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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镜中倒影与记忆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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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漆心形图案里嵌着的，竟是一张张凝固着惊恐表情的人脸。那些人脸像是被活生生烙进墙里，眼睛空洞地瞪着前方，嘴唇无声地张合，仿佛在诉说无尽的痛苦。
“这些是……祭品？”夜雨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握紧了云霄的手。
云霄点点头，指尖划过墙壁上一张年轻女孩的脸。红漆冰凉刺骨，像是刚涂上去不久。“丘比特用虚假的爱诱捕他们，再将他们的意识困在这里。”他突然注意到女孩的眼角有颗泪痣，和恋爱学院里那个被陈阳推倒的学弟一模一样，“这些人，可能来自之前的世界。”
夜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果意识被困住意味着永恒的折磨，那苏晴和顾言的消散，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舞台中央的地板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处嵌着块黑色的水晶，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水晶周围散落着几支断裂的金红色箭矢，显然是假的爱神之箭。
“真箭应该就在这附近。”云霄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后台的幕布后面，“那里有能量波动。”
两人拨开破旧的幕布，后台竟藏着一间密室。密室的墙壁上挂满了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古宅的凉亭、恋爱学院的医务室、摩天轮的座舱……全是他们经历过的地方。
最中间的镜子最大，里面映出的却不是密室的景象，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实验室里忙碌。男人的侧脸和顾言有几分相似，手里拿着一支银灰色的箭矢，正小心翼翼地往箭头上涂抹着什么。
“这是……爱神之箭？”夜雨凑近镜子，发现男人涂抹的液体泛着和阴阳镜相同的白光，“他在给箭加持能量。”
镜子里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镜头，露出一张和顾言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没有戴眼镜，眼神锐利而疲惫。“它在吞噬情感……”男人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强烈的电流声，“只有用纯粹的爱淬炼的箭，才能彻底杀死它……”
话音未落，镜子里突然伸出一只布满黑毛的手，抓住了男人的肩膀。男人惊恐地回头，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一个模糊的黑影上——和古宅屋顶的“它”一模一样！
镜子突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云霄眼疾手快地将夜雨拉到身后，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从镜子里射出来，擦着他们的耳边飞过，深深插进对面的墙壁里。
碎片落地的瞬间，密室的地面开始震动。六芒星阵里的黑色水晶突然炸裂，一道银灰色的光芒从水晶碎片中射出，钉在对面的墙壁上——正是镜子里那个男人手里的爱神之箭！
箭矢通体银白，箭头上镶嵌着一块透明的水晶，里面流动着柔和的白光，与那些金红色的假箭截然不同。箭尾刻着一行小字：“以爱为引，以魂为祭。”
“找到了。”云霄走上前，刚想拔出箭矢，墙壁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墙缝里钻出，像毒蛇般朝着他们袭来。
“是丘比特！”夜雨举起阴阳镜，镜面射出的白光将藤蔓挡在半空，“他不想让我们拿到真箭！”
镜子碎片突然在地上重组，变成那个戴面具的小男孩。他的翅膀已经完全展开，十二对带刺的翅膀遮天蔽日，将整个密室笼罩在阴影里。“你们毁了我的祭品库……”小男孩的声音不再稚嫩，而是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嘶吼，“那就用你们的灵魂来补偿！”
他挥动翅膀，无数黑色的羽毛像利刃般射来。云霄将夜雨紧紧护在怀里，用后背硬生生挡下那些羽毛。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
“云霄！”夜雨惊呼着想去扶他，却被云霄按住。
“别管我！去拿箭！”云霄的声音带着痛苦，却异常坚定，“只有你能拔出来！”
夜雨看着他流血的后背，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云霄说得对，阴阳镜的光芒与真箭的能量相互呼应，只有他能触碰到那支箭。
“我很快回来。”夜雨的声音带着哽咽，转身冲向墙壁。
丘比特显然不想让他得逞，操控着藤蔓缠住他的脚踝。夜雨摔倒在地，阴阳镜脱手而出，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抓住他！”丘比特尖啸着，面具下的眼睛闪过嗜血的红光。
藤蔓像潮水般涌来，眼看就要将夜雨吞没。云霄突然挣脱束缚，扑过去捡起阴阳镜，用尽全身力气扔给夜雨：“接住！”
夜雨稳稳接住镜子，镜面的白光瞬间暴涨，将藤蔓弹开。他趁机爬起来，握住那支银灰色的箭矢，用力一拔。
箭矢离开墙壁的瞬间，整个密室开始剧烈震动。真箭散发出的白光与阴阳镜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两人护在中间。丘比特的翅膀在白光中迅速消融，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我的乐园！”
