，忽然瞥见玄冥脚边一团熟悉的雪白身影正蜷缩着，听到动静，那毛茸茸的脑袋猛的抬起，黝黑圆溜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他。
“吱！”
小白发出一声无比惊喜的尖叫，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嗖地扑向路壬。
他连忙弯腰伸手，稳稳将它接住。雪团一入怀，便使劲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尾巴摇的像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似的。
“呵，养不熟的孽畜。”玄冥睁开眼瞧这幅场景嗤了声，分明他养得时间比其主人还长些。
路壬听罢，笑眯眯地揉着它的脑袋，感受到怀里沉甸甸的，分量见长，看来这些天在玄冥长老这没少讨到好吃的。
他偷偷瞄了眼玄冥，便试探着开口:“长老，弟子近日修行略有所成，您看…小白它…”
玄冥目光如电扫过，少顷，微微颔首，“根基稳固，气血旺盛，雷法初成，看来这数月你未曾懈怠。”
路壬心中一喜，眼看就要成了，却听玄冥长老话锋一转:“只是，灵兽在侧，难免玩物丧志，耽误正道啊。”
他心底一紧，连忙保证:“长老教诲的是！弟子一定谨记定以修行为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玄冥长老的神色。
沉默片刻，就在路壬以为又要空手而归时，玄冥终于再次开口:“罢了，此兽与你有缘，留在你身边，或许与你的修行亦有助益，带它回去吧。”
路壬大喜过望，躬身几拜:“多谢长老成全！”
“吱吱！”小白也像是听懂了似的，从路壬怀中探出脑袋，冲玄冥长老叫了两声。
“去吧，好生修行。”玄冥笑骂地摆手。
“是！”路壬响亮的应了一声。
一出洞府，远离了那森冷的寒意，路壬立即原形毕露，抱着小白狠狠亲了两口，“可想死为父了，走！重启我们的赚钱大业！”
“吱吱吱吱！”小白也兴奋地在他怀里奔达。
然而，当一人一狗再次兴冲冲的赶到那片熟悉的菜园时，却看到菜园路口处不知何时立起了一块崭新的玉碑。
上面以灵力镌刻着数行醒目的大字:
【严禁任何非授信灵兽入内！】
【严禁任何非记录在案之催生法术！】
【违者，扣发当月弟子份例，并罚清扫墨天峰三月！】
落款:玄冥。
路壬抱着小白，站在菜园子门口，迎着微凉的山风，陷入了沉思。
路壬:“……”
丈育·小白:“……吱？”
看着那散发的墨色灵气的玉碑，路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仿佛已经听到了积分长着翅膀飞走的声音，以及某个角落心碎的声音。
赚钱大计，2.0版本——出师未捷身先死！
“没事小白。”路壬揉了揉它的脑袋，振作精神，“不就是不能种菜了吗？咱们还有别的路子！待你爹我再多挨几次雷劈，突破金丹，要什么没有！”
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既然“种田流”走不通，只能回归“苦修流”的本行了！
苦修数月，他肉身强度早已今非昔比，可再次踏入这片区域，依旧能感受到那撕裂般的痛楚和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带着小白恨恨转向后山。
他盘膝坐下，目光坚定。
“引雷淬体，调和阴阳…”
——
此后，路壬过上比社畜还规律的修炼生活，单调得令人发指。
每日拂晓，天气刚泛起鱼肚白，他便起身，迎着初升的朝阳，运转功法，吐纳调息，吸引游离天际的雷霆之力。
时辰一到，他便踏入后山那片被雷霆之力浸染的焦黑的区域。随着他□□愈发强健，每要再进一步时，承受的雷击都像是渡一次小型天劫。
经脉在“碎了又拼，拼了又碎”的循环中反复横跳，丹田里那俩球疯狂旋转，跟抢食似的吞噬着雷霆。
结束后，他就像条被烧焦的死狗一样爬进清泉里，借助泉水化为人形。
而小白则乖巧的守在岸边，有时会不知从哪叼来些果子，或是捉两条肥美的灵鱼，有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有时，路壬坏心思来了，便会把小白一把捞过和自己一块泡着。
起初小白还会不停扑腾，但发现自己会游泳后，不必路壬动手，自个儿就泡在泉水里撒泼地“吱吱吱”叫唤，划来划去。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枯燥、痛苦、疲惫…种种负面情绪像杂草般疯长。每当这时，他看着一旁四仰八叉呼呼大睡，或是没心没肺追着自己尾巴转圈，还会把自己转晕的小白。
路壬笑骂两句，又咬牙坚持了下去。
