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末世降临 ...
-
【2023年7月26日，一场诡异的红雨突至】
＂怎么回事？这雨不对啊？怎么是红色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看着窗外满天红雨，不安的开口道。
“都怪那些企业家们污染环境，老天爷生气喽！”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爷爷正用另一只浑浊的眼睛看着窗外，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
“哎呀，爸，你就别开玩笑了，你不觉得这雨很吓人吗？”那位夫人语气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紧张。
老人只是摇着蒲扇坐在摇椅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红雨。
此时，妇人怀里的孩子突然啼哭了起来，她也顾不上关心窗外的雨红不红了，赶紧低下头哄孩子。
孩子的啼哭声却怎么也不停，似乎要一直哭下去，妇人感到有些烦躁，发现窗外的雨势渐渐大了，又不觉有些担忧，冲着老爷爷开口道：
“你说阿烬怎么还没回来呢？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溜达，福利院一会就要开饭了，他要是赶不回来，可就捞不着吃的了。”
“我一会儿给他单独盛一点，不用着急催他回来。爱玩是天性，让他自己在外面玩会吧，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的。”老爷爷把眼睛眯起来，语气丝毫也不着急。
“别的孩子几岁就被领走了，你看看他，在福利院一直住到了16岁，十多年了，愣是没一个人愿意把他收养走，性格也不好，从小到大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我看呐，就是个小丧门星！”
老人斜着眼瞥了她一眼，随后摆了摆手，妇人撇了撇嘴，便转身出了房间。
世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雨滴答滴答打落在地上的声音。
“要变天了。”
老人摇摇手中的蒲扇叹气道。
这时落地窗外传来了一声咆哮，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扑到了窗户之上。
老人定睛一看，那个庞然大物的形状有一些像猫，但是浑身都是血，身上还长满了奇怪的肉瘤，面目狰狞，牙齿极尖极长，像是蝙蝠一般，但却长了一张猫咪的脸，皮毛也隐约能看出是三花猫的花纹。
那只“猫”伸出利爪，爪尖锋利的似乎能反射出寒光。
它猛地朝玻璃上一拍，玻璃上瞬间出现了裂纹，老人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慌，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却险些摔倒。
那只猫又拍了一下玻璃，玻璃彻底碎了，老人听见门外传来了妇人惊慌的声音：“爸，你那边怎么了？什么声音？”
老人正要出声求救，那只“猫”却猛地扑上前，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咙上，他便彻底发不出声音。
他感到喉咙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气管被咬破，汩汩的鲜血流出，被那只“猫”尽数吸到肚子里。
老人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连带着手边的花瓶一同碎裂在地板上。
临死前，他睁着的那只眼睛，恍惚间看见妇人推开门闯了进来，看见他的一瞬间，瞪大了双眼。紧接着，妇人也被那只猫扑倒，眼前便再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断了气，断气前恍惚间说出一句话：“闺女，保护好阿烬。”
陈烬觉得今天这雨下得邪门。
红得跟血似的，淋在身上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子铁锈混着烂泥的怪味儿。他抹了把脸，把湿透的刘海儿拨开，露出底下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和警惕的眼睛。十六岁的少年，身形单薄得像根没长开的豆芽菜，福利院统一发的旧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被红雨浸透后颜色更深了，几乎成了酱色。
他刚从几条街外的旧书店钻出来，怀里揣着本用省下的零花钱买的旧杂志——《野外生存手册》。这玩意儿在福利院其他孩子眼里是垃圾，在他这儿是宝贝。他总觉得，多知道点总没错，万一哪天…… 好吧，他也不知道万一哪天会怎样，反正比看那些永远轮不到他玩的破玩具强。
雨越下越大，砸得路边的塑料棚子噼啪作响。街上没几个人，偶尔有辆车开过，溅起老高的红水花。陈烬把杂志往怀里又塞了塞，缩着脖子加快脚步往福利院跑。张姨那张刻薄的脸在他脑子里晃悠，回去晚了，别说热乎饭，剩饭渣子都未必有他的份儿。想到这儿，他跑得更快了，脚下湿滑的积水差点让他摔个跟头。
“嘿！丧门星！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旁边的小巷口传来。陈烬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是王强和他那几个跟班，福利院附近出了名的混混，也是陈烬的“老熟人”——专找他麻烦的那种。
王强叼着根没点着的烟，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雨水把他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也打湿了，紧贴在身上，更显出他那身横肉。他旁边两个小子也嘻嘻哈哈地堵在巷口，不怀好意地看着陈烬。
“强哥，”陈烬低声叫了一句，下意识地想绕开走。从小到大，他应对这种事的唯一策略就是躲和忍。
“别走啊，”王强一步跨出来，拦在他面前，湿漉漉的手一把拍在陈烬肩膀上，力气很大，“淋着红雨了？啧啧，真晦气，别把你这霉运传染给哥几个。”他嫌弃地甩了甩手，仿佛真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陈烬肩膀一沉，没吭声，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怀里的杂志硌得他胸口疼。
“手里捂的啥宝贝？捡破烂捡着钱了？”另一个混混眼尖，伸手就去拽陈烬护在胸前的胳膊。
“没什么！旧书！”陈烬猛地往后一缩，声音带了点急。这书是他唯一的“财产”了。