小男孩的身体在白光中逐渐透明，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支真箭，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最终化作点点黑灰，彻底消散。
随着丘比特的消失，密室的镜子开始成片碎裂，墙壁上那些人脸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丘比特诅咒解除，获得爱神之箭（真）】
【当前世界积分：2500】
【检测到关键物品，即将开启下一时空】
【警告：时空跳跃能量不稳定，可能导致记忆损伤】
“记忆损伤？”夜雨握紧真箭，担忧地看向云霄，“这是什么意思？”
云霄还没来得及回答，强烈的白光就将他们吞噬。这次的失重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云霄拼命想抓住夜雨的手，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夜雨！”
他的呼喊被时空乱流吞噬，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夜雨的身影在白光中渐行渐远，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支银灰色的箭。
***不知过了多久，云霄在一片冰冷的海水中醒来。
刺骨的寒意让他瞬间清醒，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溶洞里。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水滴落在水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身上的黑色风衣已经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他摸了摸口袋，怀表还在，只是屏幕已经碎裂，无法显示任何信息。阴阳镜和爱神之箭都不在身上，显然是在时空跳跃中丢失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有块橡皮擦擦掉了一部分记忆。他记得古宅，记得恋爱学院，记得游乐园，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和他并肩作战的少年的名字。
“我忘了……什么？”云霄捂住头，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雨夜中递过来的阴阳镜、摩天轮座舱里的吻、流血时担忧的眼神……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却怎么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
他只记得，自己必须找到那个人。
溶洞的深处有微弱的光芒，云霄朝着光芒游去。岸边放着一件干燥的黑色外套，看起来很眼熟。他穿上外套，发现口袋里有张纸条，上面是用钢笔写的字迹，笔锋清冷，带着点熟悉的味道：
“往溶洞深处走，那里有离开的路。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
最后的署名被涂抹掉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墨团。云霄将纸条紧紧攥在手里，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个写字的人，一定是他要找的人。
他顺着溶洞往里走，越往里走，空气越温暖。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古宅凉亭柱子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它也在这里。”云霄的心跳开始加速，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他能感觉到，那个人一定也在这个时空，而且处境可能很危险。
转过一个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出现在眼前，湖中央有座小岛，岛上矗立着一座白色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座研究所。
建筑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活动。云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些人都穿着白大褂，正围着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忙碌着。
“穿白大褂的人……”云霄想起纸条上的警告，决定绕到建筑后面看看。
他乘着一块漂浮的木板渡到岛上，悄悄潜入建筑的后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的电子屏在闪烁，上面显示着“实验体观察记录”的字样。
“实验体编号734，记忆清除完成，情感模块正常运行……”
“实验体编号735，出现记忆复苏迹象，建议进行二次清除……”
“警告：核心实验体出现自我意识，能量波动异常……”
云霄的心猛地一沉。这些实验体，难道和恋爱学院里的NPC一样，都是被操控的傀儡？
他顺着走廊往里走，来到一扇标着“核心实验室”的门前。门没有锁，他轻轻推开门，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实验室中央的玻璃容器里，漂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闭着眼睛，黑色的长发在透明的液体里散开，像一朵盛开的墨莲。他的胸口插着各种管子，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手环，上面显示着跳动的绿色数据。
