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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半截断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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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为那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到达目的地之后,沈知行将钥匙扔给匆忙出来迎接的门童。
眼前的是S市有名的红灯区,夜色繁华,同对面形成鲜明对比。
他走进店里,上楼拐了好几个弯才到达包厢。
他推开包厢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血腥味。男人却像已经习惯了般,径直坐到最中间的位置。
暗红在地面蜿蜒成粘稠的细河,血珠顺着碎裂的瓷片边缘滴落,发出令人牙酸的“嗒,嗒”声。
一个像之前出现在巷口的人一样,穿着黑色羽毛缝制成披风的人恭敬地递过来一个盘子。
半截手臂放在盘子上,指尖仍痉挛般蜷曲。指甲缝里嵌着挣扎时撕扯下来的皮屑和布料纤维;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血液的腥甜,像一块被阳光暴晒的生肉,表面结起一层薄薄的血膜。灯光打在翻开的伤口上,粉白的脂肪层翻卷出来,像被粗暴撕开的棉絮,随着残余的脉搏微微颤动,映出暗紫色的血管断端,还在间歇地喷出细小的血雾。
沈知行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未给予太多的注意。
他抿了一口他人递来的酒,像聊家常般开口问道:“招了吗?”
云彦站在一旁,闻言说道:“沈哥,我们在这里抓到他时,他正在跟一个黑衣人缠斗。见我们过来,黑衣人跳窗逃跑了。已经派人去追了。”
“让他们回来吧,追了也没用。”
“为什么?”云彦没理解沈知行的意思,好不容易抓到个江之畔的亲信。有关系的不应该都抓吗?
“都查了这么长时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一个江之畔身边的亲信,派人来杀他,那人八九成都是雇佣兵。抓他有价值吗?”沈知行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
“不过,我倒是更好奇了呢。你知道什么秘密,能让江之畔把你灭口?你又要去投奔谁?”沈知行用军刀挑起男人的下巴,锋利的刀尖只需再向前一寸便可挑断那人的喉咙。
男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血沫从嘴里流出来,顺着刀刃滑下去。在马上就要滴到沈知行手上的前一刻,他松开了手。
“林添,你要是聪明一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不让你死的那么痛苦。”
男人口齿不清的喃喃自语着:“你个畜生,沈知行。江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有什么手段都用我身上来啊,别动江家。”
林添根本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手段。
三年内从一个老破小公司的总经理,一路不择手段的上位。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拉到投资收购了数十家上市公司,坐到了沈氏集团CEO的位置,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就没有不到手的。
所有人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里,像木偶戏的操控人。
他根本不算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更像是地狱出来的魔鬼。违背他意愿的所有人不出三天就会命丧黄泉。
他根本就没有软肋。
他派人追杀沈团,但沈知行却还能在这里威胁他。
他现在不应该是慌乱的寻找沈团的踪迹吗?
林添根本不知道,他的计划里出了一个变数就是易简。
“还有什么手段?我只不过是把你们用在我母亲身上的再还回去罢了。”沈知行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极致的恨意,但是压制住没有显现出来。
“我可没有太多耐心等你说自己的遗言。说,当年是谁杀了沈听书?她死前只跟你们江家人有接触。”
“沈听书?”林添一脸错愕,没想到沈知行将他折磨成这样只是为了问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他看着沈知行的脸庞,从中发现了一丝端倪。他眼神里带着惊恐,想往后退远离这个男人,但却被黑衣人压住无法动弹。
“你是家主跟沈听书的孩子,你不是死了吗?”林添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沈知行不在乎林添身上有多脏,冲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眸中带着浓郁的阴鸷。旁边的人来拉他,却都被推开:“别说我是那男人的孩子,我嫌恶心。”
林添虽然呼吸不顺憋得脸色涨红,却结合沈知行的反应,以及他自从势力增大就开始频频跟江家作对的表现,明白了沈知行的意图:“你是沈听书的孩子!你是来报仇的。”
“家主对人从来都是心慈手软,你给家主道歉,回归江家。说不定还能继承江家未来的产业。”林添蛊惑着沈知行。
“江之畔心慈手软?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刚刚过来杀你的雇佣兵是谁派来的吗?”
沈知行松开了掐住林添脖子的手,眼底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屑与厌恶:“回去?你不知道你们家母跟我母亲是什么关系吗?一个在自己朋友死后爬到她丈夫床上的女人,你让我回去喊她母亲?”
“你们江家的产业,我不稀罕。”沈知行抑制住了自己的疯狂举动,用手帕擦了擦手:“原本我想把那些手段都在你身上试一遍,留个活口把你放回去。让他等着。”
“但是现在,恐怕不能让你活着回去了。”
沈知行看了云彦一眼,云彦心领神会。将匕首插进了林添的心脏。
“毕竟,惊喜总是要放在最后的。不是吗?”
云彦将匕首拔出来:“不折磨你是怕你下去吓到沈姨。你受到的伤害还不及当年沈姨的一半。”
“放心吧,你不会孤单太久的。我会让江之畔尽早下去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