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
体育老师办公室设在最靠近操场的那栋教学楼一楼，器材仓库就在办公室旁边。
楚泠音跟着张老师来到器材室，两人一起，搬了两框，总共十个排球，朝操场走去。
张老师倒也不算过分，将楚泠音框子里的球给自己匀了两个，剩下的三个排球连框，只要是个力气中等的女生，都能不太吃力的搬动，甚至，楚泠音单手就能拎起来。
楚泠音跟在他后面，一直盯着他看。
但整个搬东西的流程都极为正常，没有看出丝毫异样。
甚至，之后的整节课，也都十分平常。
似乎真的只是老师随手指了个同学帮忙，恰好指到她罢了。
只是她多心了。
但楚泠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因为是班级练习赛，不需要上场的同学可以自由活动。
老师宣布过解散，小粉和小蓝找到了楚泠音的方向，忙过去询问：“刚刚是怎么回事，是被发现了吗？老师说什么？有没有责难你？”
“没有没有，就是正常的搬东西。”楚泠音摆摆手说，“我也以为是被发现了，结果没有呢。好啦，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别自己先心虚啦。”
尽管内心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她不想因自己没理由的猜测，而害别人担忧。
“那就好。”
“刚好自由活动，我们一起去小商店，买点水喝吧。”
“好！”
一个人提议，三人立刻达成一致，纷纷将这件事抛在脑后，朝小商店走去。
·
四十分钟的课程很快过去，因为这是最后一节课，下了课就直接放学，很多同学都会把书包背到操场，在小花坛旁的座椅上、或是乒乓球桌上放着，只等集合解散后，背着包直接回家。
楚泠音也是。
而列队的时候，张老师又朝她走了过来。
“这位同学，还是请你帮忙和我一起搬回去吧。其他同学原地解散。”
这话一出，同学之间又起了一片小小的议论声。
虽说那球框确实不重，可楚泠音又不是课代表，连着两次喊她帮忙，如果不是认识，那就是有仇。
楚泠音眉眼微动，笑着答应下，立刻抱起了球框跟在张老师后面。
见她本人都没什么意见，再加上先前试图出头的课代表碰了壁，其余同学也都不再多议论什么，拎着包便准备回家了。
但这一次，小蓝和小粉坚持跟了过来。
“我们也来帮忙吧。”
“没事的，就一框排球，老师已经将一半都替我分担了，剩下的都没啥重量了。而且就这一个框子，你们也不好帮，就不用啦！谢谢你们！放学了，你们也赶快先回家吧。我和老师快快搬完也就直接回去了。”楚泠音拦了句说。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
楚泠音又再度开口说：“谢谢你们！但真不用帮忙，好啦，你们快回家吧！我们下周见啦！”
她说完，直接冲两人摆摆手，一副要将话题止于此的模样。
二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纷纷点头：“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下周见。”
“下周见！”
送走了两人，楚泠音重新看向张老师，脸上是标准的客气的笑容：“老师，我们走吧。”
张老师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平静的不像是个活人，他只看着楚泠音，开口：“这学期的排球课已经全部结束了，之后也都用不到排球了，你能不能帮老师一起，把这些排球都搬去活动楼？”
教学楼一楼的器材仓库内，放着的都是些常用的教具，而活动楼内的那个体育器材仓库更大，教具也更全面多样。
“好啊。”楚泠音弯起眉眼答应。
可在视线触及到张老师转身的那一瞬，立刻收了笑。
她抱着球框跟在后面，一步一步，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终于，藏不住了吗？
他身体里的，不属于“人”的诡异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两人走近活动楼后，那股气息便更加猖狂的不加遮掩，完全盖过了本该最浓烈的人气。
楚泠音的神情彻底沉下来。
这个体育老师，已然和那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仍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但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还真是见鬼了。
是那天她们离开以后，真的有藏匿在活动楼里的邪鬼，强占了他的身体吗？
小蓝和小粉，应该会乖乖听话回家吧？
这个点也已经放学了，学校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了吧？
活动楼里，应该也不会再有任何逗留的学生了吧？
选的地方倒是不错，打起来不用顾忌会伤及无辜，能更痛快的一展拳脚呢。
楚泠音这么想着，跟着面前的“人”，踏入了活动楼内，阴暗的体育器材仓库里。