“旧书？穷酸样儿！”王强嗤笑一声，一把揪住陈烬的衣领，“拿来给强哥我瞧瞧，是不是什么带色儿的画报？你小子看着蔫了吧唧的，心思还挺野？”
“不是！是生存手册！”陈烬挣扎着，脸憋得通红，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涩得很。
“生存手册？就你这德性还想生存？”王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手上用力，把陈烬拽得一个趔趄，“拿来吧你！”他蛮横地去掰陈烬护着杂志的手。
“放手！”陈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挣，竟然挣脱了王强的手。但他用力过猛，脚下湿滑的泥地让他彻底失去了平衡，“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进了路边一个积满红雨水的浅坑里，泥浆四溅。那本宝贵的《野外生存手册》脱手飞了出去，“啪叽”一声掉在更远处的泥水里。
“哈哈哈！落汤鸡！还生存？先学会走路吧！”王强和两个混混爆发出一阵哄笑，看着陈烬狼狈地趴在泥水里。
陈烬浑身湿透冰冷，泥浆糊了一脸，手肘和膝盖火辣辣地疼。他抬起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王强他们模糊的、幸灾乐祸的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比平时挨打时更甚。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爬起来，扑过去，哪怕咬他们一口也好。
就在这时——
“嗷——！！！”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间的尖啸，猛地撕裂了雨幕，从不远处福利院的方向传来！那声音充满了暴虐和饥饿，听得人头皮发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王强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惊愕和一丝恐惧取代。
“什……什么玩意儿？”一个混混声音发颤地问。
紧接着，福利院里爆发出更加刺耳、混乱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还有……某种令人牙酸的、骨头被嚼碎的“咔嚓”声！那声音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到了巷口。
“妈呀！福利院那边！”另一个混混吓得腿都软了，指着福利院的方向，脸色煞白。
王强也慌了神，他下意识地看向摔在泥坑里的陈烬。陈烬也听到了那恐怖的声响，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泥水都顾不上擦，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警惕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惊恐。福利院！张姨！还有……瞎了一只眼的李爷爷！李爷爷是福利院里唯一一个对他还算和善的老人，虽然总爱神神叨叨说些怪话。
“爸！你那边怎么了？什么声音？！” 一个隐约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尖叫传来，是张姨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沉重的撞击和玻璃碎裂的巨响！
“闺女，保护好阿烬……” 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老人声音，像最后一丝气息，飘了过来，随即彻底消失。
陈烬浑身一僵，血液似乎都冻住了。那是李爷爷的声音！“保护好阿烬”……李爷爷最后的话，是让张姨保护他？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福利院出事了！出大事了！
“鬼！有鬼啊！” 王强旁边一个胆小的混混彻底崩溃了，怪叫一声，也顾不上王强了，掉头就往巷子深处没命地跑去，边跑边嚎。
王强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恐怖声响吓破了胆，他看着福利院的方向，又看看地上泥猴似的陈烬，脸上阴晴不定。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欺负人的快感。
“操！这鬼地方不能待了！”王强骂了一句，也顾不上再管陈烬，招呼着剩下那个还算镇定的混混，“快走！找个地方躲起来！”两人也慌不择路地朝另一个方向跑了，瞬间消失在雨幕中。
巷口只剩下陈烬一个人摔在冰冷的泥水里。福利院方向的惨叫声、嘶吼声、咀嚼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杂在红雨的怪味里，顺着风飘了过来。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什么张姨的刻薄，什么福利院的晚饭，什么王强的欺负，全都被这灭顶的恐惧碾得粉碎！李爷爷死了！福利院里的人……都完了！
求生的本能像电流一样瞬间激活了他全身的肌肉。他手脚并用地从泥坑里爬起来，顾不上浑身泥泞和疼痛，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不是回福利院的路，而是相反的方向！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刚才王强他们堵着的巷子深处，只想离那恐怖的声音远一点，再远一点！
巷子又深又窄，堆满了垃圾和杂物，散发着一股馊臭味。雨水在坑洼的地面上汇成浑浊的小溪。陈烬像只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好几次被地上的杂物绊倒，又立刻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前冲。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福利院破碎的玻璃、李爷爷最后微弱的声音、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在疯狂回响。
“救命！谁来救救我！！” 突然，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孩尖叫从旁边一个半开的、锈迹斑斑的大垃圾箱后面传来。
陈烬猛地刹住脚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