是他！
虽然还是想不起名字，但云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他想冲过去打碎玻璃容器，却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拦住。
“别冲动。”
云霄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赫然是顾言！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霄的声音带着震惊和警惕，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怀表，“你不是已经……”
“消散了？”顾言推了推眼镜，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在数据世界里，意识是可以被复制的。我只是系统制造的一个副本，用来辅助‘它’进行实验。”
他走进实验室，指着玻璃容器里的少年：“你认识他，对吗？虽然你可能忘了他的名字。”
云霄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别这么紧张。”顾言叹了口气，“我和那个数据世界的我不一样，我保留着所有记忆，包括……如何毁掉‘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银灰色的箭矢，正是那支爱神之箭！“他在时空跳跃时把这个交给我，让我保管。他说，如果他被抓去做实验，就让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云霄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爱你啊。”顾言的语气很平淡，却像一道惊雷在云霄脑海里炸开，“从在古宅第一次为你挡下攻击开始，从在恋爱学院偷偷给你画逃生地图开始，从在摩天轮座舱里……”
顾言没有说下去，但云霄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清晰的画面——昏暗的座舱里，少年微红的脸颊，带着水汽的眼睛，还有那个带着巧克力甜味的吻。
“夜雨……”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云霄感觉脑子里的迷雾豁然开朗。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开始重组，那些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雨夜中他冷漠的侧脸，医务室里他警惕的眼神，游乐园里他红透的耳尖……
全都是他，夜雨。
“他叫夜雨……”云霄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瞬间红了，“我怎么会忘了他……”
“因为时空跳跃的能量冲击了你们的记忆中枢。”顾言的眼神里带着同情，“‘它’最害怕的就是你们之间的情感连接，所以故意制造了这次不稳定的跳跃。”
他走到玻璃容器前，看着里面的夜雨，眼神复杂：“他为了保护你，主动引开了大部分能量冲击，自己却被‘它’抓住，当成了新的实验体。”
“‘它’在哪里？”云霄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我要救他出来。”
顾言指了指实验室角落里的一个黑色装置：“‘它’的意识就藏在那个装置里，通过吸收实验体的情感能量来壮大自己。要救他，必须先毁掉那个装置。”
他将爱神之箭递给云霄：“只有这支箭能刺穿装置的外壳，但需要有人在外面吸引‘它’的注意力。”
云霄接过箭矢，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暖。他看着玻璃容器里的夜雨，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去吸引注意力，你趁机毁掉装置。”
“不行。”顾言立刻反对，“‘它’对你的气息很敏感，你一靠近就会被发现。还是我去吸引注意力，你拿着箭绕到装置后面，找机会刺进去。”
云霄还想争辩，却被顾言打断：“这是唯一的办法。相信我，我欠他的。”
顾言的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霄最终点了点头：“小心。”
顾言笑了笑，推了推眼镜：“等你们离开这里，记得在现实世界里好好生活。”
他转身走出实验室，很快，走廊里就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玻璃容器里的夜雨突然皱起眉头，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夜雨，等我。”云霄握紧爱神之箭，悄悄绕到装置后面。
装置散发着黑色的雾气，里面隐约能看到无数张痛苦的脸，和心碎剧院墙壁上的人脸一模一样。云霄深吸一口气，将真箭对准装置的接口处，等待着最佳时机。
警报声越来越响，顾言的声音夹杂在警报声中传来：“‘它’的能量都在我这边！快动手！”
云霄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爱神之箭刺进装置的接口处。
“嗡——”
箭矢与装置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黑色的雾气疯狂地从装置里涌出，凝聚成那个熟悉的黑影。黑影发出愤怒的尖啸，朝着云霄扑来。
就在这时，玻璃容器突然炸裂。夜雨从碎片中走出，手腕上的手环发出刺眼的红光，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身上散发着与黑影不相上下的能量波动。
“云霄，小心！”
夜雨的声音带着一丝陌生的冰冷，却让云霄的心脏瞬间安定下来。他看着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突然明白了顾言的话——真正能对抗“它”的，从来都不是武器，而是他们之间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