·
学校操场上，小蓝和小粉虽然听话的往校门口走去，但一路上，两人都不得心安。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哪儿有老师会特意点名要女生去搬东西啊！还是这么重的体育器材！”
“是啊，虽然老师帮忙承担了一大半，但就是很奇怪啊！为什么不直接让力气大的男生去帮忙啊！明明课代表才是更合适的人选。”
“一定是发现了吧！发现了楚泠音是那天害他摔倒的人，所以故意报复！滥用职权校园霸凌！太过分了！”
“就是，太过分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着。
小蓝垂着眼眸，率先停下步子来。
她站在草坪上，合十双手，闭眼祈愿说：“都是我们，才害她被老师欺凌。神明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话，求求你，保佑楚泠音，不要再让她被老师欺负了。”
小粉也重重叹息了声，应声说：“是啊，求求神明，保佑楚泠音。”
两人闭眼，郑重许过愿，再睁眼，都有些难受。
毕竟，这件事是因她们而起，楚泠音完全是被连累的那一个。
小粉先耐不住这低落的气氛，开口道：“不如，我们去帮她吧！”
她又补充解释：“今天放学早，反正我们回家也没有什么事要做，不如就去帮她吧！毕竟，她也是因为我，是为了帮我们调查这件事，才得罪了老师，被老师顶上的。如果老师一定要找人泄愤的话，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受欺负！我也有责任，就算要被寻仇，那就让我和她一起被老师责难吧。不然，不然的话，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小蓝性子稍有些软糯，但也鼓起了勇气，说：“你说得对，不能害楚泠音一个人被欺负！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们，要一起承担！”
“嗯！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找她们，和老师摊牌，承认错误，让他放过楚泠音！”
“嗯嗯！我刚看到她们没回教学楼，好像是往活动楼的大体育仓库去了。”
“那就走吧！去找她们！”
两人达成共识，果断转身，结伴朝活动楼走去。
·
临江小区，楚泠音家的阳台上。
Helia独自一人，惬意的站在护栏旁，任风温柔抚着她的羽翼。
六点了，是楚泠音的放学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Helia望着遥远的城市，浅浅勾起唇期待着。
Helia不会玩电子设备，没见过，也不感兴趣。
虽然楚泠音那样交代过，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动，只一直站在阳台吹风，等楚泠音回家。
可就在这时，忽然骤起的风，带来了一声小小的，低微的，深切的祈愿。
“神明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话，求求你，保佑楚泠音，不要再让她被老师欺负了。”
这是，人类的祈愿！
而且，是关于楚泠音的！
Helia立刻变了表情，踩上阳台边缘。
可金雨凝女士关于城市生存规则的叮嘱在耳边响起。
Helia只停顿片刻，还是立刻跳下阳台。
幸好，刚刚那份祈愿，给了她足够的力量。
展翅的瞬间，她立刻动用魔力，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冲进了城市里。
·
活动楼内，楚泠音和张老师放下器材。
有些空旷的体育器材仓库内，谁都没有先离开。
分明是室内，却赫然升起一阵妖风。
楚泠音握着双肩书包的背带，望向张老师，先摊牌问：“你把他怎么了？他，应该已经被你吃掉了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鬼怪？怨灵？还是邪魔？”
张老师没有回答，却忽然大笑起来。
他仰起头，落日的余晖透过高高狭小的气窗照进光来，将他整个表情映得狰狞。
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怪物变身的瞬间，他那张脸瞬间塌陷，融化一般，变得极为丑陋可怖。
被鬼怪附身后会这样吗？外婆没讲过啊？
看着，怪恶心的……
楚泠音没有实战经验，摸不准，但还是第一时间摸着背包，掏出一张符纸来。
“这人应该还活着吧？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通通从他身上下来！”
楚泠音边念叨着，边迅速抹了朱砂画完符，手指一转，借灵力甩出去。
符纸正中张老师眉心。
她再度念诀，大喊一声：“退！”
符纸亮起红光，似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在张老师额头上炸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