垃圾箱后面，哆哆嗦嗦地探出半个脑袋，是福利院那个总是流鼻涕的小胖子，叫刘小海，平时胆子最小，总被王强他们当跟屁虫使唤。此刻他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和雨水，小眼睛因为恐惧瞪得溜圆，浑身抖得像筛糠。
“陈烬！陈烬哥！等等我！救救我！” 小胖子看到陈烬，像是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拼命压低声音喊。
陈烬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小胖子那张惊恐绝望的脸，脑子里瞬间闪过李爷爷最后的话“保护好阿烬”，还有张姨那张刻薄但此刻可能已经……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让他想冲过去把小胖子拉起来一起跑。
但就在下一秒——
“吼——！”
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伴随着沉重的、湿哒哒的脚步声，从巷子的入口处传来！那声音，和刚才福利院里传来的恐怖嘶吼一模一样！
陈烬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猛地回头。
巷子口的光线被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黑影挡住了！
那东西……勉强还能看出是条狗的形状，但体型大得离谱，像头小牛犊！它浑身湿透的皮毛纠结在一起，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泥和……疑似血肉的碎块！最恐怖的是它的头，半边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掉了，露出森白的骨头和蠕动的暗红色肌肉组织，一只完好的眼睛闪烁着疯狂嗜血的凶光，死死地锁定了巷子里的两个活物！它咧着嘴，露出匕首般参差不齐的獠牙，腥臭的涎水混合着血水，从齿缝间不断滴落，砸在泥泞的地面上。
是怪物！从福利院追出来的怪物！它嗅到了活人的气味！
“妈呀——！”小胖子刘小海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瞬间湿了一片，彻底瘫软在垃圾箱后面，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陈烬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四肢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他看着那只步步逼近、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怪物，那血盆大口，那闪着寒光的獠牙……跑？往哪里跑？巷子是死胡同！翻墙？墙太高！垃圾箱？根本挡不住！
怪物似乎被小胖子的惨叫声刺激得更兴奋了，它低吼一声，后腿肌肉绷紧，作势就要扑过来！目标正是离巷口更近、也似乎更“显眼”的陈烬！
完了！要死了！像李爷爷一样被咬破喉咙！ 陈烬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甚至能闻到怪物口中喷出的那股浓烈的腐臭和血腥味！
就在那腥风扑面的瞬间，就在怪物纵身跃起的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滚烫的、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流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从陈烬的心脏深处爆炸开来！那不是愤怒，不是勇气，而是一种纯粹、原始、狂暴的求生本能被挤压到极限后，轰然爆发的某种东西！
“滚开！！！”
陈烬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吼出了声。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在怪物扑来的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扑面而来的恐怖阴影，猛地挥出了自己的右手！
没有拳风，没有技巧。只有一股他自己都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灼热到仿佛要把他自己都点燃的能量，顺着挥出的手臂，狂涌而出！
“噗——！”
一声闷响，像是滚烫的烙铁按进了湿泥里。
预想中的剧痛和撕咬并没有到来。
陈烬猛地睁开眼。
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懵了。
那只狰狞恐怖的变异巨犬，它扑在半空中的庞大身躯，此刻……僵住了。它那颗丑陋的头颅，正对着陈烬挥出的拳头方向，从鼻尖开始，一直到它那残破的半边脸，覆盖着一层诡异的、流动的、如同熔岩般的暗红色物质！
那暗红物质像是活物，又像是某种高温的凝胶，正发出“滋滋”的轻微灼烧声。巨犬完好的那只眼睛里，疯狂嗜血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它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庞大的身体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然后“轰”地一声，沉重地砸落在陈烬面前几步远的泥水里，溅起大片污浊的水花。
它抽搐了几下，覆盖着暗红熔岩物质的头部散发出焦糊的臭味，然后彻底不动了。
死了？
陈烬呆呆地看着自己还保持着挥出姿势的右手。拳头紧握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几缕淡淡的、如同烧红铁块般的暗红色纹路正缓缓消退，皮肤下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刺痛感。
刚才……那是什么？
他做了什么？
巷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滴答落下的声音，还有垃圾箱后面，小胖子刘小海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小胖子从垃圾箱后面探出半个头，眼睛瞪得比刚才看到怪物时还大，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死死盯着陈烬那只似乎还冒着点“烟”的右手，又看看地上那只死得透透的恐怖巨犬，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
“烬……烬哥……你……你手上……刚才……冒烟了？”