时光流逝，他身上的少年稚气在逐渐退去，面容轮廓分明，眼神锐利如鹰隼，身形挺拔如松，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我很能打”的爆发力。
长期的痛苦磨砺，竟未在他身上增添任何阴翳，反而更多了几分意气！
这一日，他照常引雷淬体，天空中的雷云似乎格外厚重，停也远比往日狂暴。
“轰——！！”
一道水桶粗细、色泽深紫近乎发黑的天雷，毫无征兆的劈落！引雷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
“噗——”路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心脉传来寸寸断裂的剧痛。
“我靠…什么情况？”
丹田内煞丹与电灵根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原本勉强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狂暴的能量如同脱缰野马，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路壬痛苦地捂着下腹，冷汗直。可下一道雷却不讲武德、声势浩大地紧随而至。
他心下大骇，急急重新运转心法，准备生生承下这一道雷击。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路壬丹田内响起，煞丹与电球在雷霆之力下被强行调和，竟首次不再排斥，而是以一种奇异的频率开始同步震颤，彼此产生了一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联系！
尽管这联系细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
但就在这一瞬间，路壬福至心灵，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路壬脑海中炸开。
他修行艰难，步履维艰，不仅仅因为无法将灵气凝实，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他体内的电灵根过于强悍霸道，反而喧宾夺主。
根本不是灵根在滋养他，而是他在不停用自己的精神气供养着电灵根。
至刚至阳，孤阳不生。
他若一味的顺着电灵根的路子走，最终只能止步于此，成为这霸道灵根的养料，直至油尽灯枯，嗝屁着凉！
因为他体内本就缺了一位能与至阳抗衡，使其达到平衡的“阴”之力。
而这枚意外夺得的煞丹，恰巧正是那缺失的“阴”！是外挂，也是生机。
煞丹与电灵根结合，阴阳相济，刚柔并存。
如此，他才能真正打破桎梏，修炼大成。
“轰——！”
又一道深紫天雷悍然劈落！但这一次，路壬眼中再无慌乱，只有一片冰冷的清明。
他不在强行压制煞丹，反而主动引导其阴煞之力，与侵入体内的狂暴雷霆正面相撞。
极阴与至阳在他的体内激烈交锋，带来的痛苦远超之前，但路壬谨守灵台一丝清明，全力运转阴阳衍雷术，不再追求融合。
他引导着两股力量如同太极双鱼般旋转、追逐，寻求那微妙的平衡点。
电灵根吞噬雷霆之力时，煞丹也开始吸收，将其转化为精纯的阴煞之力。同时路壬又分出一丝，缠绕上那躁动不安的电灵根。
电灵根起初剧烈抗拒，但在外部雷霆持续不断的压迫与内部阴煞之力的柔和渗透下，那层壁垒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一丝，仅仅是一丝阴煞之气，融入了至阳电球中！
刹那间，路壬浑身剧烈震颤。
想象中的突破爆炸并未发生，那吕阴煞之气如同一滴滚入热油中的冷水，虽然引来了剧烈反应，却在一种奇特的道韵下，迅速达到了新的平衡。
电球的光芒不再那么刺目耀眼，反而内敛了几分。而煞丹也不再那么阴冷逼人，表面隐隐有细碎的金色电芒流转。
二者之间，那细若游丝的联系骤然变得坚韧了数倍。
路壬丹田内发出了一声更加清晰、悠长的嗡鸣，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磅礴、且带着阴阳调和意味的全新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圆满。
阴阳大圆满！
筑基大圆满！
路壬猛然睁开眼，霎时间，自他体内迸发出一道太极双鱼图！
与他曾经所悟生死恩仇道契合无匹。
天空中，雷云似乎失去了目标，不甘地翻滚了几下，终于缓缓散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煞丹还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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