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会再错过了 ...
-
回到市区的公寓，秦羽落坐在沙发上，指尖还残留着钟忘掌心的温度。
她把那条灰色围巾叠好放在膝头，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傍晚的画面，他蹲下来教孩子认血管时的专注，牵起她的手时指尖的轻颤，还有说“以后每一年都来”时眼底的认真。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钟忘发来的消息：“安全到家了吗？刚看到你落在我车上的发夹，明天给你送过去。”后面跟着个笨拙的小猫表情包，和他平时沉稳的样子截然不同。
秦羽落忍不住笑，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句“到了，麻烦你啦”。
她起身走到阳台，晚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吹过来，却没让她觉得冷。
想起从前分开时的仓促，那些没说出口的误会和遗憾，像压在心底的小石头，可今天被夕阳和他的话一烘，竟慢慢化了。
原来重新靠近一个人，不是要忘记过去的错过，而是愿意相信，现在的心动足够填补曾经的空白。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的时候，秦羽落刚把早餐摆上桌。
开门就看见钟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珍珠发夹，还拎着一袋热乎的豆浆油条：“路过你楼下的早餐店，想着你可能没来得及买。”
他自然地走进来，把早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她叠得整齐的围巾上，喉结轻轻动了动：“羽落，我有话想跟你说。”
秦羽落心跳忽然快了半拍，她攥了攥裙子的边角，点头：“你说。”
“从去年在医学院的学术会上再见到你，我就没再想过放手。”
钟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知道以前是我太固执，让你等了太久。但现在，我想重新追求你，不是弥补遗憾，是想和你好好走以后的路。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秦羽落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忽然想起昨天夕阳下他的侧脸，那些犹豫和不确定，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没立刻回答，只是把热好的牛奶推到他面前：“先吃饭吧，要凉了。”
那天晚上，秦羽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拿出手机，翻着和钟忘的聊天记录，从最初的学术交流，到后来聊起乡村医学院的孩子，再到昨天傍晚的点点滴滴。
原来喜欢早就悄悄回来，只是她自己没敢承认。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给钟忘发了条消息：“我想了一晚上，其实昨天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了，我愿意。”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门铃就响了。
秦羽落跑过去开门，看见钟忘站在门口，眼里带着熬夜的红血丝，手里却拿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像个紧张等待答案的少年：“我怕你反悔，所以一看到消息就跑过来了。”
秦羽落笑着扑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衬衫上的阳光味。
“傻子，这次不会再错过了。”
钟忘捏着房东发来的续租提醒消息，指尖把屏幕边缘按出细微的白痕。
他对着手机坐了半分钟，最后还是把页面关掉，起身去阳台抽烟。
夜风把烟味吹得散，却吹不散他眉梢的沉郁，这已经是他这周联系的第三家中介，要么租金超出预算，要么位置远得赶不上早上去公司的班车。
父亲当年赌债留下的烂摊子，像块沉甸甸的石头，这么多年一直压在他肩上，连找个安稳住处都成了难题。
秦羽落来送晚餐时，刚进门就瞥见玄关处堆着半箱没拆的快递，箱子上还贴着“搬家暂存”的标签。
她把保温盒放在餐桌上，看见钟忘正对着租房软件皱眉，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房源信息划了一页又一页。
“怎么突然收拾东西了？”
秦羽落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钟忘指尖一顿，抬头时眼底的疲惫还没来得及藏：“租期到了，房东要涨租，我找新的还没定下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家里那套老房子你知道的，早被我爸抵押出去了，我爸妈在老家也帮不上忙，总不能再让他们操心。”
秦羽落看着他强装轻松的样子，心里忽然揪了一下。
她想起之前听钟忘提过，为了还父亲的赌债，他刚工作那几年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现在好不容易日子稳些，又要为住处犯难。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握住钟忘的手，语气很认真：“那你先搬去我家住吧？我家有间空客房，家具都齐，你住着也方便。”
钟忘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意外：“这怎么行？太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
秦羽落笑了笑，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背，“咱们现在是情侣啊，互相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你住过来，以后还能陪我一起去买早餐，省得我每天赶地铁慌慌张张的。”
她怕钟忘觉得没面子，故意把话说得轻松，“就当是暂时合租，等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好不好？”
钟忘看着她眼底的真诚，喉结动了动。
这些年他习惯了自己扛事，连父母都很少说难处，可秦羽落的话像团暖光，把他心里的窘迫悄悄烘化了。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轻轻反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点哑：“……好，那我多付点房租，不能让你吃亏。”
“谁要你房租啦？”
秦羽落戳了戳他的脸颊，“先说好，住进来要负责洗碗，周末还得陪我逛超市。”
钟忘忍不住笑了，眉梢的沉郁终于散了些，他点头：“好，都听你的。”
第二天周末，秦羽落陪着钟忘去收拾出租屋的东西。
没多少大件，大多是衣服、书籍，还有几盒乡村医学院孩子们送的手工卡片。
钟忘把卡片小心地收进纸箱最上层，秦羽落蹲在旁边帮他叠衣服，忽然看见他衣柜深处藏着一个旧相框，是当年他们在医学院毕业时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人站在银杏树下，笑得眼睛都弯了。
“原来你还留着这个。”秦羽落拿起相框，指尖拂过照片边缘的磨痕。
钟忘看过来，眼神软了软：“一直没舍得扔。”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秦羽落，下巴抵在她发顶，“羽落，谢谢你。”
谢谢你在他最难的时候，愿意拉他一把，给了他一个暂时能落脚的“家”。
秦羽落转过身，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以后咱们就是‘室友’啦，钟老师可要遵守‘室友公约’哦。”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暖意。
钟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住处，但有秦羽落在的地方，好像连暂时的安稳，都成了难得的甜。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会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